第八十七章 窘迫處境
第八十七章 窘迫處境
此時二人兵器、還有墨羽的絲娟玉佩皆不知下落,不消多想隻能找那對爺孫討要,至於那些幹糧包袱,沒了也就沒了。
還有一點,二人身上財銀分文未少,非是劫財,亦無私仇,更確定這對爺孫是頑劣整人為樂。
墨乞身體虛乏,不得快速趕路,二人花了半刻鍾回到破廟。
兩匹馬還在,餓的響鼻甩尾,經過院子直入大屋,發現老頭仍舊一動不動躺在那裏,並未看見少女身影。
“這麽久還沒醒來,不會是死了吧?”
回來途中墨羽已經將先前發生事情告訴墨乞,現見老頭無聲無息,懷疑其是否真的死了。
墨乞走上前,彎腰探查老頭鼻息,這一探,發現對方真的沒了呼吸,胸腹平平,許久沒有起伏,就連肌膚觸碰起來也是冰涼無溫。
“他真的死了?!”驚駭異常,墨乞抬頭衝墨羽呼道。
“怎麽可能?”墨羽上前,拉起老頭左手把脈,又伸手感受鼻息,的確沒有生機。
皺眉站起,墨羽心中混亂無序。
這是親爺孫無疑,先前少女還過來為老頭出麵,當時神情憤懣,做不得假!但既是爺孫倆,再怎麽不靠譜,也不會重手將對方致死才 是!
腦海突兀冒充另一個想法,這會不會是場陷阱?
這老頭或許懂得龜息之法,故意詐死,待孫女回來,做戲認為是自己二人將老頭給弄死,以此為要挾,達成某種目的?
但轉念又否決這種可能。二人全身都被搜了遍,錢財無取,還有什麽值得對方看上眼?
能神不知鬼不覺靠近自己,綁縛都沒知覺,足以證明這對爺孫非是常人,要麽有獨特絕技,要麽境界高於二人!
“大哥,這可如何是好?”墨乞一臉懵然,完全不懂這是弄得哪出,孫女將親爺爺給一巴掌呼死?
墨羽神情凝重,未急回答,彎身再次檢查老頭氣息,結果依然,老頭身體已經開始僵硬。
不放心,拍了拍老頭臉部,沒反應!加大力度,啪啪幾聲,老頭臉部略有浮腫,仍無反應!
在墨乞異樣眼光注視下,墨羽伸腳將老頭踹翻了幾個身,甩袖拂過火堆灰燼,灰燼吹在老頭鼻口,落了一層黑,自始至終,都沒得到想要的結果。
當墨羽抱起老頭,準備摔一下時,墨乞終是看不過眼,上前阻止道:“大哥,人死為大,該出的氣都出了,就別再這樣糟踐其身了,被自己孫女給打死,怪可憐的。”
墨羽臉一抽,沒好氣瞪了墨乞一眼,將老頭屍體噗通扔在柴草堆上,解釋道:“這老家夥非比尋常,比那少女狡猾奸詐多了,不多試試,如何得知是否又是騙局。”
墨乞瞬間恍悟,明白了大哥用意,看向老頭:“試了這麽久,不見絲毫反應,當是真的死了才是。”
墨羽點頭,給火堆扔了幾根柴,歎氣道:“此事蹊蹺,當務之急還是快些找到咱們兵器,盡早離開。”
“那他如何處理?”墨乞手指老頭屍體,多有惻隱,想起了逝去的爺爺。
墨羽環視屋內,沒有可挖掘工具,而且也沒多少時間給老頭好好安葬,視線掃向院子,當看到拴馬枯井時眼睛一亮:“有了,就埋到那口井裏吧,草率了些,也總好過於當個孤魂野鬼。”
墨乞對此無有異議,畢竟二人受了老頭整蠱,替其斂屍,也算是以德報怨。
墨羽抱起老頭屍體,墨乞自屋內摟了一大抱幹草,來到井口前,先投了一些幹草進去,然後將老頭屍體放入木桶吊到井內,收起纜繩,投入剩下幹草。
弄完這些,墨羽又特意拆了一扇屋門下來,以漆黑火棍上書“無名氏之墓”五字,蓋在井口上,壓了一塊重石。
“大哥,如此會不會落人把柄,誣陷人是我們殺的。”墨乞看著木板不無擔心,隱隱不踏實。
墨羽抬頭看看日頭,快要黑了,不能繼續停留。
轉身朝廟屋走去:“莫多擔心,清者自清,若是有人存心想栽贓陷害,此刻你我便已是局中之人。走,先進去搜搜看,是否有你我兵器。”
幽泣是把失敗之作,劍刃多有豁口,不會有人瞧得上。
至於給墨乞的那把幽蛇,雖不知其來曆,但出自傾十二門的其中一門門主之手,斷不會是破銅爛鐵,對方隻要不傻,定不會棄之不要。
果然,進屋剛搜了一會兒,便見幽泣孤零零被扔在殘破佛像後頭,劍身纏了好些蛛網,灰塵滿落。
墨羽愛惜撿起幽泣,扯去蛛網,衣袖擦拂灰塵。
抽劍出鞘,看著劍刃刺眼豁口,惆悵低落,劍是劍客的心,無有好壞之分,攜程相伴久了,就是另一個自己。
墨乞已將屋內所有角落搜遍,未曾遺漏,始終沒有找到幽蛇。意料之中的事,其自責中夾有一絲不憤,被一個同齡女孩給弄得這般狼狽,屬實不服。
外麵光線黯淡下來,找不到東西就不能上路,留在此處又容易掰扯不清,左右相難。
徹底昏暗,冷風呼嘯,二人忍不住打起寒顫,方才想起連裘披也沒了,這下不需猶豫了,隻能繼續徘徊於此。
火堆添了柴,強忍饑渴,外麵“嗚~嗚”刮著風,被迫重溫當年風餐露宿之苦。
酉時過半,墨乞忍不住蜷縮在草堆上,口幹舌燥,皮外傷受冷便疼起來。
“唉,”墨羽喟歎一聲,朝院門了望,一片漆黑,少女遲遲不見露麵,真懷疑其是不是又找人整蠱玩了。
盤膝閉目,打坐淺運功力,盡量保持一絲清醒,五髒廟卻不應時咕咕直叫,喉嚨發幹,心境瞬間煩躁難耐,不打坐了!
“大哥,你要做什麽去?”墨乞見大哥站起身,以為是要出發,掙紮坐起。
“你先躺著,”墨羽過來按住墨乞:“我出去找點吃的來。”
墨乞想要一同前往,奈何身體抱恙,臉色蒼白,心有餘而力不足,墨羽嚴詞厲色勸阻,隻身一人出去。
出得破廟,山野一片漆黑,月亮還未升起,遍聞一些奇聲怪響,是一些不知名蟲鳥在劍
對方圓地形不甚了解,哪裏有城鎮或者山村一概不知,烏漆墨黑,冬夜找食難比登,隻能靠碰運氣,獵些夜間獸試試。
廟後山是枯林,沒有可供野物生存條件,歪脖子樹那裏倒是可能,卻太過遙遠。
墨羽記得來時山路有片灌林,正符一些動物出沒,也好給兩匹馬拔些草料。
一路謹行,摸道來到那片灌林,正好看見一道身影從林內飛起,撲棱翅膀,落在一棵樹上,“咕咕~”兩聲。
聞聲知物,這是一隻貓頭鷹!
墨羽屏息斂聲,緩慢伏在林內,手在地上摸索,找到一枚適中石頭捏起,對準貓頭鷹位置側耳,看不清具體大,隻知其剛才肯定捕到了食物。
窸窸窣窣,貓頭鷹沒再繼續叫,樹叉輕微抖動,想必是開始進食了。
墨羽呼吸一提,不能再等了,貓頭鷹也有大之分,視物不清,一擊打不中也能將其獵物留下,得個全乎。
時遲那時快,墨羽右手奮力一甩,石子呼嘯破空,“吧嗒”擊響一聲沉悶,同時,幽泣蹭然出鞘,砍去前路草枝,身子快速朝那邊跑去。
“嘎嘎、”
幾聲躁耳嘶鳴,一團黑影撲棱踉蹌,在草地飛起落下,慌亂不停。
墨羽剛到跟前,黑影終於艱難飛起,惶恐掠低進入灌林不見,正是那隻貓頭鷹。
石子擊中了它,傷於翅膀,但在生死關頭,疼痛也就不算什麽了。
墨羽並無失望,非是餓死邊緣,他是不會去吃這種東西的。在樹下仔細摸尋,七八個呼吸後,終於觸到一團柔軟。
拎起湊近一看,是隻田鼠!已經被開了膛肚,殷血沾了墨羽一手。
“晦氣!”
墨羽臉色難看將田鼠扔開,手在衣服上使勁揩搓,今晚看來注定得餓肚子了,隻是不知墨乞能不能忍得住。
再溜達了一刻時長,依舊沒找到能果腹之物,饑寒加上渴乏,墨羽有了回返之意。
剛走出沒幾步,忽然聽見銀鈴歌聲自不遠傳來,很是熟悉,凝神細聽,不是那少女又是何人?!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好番辛苦!
憋著一肚子悶火,墨羽伏在一棵樹上,靜靜等待少女過來。
半柱香後,一抹淡綠身影映入眼簾。
隻見少女左手舉著一根火把照路,右手抓著一隻脆皮燒雞嚼吃,一蹦一跳,嗓間還哼著快樂山謠。
最讓墨羽氣堵的是,幽蛇被拴在少女腰間,鞘刃分離,火光照耀下,匕刃油膩膩反著光,竟是被這廝竟拿來切燒雞吃!
是可忍孰不可忍,對方大大咧咧毫無防備,墨羽“嗵”的從樹上躍下,在少女錯愕間封了其穴道。
如此簡單?
墨羽皺眉拉開距離,拿劍鞘捅了捅少女腹部。
“喂!”少女瞪著大眼,認出來人,氣呼呼鼓著嘴:“點我穴幹嘛,我燒雞要涼了,快給姑奶奶我解開!”
語出驚人,墨羽臉皮微抖,被這妮子搞得哭笑不得,上前解下幽蛇,擦幹上麵油膩,調笑道:“比起自身,你倒更擔心你那燒雞。”
少女胸腔鼓伏,齜牙咧嘴瞪著墨羽:“姑奶奶放了你,又把你那兄弟下落相告,為何如此恩將仇報,呀呀,姑奶奶生氣了!”
“嘿嘿……”墨羽勾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