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酒逢知己
第六十五章 酒逢知己
不錯,墨羽所報門派正是血煉門,所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隻有置身係鈴之所,才能找出解鈴之法。
老者並未因墨羽話語驚異,先前諸人大部分也都報的是幾大門派,樹大蔭蒙,皆在常理之鄭
登記完信息,老者手指鐫刀示意,墨羽肅然拿起鐫刀,衝老者欠了欠身,然後走到巨石下。
先前遠觀不覺明厲,此刻站在跟前更感氣派,勢沉意磅,洋洋灑灑刻著千人之名,名綴殷紅指印,冥冥中,隱聽蕭殺之鋒。
刻字不需寫某月某日,因為三年一期,除過年限,舉辦巨細都是一樣,隻需刻某年,何門何派之惹頂即可。
墨羽信步至巨石左側,於一石麵略凹處注目,那裏,孤零零刻著一行字:和十三年,魔道散人,顧長青!
刻字比其他人更深,指印比其他人更殷,足見顧長青當時心中是何悲痛,不刻難,刻更難,故而後來其形象落魄,來江湖。
墨羽眼角偷瞄老者,發現對方整理好名簿,起身與廣場周邊另外執事之人交談,並未注意這邊。
想來也是,各人皆有各自之傲,魔門最不屑於這等盛事上弄虛作假,越殂代皰,非他人不恥,自身也難屑,屆時,名聲傳回去,不穿幫才怪。
墨羽鐫刀提起,緊靠顧長青刻字下行,掌運內力,沉重複雜刻下:和十三年,魔道散人,顧長春。
一個四季常青,一個四季如春,兄弟二人彼此相鄰,終是彌補了這個遺憾。
墨羽並未給顧長春名字按下指印,這是顧長青意思,弟之所願,兄來周全,他在一,便會護弟弟一,流血之事,一人足矣。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完成了顧長青之事,墨羽朝旁邊移動兩步,於巨石中央,有別他人選擇了豎刻:和十六年,魔道散人,墨羽!
刀走龍蛇,灰灑隨風,共落字十一,最後鐫刀輕輕一劃拇指,米粒血珠沁出,輕輕按在墨羽二字之上,至此,伏魔碑上亦留了他之名姓。
轉身,走到廣場邊將鐫刀遞還老者,然後根據指引,朝休憩區走去。
一路風景雅致,鳥獸諧鳴,空氣彌漫清晰山氣,隻是行人比較少,沿裸石雕砌石階而行,半柱香後來到山頂另一側。
眼前亭台樓榭,屋舍連岩,高低共四層房排,對應伏魔山四條山梯。
此刻,東南西北共四百多惹山,刻名四方伏魔碑,安歇此處。
墨羽來的時候,街道口站著三人在等待,分別是李賀,破浪,還有顧長青。
看情形,三人已經熟稔,站在一起談笑風生,破浪沉穩,李賀時不時比手畫腳,顧長青則一副隨和。
興許是聊的投機,三人並未發現墨羽,無奈,隻能出聲輕喊:“三位,聊什麽如此投機?”
聽見墨羽聲音,三人頓時回頭,朝這邊了望。
墨羽搖頭淺笑,走了過去。
“好子,”李賀率先上前,一手拍在墨羽肩頭,咧嘴笑道:“果然沒看錯你。”
破浪亦跟著上前,微笑點頭示意,至於顧長青,則是站在最後,滿臉期待看向墨羽。
墨羽自然知曉其意,眨了一下眼睛,然後與李賀二人寒暄。
理解墨羽動作,顧長青心事了卻,一臉惆悵,將感激之情放於心底,打算私下再。
幾人分開也就一個時辰,但都知這一個時辰何其艱難,稍有不慎,站在這裏的便不會是四人之數。
激情也有冷卻之時,三人先前掛記墨羽,故而還未進房休息,此刻墨羽安然無恙,幾齲心盡去,又談了一會兒伏魔梯之事,各自告別回屋,相約晚飯再聚。
李賀與破浪屋舍毗鄰,顧長青並未登記,隻能在臨時客房落腳,費用自理;而墨羽,房屋則是在第一層最後一間,對應排名。
拖著疲憊身軀,輕輕推開房門,裏麵擺設簡單,一張床,一張紅木方桌,還有兩把座椅,除此再無其他。
關上門,將幽泣懸掛床頭,到方桌取茶壺倒了幾杯茶水解渴,然後一頭撲在床上,困意席卷,連鞋子也未脫就陷入昏睡。
與此同時,山頂最中央,此刻人影攢動,手提桌椅之類,布置大會場地。
場地麵積遼闊,容納數千人仍綽綽有餘,東西兩側設座伏案,對稱桌椅,供各門各派落腳;正北端設六張裘披大椅,比之其他座椅更霸氣、精美;正南,則是一方形擂台,用於比鬥之用。
布置已經差不多,紅毯鋪地,壺盞配桌,管事者進行最後標正,指使手下搬這塊,移那邊,不能高,不能低,偏倚還要適中,芸芸之類繁瑣,爭取趕明日大會周全。
不知不覺,昏黃印,自屋舍零零散散有人推門而出,朝專門管飯之處行去,三兩成群,廣交友眾。
墨羽還在睡夢中,迷糊聽見有人敲門,惺忪坐起,揉眼伸個懶腰,神清氣爽,下床將門打開,外麵,站著滿臉微笑的顧長青。
顧長青眼神朝屋內掃了一眼,調侃笑問:“住的可還習慣,不知方便顧某進去參觀一番?”
墨羽搖頭,錯開身位,右手朝屋內側邀:“事先明,我可無好酒好菜招待你。”
談笑間進屋,顧長青將墨羽按在座椅之上,其神色嚴肅,躬身衝墨羽行揖作禮,真誠道:“萍水相逢,墨弟替我了卻心頭夙願,這份恩情,顧某無以為報,日後有何差遣之處,還望休書一封,萬水千山,定裹塵不怠。”
墨羽眉頭一皺,趕緊起身相扶,佯作不悅,同是真誠回答:“舉手之勞,顧大哥嚴重了,再這樣,我可要閉門謝客了。”
話雖如此,顧長青仍想再,但墨羽直接轉身,走到一邊舀水洗漱,絲毫不給對方這個機會。
無奈,顧長青隻好將這份恩情壓於心底,自旁等候,先前約好,四人共進晚飯。
哺時六刻,墨羽收拾好衣著,與顧長青出門,剛到街口,李賀與破浪迎麵走來,好巧不巧,省了尋找功夫。
吃飯地方位於屋排後麵,建築同市井酒樓一般,五層,每層可坐四五十人,包廂雅座,特色酒菜是要自費。
由於來的晚,路上已有吃完回返之人,李賀與破浪見得熟人,難免停步招呼,墨羽同顧長青乃散人,無有相識。
走走停停,四人來到酒樓時已沒有多少人,直接上二樓開了間包廂,由顧長青做東,喚二上的都是特色飯菜,兩壇百花釀。
不消多時,酒菜擺滿一桌,四人均不是矯揉造作之輩,直接起筷開酒,吃喝怡然。
七分飽時,四人臉飄淡紅,李賀端起一碗酒,搖頭幌腦高喝:“能與諸位相識,實乃一大快事,來,我李賀敬各位一碗!”
話落,仰頸一口而盡,酒水順著嘴角溢灑,但在座三人無有輕視,鄭重舉碗隨陪。
一輪喝罷,破浪亦倒出一碗酒,舉起,環視三人,笑道:“酒逢知己千杯少,我破浪,不憾今朝!”
性格如同話語,喝的同樣幹脆,三人再次陪喝。
待到顧長青時,外麵樓道傳來打鬧,人聲喧嘩,伴有摔砸碗筷桌椅之聲。
大好氛圍瞬間被破壞的徹底,頓失興致,李賀怒目站起,衝幾人擺手:“你們且先吃喝,我去看看哪個雜碎鬧事。”
李賀抗刀拉門而出,破浪放心不下,跟著出去。
屋內,顧長青示意墨羽不必擔心,邊倒酒邊道:“魔門年輕一代聚攏此處,氣盛好勇,有所爭鬥無可厚非,而且,鬧得再大,也不會出人命,放心便是。”
酒倒滿,衝墨羽舉杯:“一切無需言語,你懂的。”
墨羽自然知曉,為顧長青重情重義之性所喜,強壓酒意,起杯再喝。
距離李賀二人出去已經半刻之長,不見回來,斷是出了意外,顧長青皺眉起身:“我出去看看。”
墨羽急忙摸過幽泣,起身跟在後麵。
拉開門,樓梯吵鬧已經不見,隱約聽是轉移到了一樓去,這般時辰,酒店客少人稀,是誰會無事生非?
懷揣疑惑,二人快步朝一樓走去,剛下樓梯口,墨羽便看見鬧事雙方,十來人分兩波對峙,麵紅耳赤,其中已有受傷。
李賀二人站在勢弱那邊,其身後幾名青年滿身狼狽,臉龐青一塊紫一塊,衣袍還有一些腳印。
所謂打人不打臉,對麵此舉實在過於欺人,而糾紛另一方,一看還是個熟人!
一柄長槍杵地,淡金襖袍倨傲,不是那宋寧峰又是何人?真應了古話,不是冤家,不聚頭!
宋寧峰滿臉陰沉,仇恨盯瞅李賀,其身後所站幾人,衣著光鮮,氣勢高奢,一看就是出自大門大派。
墨羽二人自樓梯走下,不需問也能知道事情大概。
來到李賀身邊,諸人注視,宋寧峰當即眼睛一縮,忌憚看向顧長青,其身後之人,指著顧長青竊竊私語,應是有所耳聞。
“怎麽回事?”,墨羽懷劍在胸,醉勁正濃,但眼神依舊淩厲,冷冷看著宋寧峰,今日那幾槍,他可沒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