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身不由己
第六十一章 身不由己
“不!”、“不!”
一連兩聲咆哮,分別自瘋行兄弟二人口中發出,隻一瞬,使錘青年身朝斧刃倒去,目眥欲裂,眼睜睜看著胸口,利斧深插,錐心咆哮而亡。
墨羽趁機將幽泣拔出,站起直接朝愣愣看著場中發呆的使斧青年掃去。
心有餘而力不足,速度慢了一倍有餘,等到對方身前時,其瞬間反應過來,轉身,露出血絲紅眼,怨毒盯著墨羽道:“弑兄之仇,我嘯月山莊記下了!”
話落,直接轉身朝林內跑去,連兵器都棄之不顧。
墨羽並未追尋,一來是自己目前狀態虛乏,追上想要殺了對方,肯定得拚盡全力,伏魔梯群狼餓虎,不劃算,不值得。
二來是四周打殺聲音愈進,聽動靜人數不少,得盡快離開才是。
墨羽強作精神,自懷中摸出木簽,想插入屍體胸口時卻停住了,想想又將木簽收入懷中,自使錘青年衣服一陣摸索,果然,摸出一根同樣木簽。
簽紅四格,明已有四人命喪此人手底,殺人者人恒殺之,此刻全部作了墨羽嫁衣,將這根木簽插入屍體,瞬間染成五格。
“還差五人。”墨羽滿臉疲憊站起,收劍入鞘,一個躍身跳入林內。
剛走沒一會兒,一赤發紅袍青年與一光頭露膀青年走出,神態悠閑,閑庭若步朝這邊走來。
“沒意思,剛才那兩波人也太弱了,根本打不痛快。”,光頭肩抗長刀,手裏捏著一根全紅木簽搖頭抱怨著。
對此,旁邊紅袍青年無奈淺笑,自若回應:“等遇見了那幾宗,看你還囂張的出來不。”
光頭啞聲,怏怏聳了聳肩,眼中卻仍是不屑,忽然,其眼睛一亮,發現新奇般朝前跑去:“破浪,前麵有情況。”
若墨羽在此,定會發現此二人正是先前魔羅鎮發聲的狼穀李賀,炎穀破浪。
李賀一馬當先跑到交戰處,嘖嘖衝屍體咂嘴,待破浪過來時,指著屍體驚咦:“這不是嘯月山莊的那個大瘋子嗎,怎會死在此處,真慘呐。”,話語不無幸災樂禍。
破浪眉頭微皺,俯身翻看屍體左手,又在破爛屍體胸口查探,然後起身,雙手懷抱道:“對方使得是劍。”
李賀目露輕浮,擺手道:“走吧,走吧,一個二重滿境而已,有何稀奇之處。”
破浪並未隨李賀移動,仍待在原地皺眉沉思,手摸下巴疑惑道:“這對瘋子一人不足為懼,可二人孿生合擊之術卻比之三重亦不差,此處隻見一具屍體,足以明對方很強。”
見李賀神情認真起來,破浪伸手指著屍體繼續道:“身中六處劍眼,掌心洞穿,胸口寸深,不難想象瘋行兄弟是被壓著打,以命抵擋,最後這處致命傷,應是斧刃所致。”
到此,李賀臉色逐漸凝重,摩挲光頭皺眉接話:“以此推論,對方不光壓製二人,並且精於計算。”
二人淺聲討論,不一會兒便將墨羽戰鬥情形大概推出,相差無多,唯一誤解之處,就是將使錘青年之死認為是墨羽精心設計,並不知道那隻是應時反應。
最終得出結論,一個使劍高手,武功與心智高於常人,是個值得重視之人,故而,接下來遇見使劍之人,二人皆會認真對待,不複先前輕視。
……
林深燥悶,裏麵打殺之聲漸弱,活人少,死人多,空氣盡是粘稠血腥味,草木灌叢狼藉一片,肅穆冰冷。
墨羽此刻盤在一棵高樹之上,離地數丈,枝杈交疊略密,黑袍雖顯眼,但此處交戰痕跡淺薄,一時半會兒很難被其他人發現。
先後經曆苦戰,身體此刻盡是虛乏,腹部丹田亦是空空如也,左手傷口已結了血痂,重新換上裹布。
抽出幽泣,心疼摸著劍刃,不出所料,又多了幾處豁口,坑坑窪窪,不知還能使用幾次。
他現在身上懷有自吳大寶身上搜來的錢財,早可換把好劍,之所以不換,是因為隨著幽泣日久,當初坊閣感受到的那股悸動愈來愈明顯,對此劍總有難以割舍之情。
將劍入鞘,背倚靠樹幹淺眯,呼吸調整平緩,內力自行大周運行,恢複隻是時間問題。
隱隱約約,時間過了一個時辰,遙遙有談話之聲朝這邊傳來,墨羽一個激靈睜眼,身子伏在樹枝上,冷冷注視地下。
不一會兒功夫,自遠走近三人,兩男一女,神態自若交流,絲毫沒有警惕之意。
更近些,墨羽看清三人麵貌。
左麵一錦衣青年,相貌堂堂,談吐高雅,手持一柄流螢長劍,侃侃衝身旁女子笑語。
那女子濃妝豔抹,花枝招展,一身粉紅衣著半露不露,語氣嗲羞捂嘴輕笑,銀鈴之聲甚是動人,腰間盤著一條軟鞭。
至於最後一人,一襲黑衣,麵容陰鬱,全程板著臉不言不語,對身旁二人置若不聞,提著一柄青刀。
“血煉門,合歡穀,幽鬼宗!”,墨羽心中悸然,根據三人打扮,聯想當日顧長青言語,一眼便認出三人身份。
魔門頂級門派,行事高調不諱,此次參加峰魔會的年輕一輩各派各有三人,領頭者分別是血煉門周士原,合歡穀花玲,幽鬼宗隆慶,以及萬毒窟孫澤。
顧長青介紹這些饒同時,對各方樣貌、所使兵器皆有講解,此刻對號入座,這三人正是三大派的領頭者。
“奇怪,”墨羽皺眉,心中疑惑:“依顧長青所言,魔門各大派割據一方,利益往來甚篤,年輕一輩多有比較之意,如何像這般親密接觸?”
詭異,不解,要麽是顧長青言語有假,要麽是這三人臨時起意而結伴同行,至於最深考慮,便要涉及到三大派高層意思。
不敢多想,看來此次峰魔會不同以往,正魔劃線消失,又是一番雲雨時。
墨羽屏息斂聲,唯恐發出動靜引起三人注意,要知道對方是實打實的四重高手,高出自己太多,絕非能擔
好在三人對周圍事物不太關注,全程隻顧交談,並未發現頭頂數丈還伏著一人,若是發現,無論屑與不屑,墨羽都難逃一劫。
三人經過,身影走遠之後,墨羽仍待在原處不動,足足過了一炷香時間,此處再無動靜後,一個翻身自樹上躍下。
捏手試了試內力,已經恢複的差不多,足以應對接下來形勢,至於逃跑的那個使斧青年,墨羽可沒忘記,斬草不除根,後患無窮,抽空遇見了,必須解決。
此處已是樹林中心,再往前走,就是到了石階之所,那裏,便是最後的廝殺。
野獸總是獨來獨往,一千多惹山,現已殺得差不多了,粗略隻剩幾百人,無不是魔門一方青年翹楚。
四重的肯定已經足夠資格,剩下的便隻是三重與部分二重巔峰之間的鬥爭,爾來彼往,存活者,才是真正的魔門之人!
墨羽一路謹慎,盡量避開有打鬥動靜的區域,朝石階越靠越進,當距離石階幾百米之時,撞見了兩名有一麵之緣的熟人。
不錯,正是狼穀李賀與炎穀破浪!
二人木簽早已染紅,並未直趕石階,一直自林內晃蕩,想撞見其他人好切磋一番,為的是見識一下魔門各派青年一代能耐。
先前見了墨羽戰鬥痕跡,李賀心癢難耐,起了好勝之心,四處尋找佩劍之人,以求一戰,戰勝品,則是一支滿紅木簽,而戰敗者,則是留下身上一件。
此刻,三人撞見,形勢一觸即發。
李賀肩頭抗刀,眸眼火熱指著墨羽喊著:“子,可曾認識瘋行兄弟?”
墨羽目光一閃,暗歎不妙,難道這二人是那漏網之魚請來的幫手?環眼四顧,卻並未發現那使斧青年,沉吟一瞬回道:“什麽瘋行兄弟,二位有何指教?”
李賀啞然,皺眉看向破浪,破浪卻一臉驚咦,目光上下打量墨羽,嘴裏低道:“不管是不是他,這少年不簡單。”
聽此一言,李賀失望轉驚喜,抗刀大大咧咧朝墨羽走去,墨羽冷眼將手搭在幽泣柄端,腳步朝後挪,拉開二人距離。
見墨羽刻意拉開破浪所能接應距離,李賀驚喜轉狂喜,距離墨羽十米外站定,擺手急道:“子莫怕,我乃狼穀李賀,有事相商。”
墨羽神情一肅,看出對方並無殺意,疑惑問:“何事?”,手卻不敢離開劍柄。
李賀沒有急著回話,自懷中摸索,在墨羽警惕注視下拿出一根滿紅木簽,將之隨手一甩,木簽直直插在不遠一棵枯樹主幹上,入木一寸。
隻一手,三重大境實力展露無疑。
手指木簽,李賀咧嘴道:“與我打一架,勝了,它便是你的。”
話落,墨羽心跳加速,眯眼看向木簽,多少有些心動,若真能一架得之,資格立即到手不,還避免了額外殺戮,要知道,懷中那根木簽,也才五格剛滿而已。
墨羽舔了舔嘴唇,聲音沙啞道:“若輸呢?”
在對麵二人看來,墨羽並未因李賀展露三重實力而怯退,要麽是利欲熏心不知死活,要麽是藝高膽大有所依仗。
李賀放聲大笑,手指墨羽:“輸了,留下你身上一件。”
身上之物多了,可以是四肢軀體,亦可以是衣物攜品,對方不明,意思便是隨性喜歡,他想要什麽就必須得留下什麽,如此一來,這便成了一場賭博,還是豪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