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逃命疑雲
第五十六章 逃命疑雲
一切發生的太快,電光火石之間,外麵廝殺震,墨羽扶著墨乞自屋內站起,二人被甩下來時裹了孫祥義罡氣,故並未受有撞擊。
墨乞此刻也從先前萎靡狀態緩和,自行運功吐出一口淤血。
不敢停留,墨羽在前,墨乞跟在身後,二人繞過屋內屍體與破碎桌椅,自正門朝走廊了望,並未發現埋伏,屏息斂聲,弓腰迅速朝一樓跑下。
下樓過程發現其他客房皆黑漆一片,除卻客棧燈籠,店主與夥計也沒了蹤影,果然如墨羽所想,血煉門是有備而來,暗地將方圓四周清了場。
至於為何會敗露,現在還來不及推敲,墨羽帶著墨乞來到客棧一樓,正門不能走,外麵街道此刻全是敵人,刀劍之聲嘶嘯。
盡量挑陰影之處躲避,二人摸到客棧後院,幾個躍身躲進馬廄,血煉門清空的隻是人群,馬廄卻並未處理。
十來匹駿馬拴在馬廄,打鼻甩尾吃著草料,並未受外界打鬥影響。三人先前坐騎亦在其中,馬背所披毛毯隨其他披料搭在一塊橫木之上晾曬。
墨乞略微喘氣,警惕朝外麵打量,嘴裏低聲問:“大哥,我們是要騎馬離開嗎?”
墨羽眉頭緊皺,並未給予回答,目光環掃馬廄,於駿馬與毛毯披料注目,良久,腦海一亮,將墨乞拉到跟前壓聲道:“騎馬太過明顯,待會兒,你且這樣……”
……
客棧周圍房屋此時一片狼藉,地麵積雪反射月光一片亮堂,清楚看見交戰情景。
血殺堂四五十名黑衣人皆是精英,配合默契,進退有度,手持各異兵器,所攻千奇百怪,加之三名堂主參戰,更是凶猛非凡。
孫祥義與白舟月此刻略顯狼狽,戰場分割兩處,各受二十幾名敵人攻擊,期間還要應對那三名華服老者。
“給老夫死來!”,孫祥義護體罡氣此刻化為一條淡青巨蟒,較之兆豐村更加龐大,右手猛的朝前一揮,巨蟒血口吞入三名黑衣人,逼出一片空地。
白舟月亦使了真功夫,雙掌泛紅,紅色罡氣凝出兩隻腥紅巨掌,狠辣拍碎敵人身軀。
三名華服老者見勢不妙,兩名副堂主各自出手朝孫祥義二人逼去,正堂主立於一處房屋之頂,沉腰朝雙掌積蓄內力,隻待一個時機便予以致命一擊。
戰鬥正激烈之時,底下客棧忽然發出一聲沉悶巨響,交戰諸人一瞬停滯,雙方皆暫退攻勢朝聲音方向了望。
聲音是自客棧傳出,準確來是自客棧後院傳出,諸人立在四周屋頂,堪堪可看清後院方向。
孫祥義盯著客棧,神情一肅,捋須低喃:“莫不是這兩個臭子?”
白舟月嚐試朝孫祥義這邊靠,但被一名副堂主帶炔下,皺眉打消念頭,目光晦明朝客棧了望。
聲音消弭過後,客棧後院飄起淡淡灰塵,於眾人凜然注視下,院門處隆隆響起蹄踏地麵之聲,雜亂無章,伴隨馬嘶長嘯,應然奔出十來匹駿馬。
馬背無人,皆披毛毯,似是被人刻意驅趕受了驚嚇,爭先恐後跑出街道,大街巷,毫無方向可言四散奔騰。
血殺堂堂主眯眼細瞅,半無有發現,心中又隱隱感覺異常,側首揮手招過一壤:“你且去客棧後院看看,是否是那兩個少年作祟!”
黑衣人抱拳領命,一個輕身跳到客棧屋頂,朝後院下望,然後縱身下去查看,幾個呼吸後躍出,遙遙喊道:“稟堂主,先前動靜是馬廄坍塌所致,依痕跡,應是那兩名少年故意為之!”
血殺堂堂主心中一動,瞪眼喝道:“可曾找到他們?”
黑衣人半跪回複:“屬下無能,並未發現!”
血殺堂堂主臉龐刀疤猙獰蠕動,氣急敗壞回身衝其他黑衣人喝道:“殺之一隊聽命,速去追回方才馬群,但有發現,格殺勿論!”
立即有十人自孫祥義二人包圍圈站出,躬身領命後,各自選定一個方向,身形化為殘影追去。
整個過程孫祥義都冷眼旁觀,並未出手阻止,其在馬群奔出之時,一眼認出自己三人先前坐騎,馬背披毯垂蓋,馬腹明顯有所隆起,不消想,自是墨羽二人。
心歎墨羽花樣奇妙,現已逃出,依素日熟悉,那子定早已想好後策,逃出生,斷不會輕易被追回。
孫祥義越想越痛快,側頭衝白舟月那邊高呼:“老家夥,別藏著掖著了!”
……
奔馬亂向,墨羽二人正是躲於各自坐騎腹下,抓握馬鞍如八爪魚般,手裏緊拽韁繩,控製兩匹馬並跑不綴,朝東而校
自己坐騎一來便於控製,二來易給孫祥義提示,沿街道奔了一炷香時間,距離客棧已是遙遠,墨羽瞅準無人空隙,勒停馬匹。
墨乞自後跟著勒停,二人自馬腹滾出,墨羽回頭四望,然後幽泣重拍兩匹馬的臀部,低喝“嘚~”,馬受痛又受令,沿原來方向繼續奔逃。
墨羽拉著墨乞躲入一處拐巷暗角,墨乞想出聲,墨羽揮手阻止,二人斂息四五個呼吸功夫,頭頂屋簷嗒嗒點過兩個腳步聲,正是追來的黑衣人。
黑衣人過去又一刻時間,墨羽這才低聲呼氣:“追兵暫時沒了。”
墨乞一副心悸未定,緊張道:“大哥,孫老應該沒事吧?”
聞聲,墨羽低聲沉思,心底總有一絲別扭,從血煉門出現到現在局勢,一切皆透出著詭異。
此時不是剖析之機,墨羽甩了甩頭,探頭朝街道左右了望,發現並未追敵,回身,朝巷內走進:“敵人追上馬匹找不到人,定會折返找尋,故我們還得回去。”
“回去?”,墨乞不解,躊躇片刻問道:“既然敵人會回返,回去豈不是自投羅網?”
對此一問,墨羽止步回頭,拍了拍墨乞肩膀解釋道:“最危險之處亦是最安全之所,但人心難測,故咱們隻需隔客棧兩條街道,進退有法,又可粗略了解孫老情況,屆時戰鬥停止,明日人多之時再去西街口。”
墨乞經曆的太少,一時理解不了墨羽意思,大概知曉一些,總之無論如何,墨羽怎麽他便怎麽做。
二人沿街巷翻越,心翼翼,足足花了兩刻時間才折回理想之處,距離客棧不遠,百米開外,樓閣巷道縱雜,躲於一攤鋪之下甚是隱秘。
客棧那邊戰鬥似乎已接近尾聲,二人運功側耳,零零碎碎聽清一些打鬥之聲,兵器交戈,建築毀壞,斷斷續續還能聽見孫祥義肆意大笑,應是對付自如。
四更,搜尋之人果然回返,四麵八分躍來,並未發現墨羽二人,點踏屋頂朝客棧那邊匯集。
聽著腳步漸遠,墨羽心中驀然劃過一人麵孔,頓感寒意透體,直呼不妙探出攤鋪,墨乞疑惑跟著站出。
立於街道,墨羽臉色難看朝客棧那邊了望,應時,一聲嘶吼響徹夜空,是孫祥義發出,聲音充滿憤懣與痛苦,撕心裂肺隻喊了三字:“白老鬼。”
白老鬼,自是白舟月,墨羽先前腦海所想之人亦是如此。
三人一路平暢,除卻一些不開眼之人,根本沒遇過血煉門,今日入鎮,亦刻意避免拋頭露麵,尋血煉門駐地相反城門而進,一刻不停趕至客棧。
白不出去,也沒發現可疑之人跟隨,傍晚白舟月一來,幾個時辰血煉門便應期襲殺。
敵人自窗戶探進煙管之時,窗戶處的孫祥義還沒動作,白舟月卻率先發難,一掌震碎窗戶,跳出街道。
按理,外麵設伏血殺堂全部人馬,白舟月自街道不可能沒看見,看見又為何不出聲提醒屋內?
一幕一幕,無不明白舟月與血煉門有所牽扯,是通敵亦可,但墨羽始終還有一點不曾想透,若白舟月勾結了血煉門,為何不先始發難,趁自己三人毫無防備之下出手,裏應外合,更是方便?
思緒萬千,隻是一瞬間的想法,墨羽拉過墨乞,轉身朝遠處急掠,此刻孫祥義極大可能被俘,極可能重傷逃離,無論哪種情況,自己現在隻能先保全自己為上。
非他不想去救,無奈實力弱,不能徒作飛蛾撲火,愣頭猛衝,孫祥義被擒,一時半會不會有性命之憂,至少周宥道沒出麵便不會有事,若是逃離,明日西街口匯合即好。
墨乞一路沉默,先前同樣聽見孫祥義那聲咆哮,心思百轉,一切隻待墨羽決定。
二人足足跑了半個時辰,跑到西街才止,避免引起注意,收緩氣息,擦幹冒汗,如常後邁步入街。
西街不同東街,此處有魔教其他大派,血煉門不敢太過張揚,人聲鼎沸,並未因深夜消減,多是境界高了,休息不需過多所致。
魔門眾人性情多變,喜豪爽,一言不合即打即殺,一語相投烈酒相待,不以命為重,多是情當先,路過所見之人各色各異,所見之事亦讓二人大開所見。
最不好的就是遇見幾處賭命廝殺,墨羽見之便遠遠繞開,帶著墨乞不敢走遠,於街口一處較為正經客店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