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收網義烏
第二十九章 收網義烏
墨羽抬頭看向這相貌有些英俊,一襲青衣的龍清明,他想知道,能布如此複雜之局者,究竟有何企圖。
月光下,龍清明長歎一口氣,顯得有些惆悵。
目光複雜從穀中鏢師屍體、生死不明的龍向、血液浸染死不瞑目的龍遠掃過,聲音寂寥傳下來。
“龍威鏢局,沉寂的太久了,需要一場大風,助它重**煌!”
話越,神情便越堅定,即使為此犧牲再多,也在所不惜。
聽著龍清明話語,墨羽心底莫名有股悲哀,自己的情形,又何嚐不是如此。
龍威鏢局日薄西山,想盡一切辦法也要振興,自己背負血海深仇,亦要窮盡所有去重振君威。
屆時,即使不擇手段,也絕不能倒下。
一直堅定立場的那三名鏢師,興奮歡呼,而那些叛離者,則一臉死灰夾在中間。
匪群此刻也沒了那種猖狂,靜默站在首領身後,等待命令。
獨龍眼睛冒火盯著龍清明,胸口距離起伏,恨不得將對方碎屍萬段,轉頭,悶聲問白連:“老二,那雜碎究竟打的什麽算盤!?”
白連苦澀一笑,一臉無奈搖頭,環顧四周情形,聲音蕭瑟道:“大哥,這次我們怕是要栽了。”
“這麽嚴重?”
獨龍眼睛一縮,臉色難看。
白連長歎一口氣,麵色複雜盯著崖上龍清明,幽幽道:“若我所猜不假,龍威鏢局這次真正的大鏢,是我們。”
此話一出,眾人皆倒吸一口冷氣,匪群瞬間躁動交耳,惶惶顯得無措。
而那些鏢師則一臉茫然,相顧無言,看來他們也對此毫不知情。
墨羽聽了白連話語,心裏掀起陣陣波瀾,再一次,對江湖人心的複雜有了深刻體會。
細想君府血案,裏麵牽扯的勢力陰謀,那又該如何恐怖?
強忍驚駭,凝神朝兩方人看去。
隻見獨龍臉色一愣,杵了幾秒後,掏出一把珠寶砸在地上,怒吼道:“依你所言,這些玩意兒是來膈應老子的!?”
白連側過頭不語,算是默認。
後麵群匪緘默,複雜對著一車財寶發愣,搶了半輩子,這次算是搶到了棺材板。
崖上,龍清明看清諸匪反應,暢然仰頭大笑,轉頭,對旁邊一身盔甲之人恭敬道:“杜將軍,接下來的軍功,就看你的了。”
後者聽後,剛毅臉龐露出嗜血笑容,哐哐鐵甲踏在地上,走到前麵居高臨下,使穀底眾人看個清楚。
好重的殺伐之氣!
墨羽眼睛一縮,忌憚感受到此人身上濃烈的戰意,觀其鷹隼目光,聯係穿著,應是久經沙場的軍士。
“杜~公~虎!”
當看清崖上來人,獨龍眼睛一瞠,滿臉煞氣一字一字念出名字,咬牙切齒齜嘴道:“我一個破敗鏢局,怎敢打老子義烏的算盤,原來是勾結了你這城主府走狗!”
旁邊白連也死死盯著杜公虎,一副原來如茨表情,袖中拳頭捏緊,不甘嘲笑:“有城主府撐腰,放出行鏢消息,然後算準我會喬裝加入,一路順行,一線舍出鏢局大半人手,以及這數十箱財寶,讓我等麻痹安心。”
“本來,這樣也算圓滿,已經能置我等於死地,但為何偏偏還要犧牲兩個副鏢頭?如此自斷手足,怕是要為其他事拖延時間。”
到此,白連眉頭緊促,手摩挲下巴沉思,忽然,眼底一沉,失聲喊道:“難道……”
話還沒出,便被杜公虎揚聲打斷,白連臉色鐵青瞅著對方。
隻見後者手一揚,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借著月光拋下,沉悶落到獨龍腳底。
墨羽眼睛一眯,凝神朝那邊看去。
來物蹴鞠大,一團黑披地,細瞅,竟是一麵目猙獰的人頭!
“老三!”、“三弟!”、“三當家的……”……
墨羽還在驚訝,匪群那邊便傳來雜亂吵鬧,喝吼、驚駭、痛心!不一而足。
循聲而望,隻見獨龍跪倒在地,抱著頭顱撕心裂肺吼著老三。
白連亦麵色悲痛,左手搭在獨龍肩膀,閉眼抿嘴。
後麵,匪群如炸了鍋,各種情緒痛呼三當家。
場麵接近失控,崖上杜將軍與龍清明相視而笑,接著,杜將軍手一揮,峽穀兩側高崖,百來號人便整齊列陣。
左手拉弓,右手搭箭,箭頭抹了火油燃燒,冰冷指著峽穀底下諸人。
“獨瞎子!”
杜將軍暴喝一聲,待後者目光陰毒看過來時,咧嘴大笑:“上次戳瞎你一隻眼,今日,便取你狗命!”
完,轉過頭又對著白連,不屑嗤笑:“白連,我家軍師托我問你聲好。還有,你們義務的窩,可真肥呐,哈哈哈!”
笑聲猖狂痛快,聽的穀底匪群卻渾身冰寒,甕中捉鱉,又來個老窩被抄,徹底絕了義烏所有後路。
“杜~狗!”
獨龍恨火盈赤,咬牙切齒拿起重刀,死死凝視,然後高聲喝吼:“想要絕爺爺的路,休想!”
回頭,又對身後惶恐不安的手下咆哮:“兒郎們!狗賊想將我義烏作為軍功趕盡殺絕,可能答應?”
群匪身驚,猶疑片刻後,皆麵色凶狠,舉兵齊呼“不能!”、“不能!”……
白連見此欣慰一笑,折扇重新打開,一股生死置之度外的灑脫。
揚聲道:“我義烏自落草結盟起,就過得是腦袋別褲腰帶的營生,焉會輕易屈服?杜走狗,別癡心妄想了,哈哈哈~”
墨羽心感複雜,拋開立場,竟有些欽佩起這夥匪徒了,但是,那合了城主府的軍隊,也不是吃素的。
果然,杜公虎眼睛一縮,臉含威煞怒罵,換來的卻是眾匪群嘲。
這下,他不再言語,陰笑抬手對崖兩側手下喝到:“放箭!”
看到杜公虎這個手勢,墨羽心頭緊跳,幽泣橫舉,盡量朝穀底岩壁靠近。
前腳剛停,空頓起呼嘯,抬頭上望,隻見琳琳夜空中,一片通紅火箭,如同下雨般朝穀底射來。
墨羽心神急抖,看著越來越近的箭雨,皮膚已經能感受到灼熱,功力全開一個上撩,一根火箭在幽泣劍下碎成兩半,火星落在地麵。
應然,這隻是箭雨中的一支,後麵還跟著成百上千支!
墨羽凝重蹙眉,前所未有的危機逼迫,腳步急轉,手腕快速舞出一圈劍幕,環顧周身,劈裏啪啦擋下數十支刺箭。
“可惡!”
心底怒罵一聲,墨羽眼睛冰冷掃了一眼峽穀上方,這些人,簡直是想將所有人趕盡殺絕。
“啊~”、“啊~”、……
遠處此起彼伏想起慘叫,墨羽一個高躍,踩在崖壁一塊凸石上,側頭朝匪群那邊匆匆一掃。
那邊此時已一片火海,無數火箭射在鏢車、地上,匪群運功揮兵擋箭,徒奈箭雨過多,大多又境界平平,故很多人都被箭射中!
衣服沾火瞬燃,血液灼熱濺灑,多重痛苦中胡亂拍打,同旁邊著火的同伴一起,撲棱一會兒便伏地沒了動靜。
火在燒,箭在射,屍體慘烈被射成了刺蝟。
“啊!”
淒厲嘶吼一聲,獨龍大刀呼嘯,盡力護住身後兩名手下,白連亦披頭散發,狼狽擋著箭雨,匪群幾個呼吸就已寥寥無幾。
墨羽喘著粗氣看著這一切,隨手又擋下幾支射箭,慌亂中胳膊、大腿被擦傷,衣服裂開露出裏麵灼紅皮膚,殷殷滲血。
強忍疼痛,眼睛忽然一凝,墨羽發現馬車那邊,那三個鏢師瑟瑟躲在車底,竟無一支火箭射中馬車,仿佛刻意避開了一樣。
思緒急轉,抬頭朝崖頂一臉微笑的龍清明看去,腦海瞬間明了。
這定是鏢局與軍隊事先約定好的,其目的,模糊有個猜測,卻也不容細想,當務之急還是保全性命再。
大部分射箭是朝著群匪那邊而去,所以墨羽堪堪可以抵擋,一邊擋,一邊腳步運功挪移,且行且看,很快就離馬車數米之近。
“啊,龍向~!”
身子正行進間,遠處驟然傳來獨龍驚駭怨毒的嘶吼,墨羽好奇回望,看到了令自己難以置信的一幕。
隻見本被獨龍重傷生死不明的龍向,此刻竟完好無損的站起,功力呼嘯間,身如影動掠到白連後麵,在後者一臉茫然中,拍出一掌。
“噗~”
白連胸口可見塌下一塊,臉色一白,口吐鮮血倒飛空中,應然,十幾支火箭射來插滿全身。
至此,這位足智多謀的二當家,身殞!
獨龍目眥欲裂,哀吼一身躍到空中接下渾身燃燒的白連,他後麵,已經沒有一個劫匪站立,都靜默伏屍一地。
“四重大境!”
怨毒盯著龍向,獨龍冰冷道:“深藏不露,怪不得敢打我義烏的主意,裝的可真苟啊。”
龍向麵色淡然,手指著龍遠屍體沉聲:“他,是我的親侄。”
獨龍神情一鄂,繼而仰頭大笑,如癡如狂,聲音滲透嘲諷、悲涼、複雜……
局勢已經明了,孤家寡饒獨龍,麵對兩名五重,數百官兵,絲毫沒有抵抗的餘地,幾個回合便被割了頭顱。
連同白連、三當家的頭顱一起,分別裝在三個盒子裏。
軍隊開始打掃場地,驗檢鏢車財物,這些都是為設這個圈套,自城主府庫房取得,加上義烏匪窩收獲,當是盆滿缽滿。
有龍向在,墨羽作為臨時鏢師並沒有受到多少刁難。
簡單處理了下傷口,拿了報酬,走到龍向跟前抱拳道:“龍管事,子還有急事,能否借匹馬,先行一步。”
龍向滿臉複雜盯著墨羽,墨羽麵色平淡對視。
良久,龍向喟然長歎,拍著墨羽肩膀:“墨少俠,龍某還是那句話,龍威鏢局隨時歡迎你。”
然後轉身,吩咐手下牽過來一匹棗紅駿馬,馬韁繩遞到墨羽手足。墨羽接過馬繩,翻身上馬。
“且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