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蜀道難

  第二，媽媽喚醒堆堆的時候，已經幫他收拾好了出遠門的衣物。匆匆的吃過早餐，囑咐過妹妹在家看好屋子，兩母子便拎著個包出門了。他們是去隔壁村的老黃家，老黃是個木匠，這幾年一直在外麵跑，聽搞了不少錢，家裏修的二樓，年年過年回來老家幫老板找工人，都是在工地上支木模的，倒還算個技術活。前幾，到堆堆家來了一趟問堆堆的爸爸要不要跟他一塊出去混，是今就走。


  也就，裏路，不多久兩母子便到了，老黃家在馬路邊，二樓外牆貼滿亮晃晃的瓷磚，外麵一圈磚砌的圍牆，兩扇大鐵門大開著，看起來很大氣。


  “黃師傅在家嗎？“媽媽朝院內喊道。


  不一會屋裏出來一個身材高大，國字臉，身穿牛仔夾克的漢子。手裏夾著一根香煙。


  “是嫂子啊，屋裏坐。“此人正是老黃，將母子二人請到堂屋，斟上了茶水。


  堆堆媽向老黃表明的來意，堆堆的爸爸還在外麵回不來，請老黃把自己兒子帶出去打工。老黃聽得這話，一時不敢相信到：”你兒子學習成績那麽好，你舍得讓他出去打工？“


  當媽的聽到這話，不知如何作答，堆堆馬上搶話：”叔叔我自己要去打工的，都決定好了，你看東西都帶來了。“


  媽媽見老黃有些為難的樣子，便喊堆堆給老黃斟上一杯茶。


  “快喊師傅！”堆堆聽到媽媽這話，立即給老黃端上一杯茶，喊了一聲師傅。老黃接過茶杯一個，“好吧！”


  這便算拜了師了。媽媽囑托老黃多看著點自己的孩子，下次老黃回老家一定跟堆堆爸爸一起到老黃家好好感謝他。


  不多久，馬路上來了個麵包車，這便是接堆堆他們走的車，一陣忙活行李都裝車上了，媽媽拉著堆堆，幫他整理整理衣服，仿佛怎麽都整理不好，上上下下，裏裏外外的打量，嘴裏一個勁告訴堆堆，要聽話，要按時吃飯，穿好衣服，要愛幹淨，別老偷懶，懶的話沒人會喜歡的。給堆堆塞了五十塊錢，讓他一定好放好了。


  司機催著上車走了，車子緩緩啟動，堆堆打開車窗看見瘦的母親一個人站在馬路邊上一個勁的朝他揮手，他也一個勁的揮手，朝著媽媽喊道：”媽，你放心嘛，等我掙到錢就回來！“


  堆堆是住在N市的農村人，老黃師傅是帶他去市，堆堆是個縣城都沒出過的屁孩，對於外麵的世界隻在書上電視上看到過。隻曉得去到市要坐很久的汽車。麵包車把一行人拉到縣城汽車站，老黃又去接來了一個夥子，跟堆堆年紀差不多，瘦瘦的是老黃的侄兒，管老黃叫姑父。但是感覺這姑父不是多喜歡這侄兒，都沒幾句話。要在縣城乘坐長途大巴便可直達市，這大巴是雙層臥鋪，車內擺滿了密密麻麻的三排上下鋪。老黃安排來兩個年輕人挨著的上下鋪，那夥子二話不，先躺在在了下鋪，堆堆隻好選了上鋪，心想上鋪還幹淨些，他哪裏知道中途才領會上鋪的厲害。


  不成想這後來的夥子還挺熱情，車沒出發多久，他便找堆堆起話來，介紹自己叫丁，今年15歲，初中畢業沒考上高中，家裏人叫他跟著姑父出去學手藝。聽到這話，堆堆想起自己上初中那會，好朋友們一個個的初中沒念完都要出去打工，自己勸了這個勸那個，勸他們繼續讀書不要去打工，十幾歲的初中生跑到外省去能幹嘛呀！一輩子就完了。而今自己也成了他們中的一員。


  車子一路過河，穿洞，鑽樹林，爬山。車子一路搖晃，堆堆居然睡著了。大概要到黑的時候，車子突然停了下來，司機嚷嚷著所有的人都下車上廁所，是前麵就要翻秦嶺了，七八個時車子都不能停一下。堆堆也趕忙下車，哪裏有個廁所啊，就死一片茫茫的雪，鬆樹都沒雪遮擋著看不見了，這是到秦嶺頂峰了吧！寒風陣陣，男人在車子左邊就地解決，女人在車子右邊跑挺遠相互用衣物遮住，倒也不失禮節，完美解決了文明的問題。堆堆跑到一顆露出一截鬆樹幹的地方掏出家夥什，才把水放到一半，那個樹幹後麵的雪堆了飛出一個大鳥來，應該是個鷹，撲哧撲哧飛到遠處鬆樹上去了，嚇得堆堆尿意全無，怎麽也尿不出來了，隻好回到車上。


  司機們換好防滑鏈，繼續出發，汽車走了沒一會上坡，便開始往下行，這時開始，司機不停的踩刹車，車子走的非常的慢，就像一隻背著殼的蝸牛在沙子裏麵爬。司機一踩刹車車子就晃，踩一下晃一下，堆堆又在上鋪更是加倍，感覺自己隨時要被甩出去，堆堆使勁的抓住臥鋪的扶手。


  兩三個時後，堆堆有些受不了，胸悶，心跳加速，頭開始昏起來。為了讓自己輕鬆一點，堆堆想睡覺，睡著了就沒有感覺了，晃成這樣哪裏睡得著。又不知過了多久，開始沒撒完的尿意又來了，這可是真是憋屈呀！這輩子沒這麽難受過，堆堆心裏默念著快點到吧，到了就好了。這時的堆堆已經完全沒有時間觀念。。


  差不多深夜兩三點，大巴終於停了下來，是個加油站，堆堆馬上下車去上了個廁所，膀胱都快炸了。


  上完廁所回來，堆堆發現車裏安靜的不得了，所有人都睡著了，隻有司機在駕駛室抽煙，看來這些人早都習慣了。堆堆著急向司機詢問了一下路程，司機師傅告訴他，明一早一亮能到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