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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四章 會飲一杯酒

  名為少安城的一座城池,如今也是被新敕官員管理得井井有條,若說之前的秦王朝諸城是有繁華與悲苦各異,那麽現在的秦王朝便是用每個城池的繁華景象,在拚湊著大局的強盛。


  少安城雖然隻能算作一座小城,但是五髒俱全,兵甲與各類經商種類同時發展,儼然有著大城池的規模與格局,僅僅隻是樓台建築所表現出來的學問,便讓薑鳴與林寒暗暗吃驚。


  “這秋絕好大的手筆,竟然能夠動用這些人才打造新城池,聽說除了東部一些城池實行還有些阻礙因素,其他地方都在迅速重建,而且這種種製度,明顯就是在削弱王權,並且損害王朝經濟,想要作出這般改變,需要多大的底蘊啊。”


  林寒頗為震驚地整理著來自四麵八方的消息,秋絕改革的力度之強亙古罕見,種種措施獨出心裁,創新之處讓人難以明白,但是所有施政者都在全力支持著這樣的措施,在歲月的指引下,這些措施終將被承認。


  薑鳴道“且不說他是如何積攢下來的人才儲備,在戰爭年期間保留這麽多的各類人才,似乎是早就預備到了秦王朝用到的一天,就隻是消耗的這麽多的財力資源,就不是一個王朝能夠付出的,我都懷疑他是不是搶奪了神的寶藏。”


  林寒笑道“聽你這般說,你似乎沒有以往對秋絕的那種殺意了?”


  薑鳴微微一愣,道“可能還是我太年輕了吧,我佩服他,隻是這樣。”


  能夠欣賞一個既定的敵人,這本身就是一種成長。


  找了一處酒樓落腳,如今羅湖雖然還是不能自如地講話,但是已然能夠像是平常人一樣起立行走,也不會像是前些時候那般經常性昏迷,甚至吃飯喝水都能憑靠本能進行,不再像是一個癱患者那本需要人幫助,這對於薑鳴與林寒無疑是省下許多工夫。


  隻是羅湖的頭腦還是不太清楚,言語也隻是停留在幾個嗯啊音節上,像是一個失去語言能力的記憶缺失者,薑鳴與林寒已然接連找了幾個有名的醫師診治,但是都沒有說明殺生丹的事情,醫師的回答重複而相同,基本上都是認為這是先天性的疾病,如今已經無藥可救。


  “真是庸醫,這麽大的人竟然說是先天之疾,你們的眼睛都瞎了嗎?”


  薑鳴破口大罵,嚇得一眾醫師紛紛逃竄,也不怪醫師診斷不出,那殺生丹可是第七幕許多有才能的人研究出來的丹藥,連他們都不曾將解藥研製出來,若是隨便幾個醫師就能說得清楚,第七幕可就太沒有水準了。


  林寒無奈地搖了搖頭,隨便給了些銀子將剩下的醫師打發了,便與兩人來到了這座酒樓,既為休息,又為吃喝。


  “小二,送來好酒好肉,好菜好茶!”


  三人大快朵頤一番,才覺得心中憤怒減少了許多。


  薑鳴靠在窗邊,道“羅湖久久不恢複,要是這樣回到四海城,蝶姑娘見到他恐怕也不是辦法,但是這少安城的名醫都已經來過了,似乎這殺生丹的後遺症有些過猛。”


  林寒低歎道“第七幕,隻有毒藥沒有解藥,或者隻是為了敷衍我而已,故意沒有將真正的解藥給我,羅湖這般情形都是他們造成的,以後強大一些,定然要找常安算賬。”


  薑鳴沉聲道“我們與第七幕的恩怨倒是越來越深了,但是羅湖的事情不處理,我們怎麽安心?總不能將這樣的羅湖交到蝶姑娘手中吧?”


  林寒道“過會兒再去找找吧,也讓羅湖休息休息。”


  話音落下,隻見從門外走進一個衣衫襤褸的青年,拄著一根拐棍,便要坐在那空閑的椅子上,一旁的小二見此情形,連忙上前推搡,道“哪來的乞丐,快出去,不要妨礙客人用餐!”


  但是那青年卻靠著小二一晃,直接來到了小二的身後,眼神瞥到了薑鳴一桌,竟是搖搖晃晃地坐在了林寒旁邊。


  “乞丐小子,快滾出去!客人不好意思,總有這些乞丐影響你們用餐的心情,我這就把他趕出去。”


  就在小二與那青年拉扯間,林寒望向薑鳴笑道“不打算說些什麽嗎?這位從一進門就衝你來的。”


  薑鳴苦笑道“這不是也沒人叫我嗎?我不喜歡替人出頭,除非有人陪我喝酒。”


  那名青年直接趴在了薑鳴的桌子上,道“你這般性格可不討人喜歡。”


  薑鳴道“我可不太認識你,我隻跟朋友喝酒。”


  那名小二停下了拉扯,他也意識到現下的人氣氛有些不對,卻見薑鳴一臉笑意地盯著他,道“讓他留下吧,這些錢就當是收買你了。”


  小二接過那幾兩銀子,頓時驚喜萬分,連忙退著離開了,能夠點這麽一大桌子菜的人絕對不是一般子弟,能夠出手如此闊綽的,也定然不是一般公子。他惹不起。


  林寒道“這位朋友不一般,你不打算介紹一下嗎?”


  薑鳴苦笑道“關鍵是我也不知道人家名字,拿什麽介紹?”


  青年抓起桌上吃剩下的肉便往嘴裏塞,邊吃便道“還真是這樣,上次走得急,都沒有告訴你我的名字,不過你可是不能否定,雖然你酒量很好,但是被我灌醉了。”


  “呦?”林寒略有些詫異,薑鳴的酒量他是清楚的,他們幾個裏麵也就隻有蒙閬能夠與他拚個昏天黑地,沒想到眼前這個看起來平常的青年,竟然也有這種酒量。


  薑鳴爭辯道“那次我的確是醉了,但是我可忘了你是不是醉在了我的前麵,所以不要給自己加重榮耀行不?”


  青年大笑道“你將喝戰勝你當做一種榮耀?真是有意思。”


  林寒道“所以,閣下的姓名是……”


  青年道“我跟你沒那麽熟,除非你請客。”


  林寒苦笑不得,道“小二,上菜上肉上酒,讓這位公子吃飽喝足了。”


  青年道“我可不是公子,你叫我乞丐也行。”


  林寒與薑鳴相視而笑,這個看上去稀鬆平常的人,似乎不是一般的豪放。


  薑鳴道“那現在能告知你的姓名了嗎?對了,忘了介紹,我叫薑鳴,他叫林寒,他叫羅湖,算都是遊俠吧。上一次隻顧著喝酒,都忘了這一遭了。”


  青年道“薑鳴?林湖?關我什麽事,應該沒有既定的規矩,在對方交代姓名之後我也必須自報家門把?既然沒有,那我也沒有必要說,上一次我本來打算說,但是你醉了沒聽見,這一次我懶得說了。”


  青年繼續啃著大骨肉,薑鳴與林寒則是十分無奈,雖然這青年言辭頗為失禮,但他們並不在意這些,隻當是平常之事,也就沒有繼續追問。


  許久之後,青年終於享用完了這頓免費的午餐,似乎還久久回味地舔著指頭,這個過程中薑鳴與林寒沒有再說一句話,也不是害怕得罪此人,隻是覺得既然不是敵人,並且覺得對方還挺有意思,那便這樣簡單的相識就好。


  “好,這頓飯不錯,麻煩三位請客了。”青年不顧形象地靠在椅子上,竟然是直接將腿翹到了桌子上,薑鳴與林寒眉頭一蹙,前者道“行,那就下次再見了,你先休息,我們先走了。”


  正當薑鳴與林寒領著羅湖離開的時候,那名青年低聲道“你們這位朋友的病,應該是第七幕的人造成的吧?”


  薑鳴與林寒怔住,而後對視一眼,再次做到了原來的位置上,表情都變得極為嚴肅,他們不約而同地看向青年,卻見青年咧嘴一笑,道“看我幹什麽?收起你們的猜忌,我不是第七幕的人。”


  薑鳴眉頭深斂,還不及張口詢問,便聽到另一道聲音。


  “我雖然不是第七幕的人,但是在這朱天野內,第七幕的任何動靜我都了若指掌,包括對於那個計劃的研究。”愛上文學網

  薑鳴曾記得常安說過,那是一個龐大的計劃,乃是幾個脈主聯合起來通過的秘密計劃,研究殺生丹製造傀儡,第七幕成員守口如瓶,盡管大多數樓級成員都知道,但是絕不會泄露出去,反而若是這名青年不是第七幕的人,又是如何知道這些消息的?

  那青年犯困似地打了個哈欠,道“我雖然不是第七幕的人,但是卻知道很多東西,比如殺生丹,比如旗戰,比如,怎麽解決這種丹藥的後遺症。”


  薑鳴看向那青年突然淩厲起來的眼神,頓時慌張無措,試探道“你真的願意幫我們?”


  青年笑道“隨便啦,心情好了自然就願意了。話說,你這是打算將希望寄托在我身上?”


  薑鳴吸了一口氣,道“沒有,你不願意幫忙那我們也不會強求,林寒走吧!”


  “嗯?”


  青年愕然道“你這態度也太絕對了吧?你難道就不想請求我?”


  薑鳴笑道“你這是同意幫我們了?”


  青年搖了搖頭,道“好吧好吧,就當是你請了我一頓飯、一場酒,我也就幫你一把,回頭你隻需要給我留一隻燒雞就行,什麽東西都沒有一頓實在。”


  薑鳴眉頭緊蹙,道“我很難相信,你這般表現是隻是為了一頓飯,要是你能治好他,別說一頓飯,就算是身上的錢都給你也沒什麽。”


  青年大笑道“我又不缺錢,說得好像我在混吃混喝一般。”


  “不是嗎?”薑鳴與林寒滿臉黑線。


  薑鳴有記起,上一次他也是沒有錢,但是他說,他有元金。


  即便是一些身擁上百萬白銀的富商,有可能也沒有一兩元金的蘊藏,因為元金與元銀都屬於中品金屬,相同價值兌換幾乎沒有多少人會選擇用元金來兌換白銀,但是他卻有著元金,這足以看出他的不凡之處。


  青年道“他,應該也是試驗品,不過被中途打斷了控製,所以還保留著一定的神智,這也表明他的確可以藥物作用恢複以前正常人的形態,若是被操控時間太長,完全喪失了神智,就算是大羅神仙也沒有辦法解救,因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傀儡是已經死去的生靈。”


  林寒道“第七幕給了我們解藥,但是並沒有完全解決這種現狀,隻是讓他脫離了之前的傀儡狀態,現在更像是癡傻患者,許多醫師都不知療法。”


  青年道“第七幕擁有極深的底蘊,若是他們研究出來的禁藥讓隨便幾個醫師就能克服,那還算什麽第七幕?殺生丹乃是一種極為殘酷的丹藥,根本就沒有解藥,第七幕給你們的丹藥應該隻是抑製殺生丹與傀儡丹藥力發作的丹藥,不夠能夠讓第七幕做到這一步,你們也是有極大的麵子。”


  薑鳴與林寒一怔,若不是林寒在旗戰擂台上引動了厄難裙擺,讓脈主伏槐現身給予特權,第七幕又怎會作出這般讓步?


  可,終究是第七幕之罪。


  薑鳴問道“難道你是個隱藏的醫師?看上去不像,那些有名的醫師可不像你這般作為。”


  青年問道“那你覺得那些醫術超神的醫師,應該怎樣作為?或者說,你見過那些醫師嗎?”


  薑鳴旋即一笑,道“白發醫廖之章算不算?”


  青年沉默片刻,道“倒是有些低估你的眼界了,既然見過朱天野的廖之章,那我自然是偽裝不了,我也可以告訴你,我並不是醫師,隻是對這種藥很熟悉而已。”


  薑鳴道“有多熟悉?”


  青年道“我如果說,我曾經吃過這種丹藥,你信不信?”


  薑鳴與林寒身軀一震,一時沒有話接。


  青年似是很滿意兩人的反應,大笑起來,道“其實我有一種獨特的丹藥,可以清除殺生丹的副作用,而後隻需要一名擅長針灸療法的醫師做幾次排毒,自然能夠讓他恢複。”


  薑鳴與林寒翹首以待,算是信服了這青年的話。


  青年向懷中一探,便取出一個玉瓶,徑直拋給了薑鳴,道“此丹名為七星化雨丹,應該能夠抵消你幫我結的賬了。”


  薑鳴敏銳地察覺到,在青年向懷中伸手的一刹那,儼然是有著場的動靜,他若是沒有猜測,他也有能夠儲物的空纏子。


  能夠擁有這種東西的人絕對不凡,即便是一些地位強者也不曾有,但是這名看上去邋遢的青年,竟然不止有著稀奇的丹藥,還有這種貴重的空間之物,倒是讓薑鳴再次震驚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離開了,欠你的我還清了。”


  在薑鳴與林寒頷首的一刹那,青年的身影竟然是直接消失在了酒樓之中,薑鳴此時才明白,這人哪裏是什麽權貴子弟,分明就是一個神秘莫測的地位強者。


  在青年離去之後,薑鳴與林寒沒有立即將那七星化雨丹給羅湖服用,盡管從一些細節看來,那人並沒有什麽目的,但是為了穩妥起見,他們還是決定再找幾個醫師鑒定一下。


  四下詢問之間,有一個十一二歲的童子映入眼簾,正在那街道上采買著糕點,薑鳴遠遠望去,看了許久,覺得那童子模樣實在眼熟,但實在想不出來究竟在哪裏見過了,猛然想起要找醫師的事情,腦子頓時就暢通了。


  “是晏蹇台大夫的藥童,應該是了,過了一年多看上去長大了一些,但是麵貌還是沒有變。”薑鳴驚呼出聲。


  林寒蹙起了眉頭,道“什麽?你認識那個童子?”


  薑鳴頗為激動,道“那個藥童在這裏,那就是說晏大夫也在這裏,你記得嗎?見鶴堂的晏蹇台大夫?”


  林寒搖了搖頭,思索許久,道“是寒武關的見鶴堂?”


  薑鳴連忙走過去,那童子反應也是極為敏銳,轉過頭來,道“你是誰?想要幹什麽?”


  薑鳴道“我要找你家先生,就是晏蹇台大夫,晏大夫是不是在這裏?我一年前去過見鶴堂,晏大夫治療過我的朋友的,你有沒有印象?”


  藥童摸著腦袋思索了許久,才道“忘了,不過既然是找先生的,隨我去就好了,等我采買完糕點,我帶你們去。”


  薑鳴無奈,隻好等著藥童忙碌完,買了許多貨物之後,便朝著少安城北走去,一口氣走了一個多時辰,要不是周圍的景物都沒有重複,他們都以為這藥童帶錯路了。心中暗道了一聲“好腳力”,薑鳴與林寒終於來到了一個巷子之中。


  薑鳴問道“晏蹇台大夫是何時搬到這裏的?”


  藥童答道“去年五月底,先生說在寒武關實在沒人治病,所以也就沒有了收入,隻好換了個地方經營醫館,但是在這少安城也都大半年,仍然沒有幾個來看病的,先生說過些時候打算再找個地方。”


  薑鳴道“怎麽會?晏蹇台大夫的醫術不是很高明的嗎?隻要治好一兩個病人,應該就會十裏八鄉地傳揚出去,怎麽還會到無人可醫的地步?”


  藥童苦著臉道“先生醫術自然很好,但是脾氣怪了些,若是心情不好,不管是誰來都不醫治。而且我們收取的醫藥費也是比一般醫師高很多,先生說這是隨緣之道,言下之意就是不願意接受這種條件的就不必來,久而久之也就沒有前來了。”


  薑鳴與林寒愕然無語,薑鳴又想起晏蹇台曾經說過“你是我地一百位病人,隻需交納醫藥費就行了”,原來他與申夷憂還是占了便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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