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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六章 何為兄弟

  “我說,停下來吧!”


  林寒翳的神色之中透露著一種疲倦,他被拘束在這無人的民居之中,似乎心十分的糟糕,他望著薑鳴滿的傷勢,頓時已然有了退卻之心。


  “羅湖可以救,但我們也沒必要這樣,總有其他的辦法可以處置這件事,我們的實力已然不比第七幕的樓級組織差,可常安所能擁有的我們都能擁有。在這件事上,我們雖然處於劣勢,但是卻有著足夠的實力去扭轉局麵。一任的被利用限製,這並不是我們想要的,反而是那常安正希望的。”


  薑鳴苦笑一聲道:“林寒你別說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這件事既然已經開始,便無法結束,羅湖我們必然需要救,但是常安樓主握著所有的主動,我們隻能被迫接受,畢竟我們隻是我們,而他卻是第七幕。”


  在這個時候勢力的強大與實力的優勝並決定著指點天下的資格,薑鳴與林寒就算再過優秀,卻也隻是秦王朝臥華山中的一個普通將領,反而是那常安,就算他在再低級,卻也是第七幕的一名樓主。


  常安所能調用的人手以及與能量,遠遠不是他們能夠想象的,他所攝取的是整個朱天也的消息,而薑鳴與林寒,卻隻能在邊取景,隻在眼界之上,便有了高低明顯差距。


  常安的手段更是要薑鳴與林寒掣肘,有了羅湖這個利用點,他們二人沒有辦法不受其控製,隨時控製,但也有著絕對的自主權,隻要他們選擇,不救羅湖,或者直接離開便不會有這些事,第七幕的旗戰仍然有常安執掌,不會與他們有任何關聯。


  可這樣的代價卻太大,薑鳴很清楚,從常安拿出,羅湖的白虎铖牙刀的那一瞬間起,他們便徹底的失去了有效的地位。甚至連與常安公平談判的機會都沒有,所能達到的便是聽從與希望。


  聽從常安的命令,以求常安能夠達到自己的承諾。因為手中沒有任何權柄,所以他們隻能希望,常安的承諾是有效的,同時他們做的這一切都是值得的,隻是這其中的擔保卻並沒有幾斤幾兩。


  林寒道:“你有沒有想過,若是常安,隻是在利用我們,羅湖失蹤是真,羅湖在他們手上也是真,但是有一點我們卻不能保證,我們是否在贏得所有的機會之後,他會讓我們帶羅湖離開,這是一件很嚴重的問題,關係著我們是否需要繼續下去,因為你很清楚,已經曆了這其中的凶險,很清楚。若是稍有不慎,你也會死在這旗戰之中,更別說救羅湖了。”


  薑鳴的雙眼陡然黯淡下來,道:“你應該很清楚,羅湖我是必須要救的,你也很希望要救。因此我們不得不受製於人,常安的要求我們一樣都不能落下,因為這是我們唯一的希望,若是不遵守,可能羅湖便是死地。即便旗戰凶險,那也有著一定成功的機會,隻要我小心一些,總有可能達到常安要求的那樣,但是若不繼續下去,便將失去所有的談判的資格。”


  林寒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道:“今白天我又出去了,違背了常安的命令。當然不是為了去搜尋什麽證據,而是去探查一個消息,來到旗戰周圍的擂台中的人群中,我知道了一些事。是關於旗戰的,我們都不太了解,你是否想要聽一聽?”


  薑鳴道:“不是不讓你出去嗎?你這般作為很有可能會惹惱常安,算了,你說說吧。他也會為了旗戰而選擇不將責怪我們的,這都是小事,隻要我們不做出有違他的控製的事便好。畢竟我們現在處第七幕的地盤,所有的消息與舉動都被他收入眼中很難做到,屏去眾人而獨做一事。”


  林寒道:“這旗戰已經舉行了上百年之久,每10年一屆,可以算得上是第七幕,用來挑選底層人才的手段。其實第七幕早已經有了既定的規則,對於這旗戰的淘汰賽半決賽以及決賽,都有了明確的劃分,而且所有的規則都幾乎不會有太大的更改。”


  薑鳴道:“這我也很清楚。第七幕如此龐大的組織,定然有的一些很厲害的人物能夠製定出這樣的規則對於他們篩選人才有著極大的幫助,不過這些難道就是你探知到的消息?”


  林寒道:“自然不是,我探知到的消息卻是另外一種,是關於這半決賽的。半決賽每一屆都有24長隊伍。每個樓級組織都月末有三人參加。然後便是每名參戰者挑選12名對手進行混戰,以勝場多者為先挑選出半決賽的樓級組織。但是在這裏卻有一個疑問,所有參戰者,在這百年期間,幾乎都沒有超過11場的。”


  薑鳴道:“這是什麽意思?難道是說,參戰者為了保存實力,故意放棄其中的一場或者兩場比賽?可即便是這樣,也應該不會缺乏那種為了能夠讓自己的樓級組織達到更好的名次,所以選擇去衝刺第11場或者12場的武者吧。”


  林寒道:“按道理來說是這樣,但是事實上卻並不出,並沒有出現過這種狀況,在百年期間,幾乎參加半決賽的舞者,最多的場次也就是石場。這也必須說。參加半決賽的所有隊伍都達成了一個共識,那就是不輕易涉及第11場或者12場。”


  薑鳴道:“原來是這個原因,我的抽取的那個對手牌,似乎也隻有前十場的,隨後的第11場跟12場,通通都被限製住了,我還以為是別的緣故,需要重新抽取,並沒有想到所有的半決賽隊伍都經曆這樣的問題,難道是說,那第11場與12場,遇到的對手將會是最難的?”


  林寒道:“這也說不定,但是能從他們的口氣之中,聽出一些端倪,似乎這第11場與12場有著不一樣的感覺,若是輕易參加,恐怕會遇到很多的麻煩,畢竟如今的旗戰魚龍混雜。你這樣不顧生死的戰鬥,說不定便是常安設下的謀,他便是想看到我們在這種局麵下,漸漸走向死亡。”


  薑鳴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估計常安也是一想到了這種況,所以才讓我完成它的承諾說是要繼續。參戰並且將這12場全部戰勝,這其中的難度不言而喻,其風險也是難以想象的,可見常安心思縝密,而且極為險。或許壓根兒就不想讓我們帶著羅湖離開,所以才設置下這樣艱險的景。”


  林寒思忖道:“就是這個意思。若是你執意不去參加第11場,第12場,即便是你贏得了其他場數的勝利,也有可能會造成。常安無法進入決賽。這其中的罪責並要強加在你一人手上。不管是從哪個方麵說,我們都已經立在了外場之中。若是讓你繼續這樣參戰下去,恐怕到最後,不隻是羅湖我們就不出來,你也有可能會栽到裏麵去。”


  薑鳴思索許久道:“可是,你應該知道不去,比這11場跟12場代價是什麽?我們既然已經走到了這裏,剩下的戰鬥都要完成,那又何必在乎是第幾場,隻管幫助他拿到旗戰冠軍再說吧,而其他的事便要交給你來收拾呢。”


  林寒道:“我無所謂,我隻是擔心你這般拚命下去。每一場比賽都這樣馬不停蹄的去做,很有可能支持不到那種程度,畢竟每天4場戰鬥連續三天,無論是誰,都難以支撐下去的,別說你現在是8段人位,就算你是九段人位武學宗師,也不可能。”


  薑鳴道:“別人不可能,但是我卻可以,我有這超脫凡人的自愈能力,所有傷勢與疲倦都能在極短的時間內恢複,所以我便有了與敵人一戰的能力,不管是在什麽時候,這將成為我的最大輔助。相信我吧,今連勝4場,明。還有4場,後天也有市場,這18場,我可不打算要輸任何一場。”


  林寒對於薑鳴的選擇很無奈,也對自己的選擇,無奈之極,因為他們現在隻有選擇這條路,他之所以說出這些便是希望薑鳴能夠在這些話題上給予自己支持的權利,但事實上,薑鳴比自己更要重義氣。他所謂的認為的兄弟,便不會拋棄。


  一年之前,薑鳴站在黃石鎮的高崖之上,前麵是那數名護院的圍殺。他站在崖前頂著那山崖的風,似乎並沒有任何後悔,他與現在,一般我要唯一改變的,隻是他那更高更遠的見識。


  他所認為的兄弟,他所認為的誼比之一般,人的更要簡單,甚至可以歸結成為,你對我好,我便對你好,你對我不好,我可以對你答不理,當然你若視我為仇敵,我便百倍奉還便是。


  這本理論乍聽來,確實沒有什麽問題,但是卻出自薑鳴之口,對於一個很平凡的人來說,他的話,沒有絲毫說服力,也沒有任何的先知。至於對或者錯,也沒有人前去糾正。


  但是薑鳴心中其實早已經明白自己對於這些東西很是明確。什麽人,該怎樣對待,他洞若觀火,什麽人,他將嫉如仇惡,這些他也看得十分清楚。


  他從知道木青嵐的事之後,他已經確定了自己的立場,即便他們要麵對的是整個黃石鎮的霸主家族,還有來自鍾家的無窮追殺,但是薑鳴卻義不容辭的站了出來,因為他很清楚,她與慕青嵐的關係,十分明確。那種深厚的誼,是無法用語言來衡量的瑣事,所以他選擇保護。無論從任何時候看,他都沒有過錯。


  他對仲海與小高的誼,卻是簡單純粹了一些,三人相依為命長大,至少數了不知多少苦,挨了多少餓,才能長大成人,其中的艱辛難與眾人說,也隻有木青嵐與木父才知道。在那種逆境之下,薑鳴所幸得到了夜泉的青睞,從而覺醒了自己的力量,才能有了後來的那般資格站在了強者之列之中。


  這是一個修行武道的世界,所有人都在朝著武道的巔峰前行,掌握越強的力量,便能在三元九野之中得到越高的地位。但是仲海與小高卻不同悟道,所以薑鳴需要去保護他們,在其後也是展現出了極強的容納度。


  當然,仲海與小高的份與林寒卻不相同。


  薑鳴認識林寒,這是本於一種對待知己的心。這個世界上難有懂得他的人,因為他太過孤僻,也太過現實了。


  在那一間客棧之中,似乎再多的酒都無法說出其中的歡暢。盡管隻是十幾的交,但是他們卻仿佛好像相識了十數年一樣,絲毫不比林寒與良心幾人的感淺。


  後來又經過了失齡峰的經曆,兩人的感愈發深刻,也同時意識到兄弟這個詞,是有多麽沉重,是有多麽深厚?若是沒有那番的遭遇,他們也不可能有了這種共識,後來薑鳴,印度原油前往秦王朝尋找林寒,便是想要,他給自己一些幫助。你格是這樣,才能在其後有了許多的遭遇,讓他薑鳴更加的認定了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


  在交趾平原的時候,林寒曾經問過薑鳴,他說,若是那在失齡峰,我沒有聽懂你的意思,而是一味的與你比試,卻不知道幫你揪出其中窺探的黑手,你會怎樣?


  薑鳴道,你是說,我怎麽想,還是說我會怎麽做,這兩種況下,我的回答都是不一樣的。


  林寒笑道,不然你都說一下吧,反正時間多,梁津他們幾個都已經喝醉了,不會打擾你聊天。


  薑鳴頓了頓道:“我覺得呀,酒這是一個好東西,當初能賦予人,許多的精神食糧,好像就是喝這酒便不會饑餓了一般,在那時我便認定了,這一生都與這就無法割舍了?說是酒就是友,酒友就是朋友,但是我不相信,總覺得這般理論是前人歪曲事實說出來的,專供哄騙小孩子的言辭。也幸虧遇到了你,說出那般對我的話,我覺得很好,很舒服。”


  林寒同樣是笑了笑,他也似乎回憶起當初相識的畫麵,那時的他們僅僅隻是為了一個興趣,因為一句話,因為那就變走到一起,形成了現在,無話不談的朋友。


  “不用了,這位公子自有我照看,你先下去了。再拿兩壇好酒來,我要的是‘幽穀’,不是‘白月’。”但見一名白袍青年男子徐徐走來,白淨俊美的臉龐幾乎令得女子生妒,那一抹輕佻的笑容浮現其上,看時隻覺得尷尬異常。店小二接過白袍男子遞來的銀兩,不敢再說什麽,急忙退了下去,這便不僅僅是對客人的尊重了,甚至是含有一絲恐懼的。


  白袍男子撫袍坐下,正對著墨黑棉衫男子,兀自傾酒,滿盞,一飲。


  “我甚至都懷疑你是女扮男裝了,長得這麽白淨好看,許多街上的女子都要無地自容了。”墨黑棉衫被窗邊一縷西北的風撫起,絲絲涼意侵入袖間,他也不在意。


  白袍男子尷尬一笑,為對麵男子又倒上一杯酒,好像兩人相交深厚一般,也不碰杯,也不勸酒,隻將眼前的清冽的酒水灌入肚中,眯眼細細回味了一番,才道“我去過紅玉酒樓,去過綠蟻小肆,去過雪中棧,都是為喝酒,喝各種各樣的酒。寒武關內的名酒‘幽穀’‘白月’我已是嚐了數十遭,未感有什麽新意,直到有一天,綠蟻小肆的老板對我說,有個客人,說‘白月’太鹹了。這話,讓我這個酒客,無地自容。”


  墨黑棉衫男子哈哈大笑起來,抑製不住地拍了下桌子,像是喝醉了一般大喝道“就是太鹹了,太鹹了,我就沒找到不鹹的酒,倒是你這個四處找我喝酒的人,不鹹,不鹹,哪裏是不鹹,分明是沒有味道。”


  白袍男子笑語“有味道不就餿了嗎?我可不想喝酒的時候還被人嫌棄,畢竟我除了小城內的幾家酒館,我還真沒地方去。”


  “你倒是個妙人。不過很對我胃口。小兒,上酒,我還要‘白月’。”


  店小二躡步至桌前,恭敬地道了聲慢用,便急忙退了下去。他暗罵道,這還是人嗎?是人能喝三斤烈酒?


  喝酒的人自是不會在乎外麵有什麽,天塌下來先喝完這口酒,地陷下去也得先喝完杯中酒。即是“天若不酒,酒星不在天;地若不酒,地應無酒泉。”


  “我名,林寒,自詡天中酒星,傾落銀河三千杯。”


  “我名,薑鳴,自詡地上酒泉,鯨吸長江不複回。”


  這般景象還依舊印刻在薑鳴與林寒的腦海之中,仿佛經曆千百年都不會磨滅。


  提起那酒,林寒卻突然明白了,恍然大悟道:“我終於也是明白了,你當時的選擇選擇我那樣一個陌生人不算陌生人的陌生人,成為你擺脫困境的原因,原來是因為那酒好像是酒壯慫人膽了。”


  薑鳴也大笑起來,道:“或許是這樣,不過,我樂意這樣。”


  其實說到底,兩人的相識並不需要太多的原因,兩人成為如今的知己之交,也並不需要太多的理由,僅僅隻是因為相逢便是有緣,有緣便成為了知己,這好像是上天注定無法更改的。


  “好吧,我曾經一個人想要衝破的天穹,最後好像成就了我與我的兄弟,倒也不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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