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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爵江馬踏

  “咻!”


  方轅戟的寒光閃過,即便是在白日裏也能清楚感受到執戟者的森冷殺意,八段人位武學大師眼中,六段之下沒有絲毫反抗之力,路人甲慌亂無措地向前逃,即便心底的理智在告訴他,隻要對方想要追殺他根本跑不掉,他但的生命的本能還是在催促著他。


  他繼續跑,身前又出現了數名布衣殺手,衝著身後那道人影殺去,但似乎隻有著殺手的慘叫聲響徹山林,而那道身影仍然沒有離開。突然,他被一雙淩厲如鷹隼的雙眼盯住,一隻大手將他直接抓住,他抬眼之時突然喜形於色,可是背後的那柄長戟也穿透了他的身體,


  “為什麽?將軍,我可是大明窟的……”路人甲口中溢出鮮血,不甘心地望著眼前那精壯男子,終於隨著薑鳴的收戟舉動而無力倒下。


  那是一個身材極為勻稱的男子,約莫三十歲左右,麵容枯黃但卻精神矍鑠,他一身鎧甲顯得微風凜凜,但是卻唯獨沒有持有兵器麵對著自己手下的死亡,那一瞬間他沒有做出任何反應,反而算是攔擋住了他逃跑,他雙眼冰冷地打量著薑鳴,神情沒有絲毫變化。


  薑鳴皺了皺眉,道“為什麽?為什麽不救他?”


  精壯男子嗤之以鼻地笑了笑,道“為什麽要救?這種沒有絲毫能力的嘍,在大明窟中有很多,他的死隻是因為自己無能,不值得任何人惋惜。”


  薑鳴再次眉頭緊皺,他盡管先前出手擊殺這路人甲是為了解氣,但是現在殺了之後卻覺得可憐,一個戰士如果不能為自己的將領所承認,即便他付出了生命也是沒有意義。


  那精壯男子道“你有八段人位的實力,應該是臥華山的統領吧?不過先前可沒有聽說過一名執戟的八段武學大師 ,你應該是交趾戰場上名為薑鳴的外來者吧?當然,你不承認也沒有關係,我有足夠的消息可以證明你的身份,既然你闖進了我的領地,那你自然不用就此離開,到時候我將你捆住去見毒龍子大人就好。”


  薑鳴道“你不想知道的我的身份,但是我想要知道你的身份,至少讓我看清楚你們大明窟的真實做派,雖然我並不認為如今這亂世之中的山匪便是罪大惡極,但我現在有很大理由相信,你們麵對臥華山的戰爭絕無勝算。”


  那精壯男子不在意地聳了聳肩,譏笑道“為什麽?難道你們臥華山的人都這般古怪?你們臥華山的那個叫林寒的,也曾經對我說過這些話,就因為我多殺了幾個人?還是因為我不像你們心慈手軟?這種顛倒世道的能力你們確實很強大,不過我似乎很看不起你們這些人,世道便是弱肉強食的世道,非要裝出一副善人的模樣,對於不了解內情的人確實是將自己的麵皮重新塑造好了,但是在我看來,惡心至極。”


  薑鳴長戟橫舉,冷哼道“你這種活在世上才是真正的禍害,亂世中殺人如草芥,太平時欺人作天理,若非你今日這麽多兵士助陣,我定然會將你就此斬殺,以防你再危害無辜的人。”


  那男子無所謂地擺了擺手,笑道“那就給你機會殺我,我叫矯平文,你可要記牢了,去年便是我拖住了那林寒,才讓毒龍子大人成為將楚泓的腿射傷,若不是他們找到了治療的方法,現在七空箭的掌握者恐怕已經是一個殘廢了。不過雖說要戰鬥,但是我卻是能感覺出來,你現在似乎還有傷勢,你說,我有沒有說對?”


  薑鳴身體微微僵了僵,卻不在意地笑了笑,他現在的狀況確實不是很好,畢竟刮骨療毒帶來的虛弱期還沒有過去,在前幾日的時間裏他也是沒有得到好的休養,若是在這個時候對戰一名八段人位的武者,他完全沒有勝算。可是,他不能表露出怯意,若是神情一怯,便意味著自己的武道出了問題,即便是對戰七段武者他也極難獲勝。


  薑鳴笑道“矯平文嗎?我記住了,不過想要知道我有沒有傷,得你親自來試試,不過若是你猜錯了,恐怕代價就是你的這條命了。”


  矯平文道“那就試試吧,我不像你們是可以戰場上帶軍,更加擅長的事做一個殺手,拳術殺手,今天便讓你試試我的三道拳,我上次與林寒交手,並沒有分出勝負,不知今日是否可以殺一名武學大師?”


  “應該是可以的,我覺得是這樣,不過我覺得你的實力堪憂,恐怕追不到我!”卻見薑鳴直接向著身後逃去,翻身直接跨上了爵江馬,然後沿著反方向奔逃。


  矯平文本來都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但卻沒有想到會看到這一幕,薑鳴卻是不像是其他人一樣恪守戰場的規矩,而是直接見不能敵便避其鋒芒。矯平文大怒衝去,但無奈那馬匹實在速度太快,爵江全力衝奔之下,即便是八段人位的武學大師也不可能將之追到,而且馬匹更重要的事有著極強的耐


  力,若是一直奔跑下去,先泄氣的肯定是人。本來在薑鳴剛剛上馬逃走的那段時間便是他將之攔下來的最好時機,但他卻沒有預料到薑鳴動作,致使在這時候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薑鳴逃走。


  “該死!”矯平文大口大口得喘著粗氣,這時候他才覺得幼稚的是自己,本來就不是身在戰場上,竟然還想著能與薑鳴來一場正規的鬥將,而薑鳴便是依照他的這種想法,才有機可趁。


  望著薑鳴與那匹黑馬消失,矯平文怒不可遏,但是他放棄了追擊,因為他相信自己的腳程不可能趕得上那匹黑馬。此時在身後跟隨的布衣殺手也遲遲趕來,一名領頭地單膝跪在矯平文眼前道“屬下無能,攔堵不住那黑馬,還請將軍治罪!”


  矯平文喝斥道“人都跑了,你拿什麽贖罪?方才我明明看見他從你們眼皮子底下逃走,但是你們卻沒有出手阻攔,這根本就不是無能,而是不敢吧?廢物!”矯平文出手一拳砸在那名布衣殺手的額頭上,那名布衣殺手瞬間飛出去七八米,然後鼻腔之中已經充滿了淤血,探其呼吸已然沒有生機了。


  餘下的十幾名殺手麵色大驚,瞧得將領發怒便將他們的成員一拳打死,但他們呢卻沒有憤怒,更多的是恐懼。因為他們真的是因為薑鳴勇猛異常,而且本身實力已經達到了八段人位,所以才避而不敢戰。


  矯平文沒有再出手擊殺其他布衣殺手,反而望著那薑鳴遠去的方向,有一些失神。


  “你逃了,所以證明你真的身上有傷,你知道你勝不了我,才會選擇逃跑吧!”


  “那匹黑馬速度好快,似乎不是一般的馬匹,應該算是千裏馬,真是好運氣。我剛好缺少一匹好馬做坐騎。”


  “那個方向,不是我領地的方向嗎?他向著那裏去,無異於自投羅網啊!”


  “不好!”矯平文突然反應過來,自己的駐紮地中並沒有高手鎮守,他出來之後再也沒有達到七段人位的兵士,若是薑鳴長驅直入一心搗毀他們的駐紮地,就絕對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擋他。但是他這樣做的理由是什麽?

  矯平文連忙帶著手下向著駐紮地去,但是他們的速度即便更快,但是還是與千裏馬爵江相差甚多,在他們到達駐紮地的時候,薑鳴已經離去數分鍾了。矯平文看著營帳燃起的大火,還有著十數具沒有生機的屍體,以及丟棄的盔甲與營旗兵器,他帶來的三名六段人位的武者也盡數死在帳前。


  矯平文抓住一名還活著的兵士的衣襟,喝問道“是不是騎黑馬的年輕男子做的?”


  那名軍士似乎已經被嚇破了膽,喘粗氣著應道“稟告將軍,就是那個人,他將我們營中的五段以上的武者都殺了,我們阻擋不住,他殺完了人之後,便放火燒了我們的營帳,現在剛剛逃出去。”


  矯平文憤怒地將這兵士摔開,喝斥道“逃出去?這能算作逃嗎?都將你們快殺光了,都沒有人攔得住,這明明就是單方麵的屠殺,你們有誰能擋住。”


  那布衣殺手道“將軍,毒龍子大人本來是讓我們來此監察臥華山的動向,現如今營帳被毀,這場大火也必定引起臥華山的注意,我們該怎麽辦?”


  矯平文低喝道“能怎麽辦,我們丟失了原本設計好的駐紮地,現在已經沒有了立營之根本了,隻能先撤回山林之中,等待著毒龍子大人再做吩咐了!”


  薑鳴騎著爵江馬從那大明窟的窩點跑出數裏,覺得先前一番打鬥將肩膀處的傷口又掙開了,在確定周邊並沒有人之後,便在就近的小溪便稍作休息,並且清洗了下逸出的血跡,將那傷口重新包紮了一番。


  先前消耗巨大,雖然沒有直接與八段人位的矯平文戰鬥,但是卻因為飛速奔襲,急於擊殺那營中的武者兵士,接連施展出了幾招半月步生蓮,將那跑出來的六名武者盡數擊殺,並且點燃了營帳之後再次遠走數裏地,可謂是爭分奪秒。


  薑鳴將爵江馬牽到溪水旁,黑馬很自然地便去喝水,薑鳴撫摸著它順直的馬鬃,道“多虧你了,要是沒有你,我還真的沒有辦法與那矯平文作戰,畢竟人家可是真正的八段人位武學大師,而我現在應該隻能跟七段人位武者戰鬥,並且不能持久戰鬥。”


  爵江馬低低啼了一聲,算是回應了薑鳴,薑鳴也是頗為高興,道“看來你真的不是一般的馬,你是有靈性的,千裏雖遠,但在你眼中似乎就隻是毫厘之距,山川任你踏,江湖任你趟,爵江一匹,天下可行。”


  黑馬昂起頭,在薑鳴身上蹭了蹭,似乎是很欣賞薑鳴的誇讚,仰起頭再一次嘶鳴,薑鳴卻是朗然大笑起來。


  “我毀了那矯平文的營帳,殺了他那麽多人,他的駐紮地應該也算是毀了,雖然我不可能再去闖一次,但是他也定然不敢

  再在這一帶建立營帳,我的第二個任務也算是成了,現在就差著去臥華山送信了。”


  稍作休息之後,薑鳴便再次出發了,慕涯給他的任務雖然簡單,但不得不說都是充滿著極為重要的意義,就像是破壞大明窟的駐紮這件事,他做了之後才覺得對臥華山的處地很有益處,蒙閬被圍北部山林,臥華山一定會派出兵馬前往營救,而斷華壁那一帶可以說是必經之路。大明窟如果監察仔細,及時發現戰機所在,便能安排出一處陷阱等待臥華山的援軍去鑽,等到那時,臥華山才會麵臨真正的損失。


  北部山林很大,南北縱橫上百裏,東西橫跨也是不短,薑鳴稍微打量下地圖,看那圍困蒙閬的雲隼山應該在距離自己約莫八十裏地的地方,即便是爵江馬也需要狂奔數個時辰,他而看著日色漸漸昏沉,想來夜幕很快便會降臨,自己卻是幫不上什麽忙了。


  “羅湖、楚泓,蒙閬就拜托你們了。”


  一路馬踏落葉,好在那山林之中也有著一條頗為不窄的山路,足以讓得一匹馬單行,所以薑鳴也不會因為道路的問題而擔憂。他如今便是想著快些趕回臥華山,將慕涯所說的消息交給山主宗坤,在那之後,他便可以自由地卻前往雲隼山方向了。至於孫橈與鄧準現在何處,他猜不到,也暫時不想管。


  卻說因為蒙閬被圍,臥華山中可謂是一片慌亂,統領級別的陷入死地,這件事足以震驚戰會堂。現在的戰會堂中隻有著兩名統領參加,還有軍士司空謹、主簿蔡元則在會,山主宗坤依舊是一副沉靜模樣。


  對於是否出兵援救蒙閬這件事,這一次不知是因為軍師司空謹當機立斷,還是主簿蔡元則的折衷建議,致使幾人都沒有反對,而山主宗坤更像是早就厲兵秣馬準備戰事,待得幾人都同意出兵之後,便開始發號施令。


  因為七統領王項的重傷,現今還是不能靈活走動,事實上不是每一個人都有像薑鳴那種恐怖的恢複能力,於是這次的重要會議他也無緣參加。會議之後,程幻依舊留在臥華山中鎮守,而自南部蠻郡才因事歸來的呼延伍擔任將領,率部下第一營七千人馬前往營救。


  他們出發之後,剛剛進入北部山林,便遭到了一支不知何時潛藏的伏兵襲擊,雖然在呼延伍出色的指揮之下,並沒有出現更嚴重的死傷,但是依舊擾亂了他們前進的方向。


  呼延伍多年作戰經驗在此時一展無遺,經過一番對軍隊的調整,這支第一營的精銳甲兵再次開動,不到一段時間,呼延伍便遭到了第二次襲擊,他能辨別出來,這支兵馬與先前那一支並不相同,即便主將都沒有露麵,但他卻是能發覺兩支兵馬作戰的方式有所差異。


  這一次呼延伍有了準備,立即召集手下甲兵反擊,這支被稱為臥華山最強的兩支兵馬中的其一,瞬間便在被動情況下展現出了極強的戰鬥力,不僅在僅僅半個時辰的時間裏便將敵軍擊潰,而且俘虜了許多的敵軍,問出了其身份歸屬。


  “原來是龐路的兵馬,真是一個老謀深算的家夥,料定我們定然會在接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出兵,早早地便派出了兩支兵馬在此處設伏,以阻礙我們的腳步,若不是我此次親自率領第一營的山林甲兵前來,恐怕真的會被打一個措手不及。不過,既然我來了,便要奪得些功勳,王項那家夥太過愚蠢,竟然直接中了龐路的奸計,導致現在都沒有恢複好,既然他沒有辦法爭功,便讓我親自來吧!”


  在這之後,呼延伍七千多名山林甲兵擴散入山林各處,那兩隻兵馬再次出現,但再也沒有取得像是第一次那樣的戰績,幾乎在被呼延伍攆著打。但當追擊了五十多裏之後,呼延伍再一次麵臨了來自那兩隻兵馬的襲擊,這次的襲擊卻是靜止的,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什麽時候前來的,竟然在這一路上製作了許多的陷坑、箭陣,致使呼延伍的甲兵在這種難以快速的排查的陷阱中損失了數百人。


  自這之後,雖然呼延伍仍然打算將這兩支兵馬追到並且殺個幹淨,但再也沒有如往前一樣冒失追擊,但這一日日謹慎小心的排查,卻是將呼延伍行軍的速度降低到了一種十分尷尬的程度,無論是想要前往雲隼山解救蒙閬,還是追擊那兩支敵軍,都難以擺脫他們的糾纏。


  呼延伍也顯得沒有辦法,但所幸,在他的山林甲兵的出色的山林作戰能力下,很快便追擊到了那兩支兵馬,即便他們早到了數日時間,即便他們占盡了天時地利,但在真正的作戰能力比較下,第一營 的山林甲兵將完勝他們。


  呼延伍將自己的鎧甲重新穿上,他今日要將這三四日裏的憋屈發泄出來,他雖然已經看清楚,他要麵對的是兩名八段人位的武學大師,但是他卻沒有絲毫畏懼。


  “在山林之中,你們將無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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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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