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掌王子數
九府聯盟國,乃是朱天野龐大的勢力之一,與其說它是一個聯盟國,還不如將它劃歸裁決帝國一類,即由幾方州郡選舉王臣來統帥維護整個聯盟的團體。這種製度不像古代分封製存在叛亂隱患,聯盟各部必知聯盟國的集體利益的重要性,若有損國為己者,其餘主事必殺之絕後患,在主事議會支持下的聯盟國一心強大,無可分解。王侯者,權利鎮壓一州一郡,而不是誰的血親與親信,有能力者為之。在整個行雨州中,候鳳王參正風攝半州行政,總領五萬黑甲軍駐守於夜泱城,在寒武關前窺察戰事,可謂權大壓人,勢盛駭敵。
參正風下有五子,大子、三子武藝皆可以一敵百,乃九府聯盟軍中不可多得的猛將;二子幼年隨決明門一長老修行,聽說已是站在地位仙境地位的門檻上,天姿卓越遠超其它其它宗派年輕翹楚;五子生來力弱,不堪舉劍,但天姿聰穎,學文能勝大儒,被讚譽為“參候智囊”;至於四子,卻是顯得稀鬆平常,文武不得精要,若不是一直受著候鳳王的寵溺,外人不知要譏毀多少?
四子喚作參子珩,今日在府中用過早飯,因覺無聊,便帶著一幹隨從到街上遊耍。天晴,風和,多好的興致,他提了一隻傳言能語人言的彩色的怪鳥,希望能聽到這怪鳥怎麽說話,卻不經意被一乞丐撞到,怒然一瞥,見此人渾身襤褸破爛肮髒,便覺得受到了侮辱,更加怒火滔天,喝令隨從教訓這個不知身份的乞丐。隨從也是明眼人,害怕少爺這般跋扈惹老爺不滿,但到時候遭罪肯定有他的份,便大呼“你這乞人,快把偷我家公子的東西交出來!”於是有了先前那一幕。
參子珩厭惡地看著乞丐,卻看見乞丐那雙肮髒的眼睛也在看著他,卻不是一般的求饒與記恨的眼睛,似乎是無所畏懼的注視,也是難以猜測的窺探,這對平靜的眼球好像是野獸的眼球,之所以忍受不語,是為了在森林中更好的蟄伏,以備必殺一擊。
“來人,給我把這賤種的眼睛摳下來。”參子珩顏色大改,跋扈的舉止中一股凶狠之氣激起。隨從聽令,麵麵相覷,卻是不知為何少爺發這種怒火,但卻遲疑不得,抽出腰間的短刀,便朝乞丐的眼睛刺出。這一刺,便是令得圍觀百姓暗暗蘊怒,輕言取人眼睛,此般跋扈,能容何人?
薑鳴動如雷霆,一把抓住那隨從的手腕,將之向後一擲,那人便受力摔倒了地上,形容之狼狽,令人不禁發笑。
“什麽人?膽敢管我的事!”參子珩這般一吼,那數名隨從便警惕地將他圍護起來,在這邊界地方,防衛刺殺的意識已是常態。薑鳴將那乞丐一把拉起來,眼神斜瞥,冷笑道“難道候鳳王教導兒子就是這般橫行跋扈,欺淩百姓的嘛?”
“哈哈,百姓?他隻是個秦王朝的勞卒俘虜,沒有姓名的賤種,我能留他性命已是大恩,何況隻是取他一隻眼睛!”王侯之子,何等尊貴,容不得誰人挑釁!
薑鳴皺眉,情緒已由先前的不喜轉為薄怒,他挺直腰杆,道“俘虜又怎樣,現今他已是沒有尊嚴的乞丐,既然要活下來,那便不容人踐踏,你這般行徑還算是王侯之子?”
“賤種,我如何行徑幹你何事!你偏偏要攬這趟事,我便讓你看看什麽我們身份的差距。”此話落下,那幾名隨從俱是向著薑鳴拳腳打出,拳腳無眼,但人有眼目,薑鳴剪刀腿飛起,連續幾個轉身,竟是將四人全部踢翻。
“哇啊,這人這麽厲害,也該給這些橫行霸道的走狗一些教訓了。”
“讓他們欺負我們這些平常百姓,官大勢大就能隨意打殺百姓呀!”
“別吵了,這可是候鳳王府的公子,惹了他,這人還能活下來嗎?”
……
幾名隨從在爬在地上滾來滾去地呻吟,卻是在薑鳴全力攻擊下,隻能苦苦忍痛。
“可惡!”參子珩大怒,撿起隨從的短刀,指向這個行為放肆的惡徒,道“你還真是狗膽包天,連我的人都敢打,我可以憑我候鳳王子的身份向你保證,你的賤命,我要了!”
“啪!”短刀落地,參子珩嘶喊著抱著自己骨折的手臂,麵色蒼白而凶狠,怨毒地注視著不知何時移動到自己眼前的賤種,發狂地道“混賬,雜種,你就不怕我候鳳王府誅你九族?”
“年輕人,快走吧,候鳳王府的怒火你受不起!”旁觀的人群中竟傳來一道沙啞的喊聲,卻不知是誰,薑鳴一想便知是喊話的人害怕惹禍上身,便隱藏身份。
他害怕惹禍嗎?薑鳴如今對自己救了誰毫不在意,他隻是在為自己平凡的命運鬥爭,為了自己所崇尚的自由與守護,甘願麵對各種麻煩。
“啪!”這一聲落下,旁觀的百姓震驚無聲,如果逆反候鳳王子是死罪,那麽打王子巴掌又算是什麽罪?
“你……你敢打我!”參子珩被打得發懵,嘴角溢出一絲鮮血,映射著無法調節的凶狠與仇恨的目光,他怒吼“我要將你碎屍萬段!”
“啪!”又是一巴掌,薑鳴抿嘴一笑,道“好好好,你要把我碎屍萬段是吧?那就碎吧,滿足你!”薑鳴一手抓住那參子珩的衣領,另一隻手已是沒有停歇地照著他的臉揮下去。
“啪!”“啪!”“啪!”
“啪啪啪!”
接二連三的巴掌響聲如鞭炮爆鳴,圍觀者幸災樂禍地暗爽時,也不由得稱讚此人膽大包天,他是候鳳王府的仇敵嗎?
“啪!”薑鳴最後一巴掌使勁將參子珩掄翻,此時的候鳳王子氣息萎靡,在那般巨力而且連續的擊打下,他這一身富貴肉遭罪極大。
薑鳴蹲在已是畏懼不敢言語的參子珩身旁,用腰間的匕首摩挲著他的項頸,冷漠地譏諷道“參子珩是吧,你不是要把我碎屍萬段嗎?現在怎麽不說話了?你不是高貴的王子嗎?現在怎成這般模樣了?”
“識相的,跪下求饒,不然你必死無疑!”參子珩掙紮著喘息,眼中殺意呼之欲出。
薑鳴冷哼一聲,道“你知道我最厭煩你哪一點嗎?不是橫行跋扈,而是你自詡尊貴,對平凡的蔑視!我曾經也是一個默默無名的如同乞丐的人,曾經也在一個惡霸的手下經常挨打,甚至,一不小心,就會被打死。所以,我隻能清除你們這些敗類!”
“呲啦!”匕首劃過參子珩的左肩,插入他的骨間,殘忍而血腥。
“啊~混賬東西,饒我一命,饒我一命,饒我一命啊!”參子珩大喊起來,全身肌肉緊縮起來,眼中終於是躍上了極大的恐懼,他絲毫不懷疑,眼前此人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他會真正地殺死他這個候鳳王子!
“住手吧!”人群中傳來一道清脆的聲音,眾人在震驚之中緩過神來,呆呆地看著說話的人,竟是一名裝束清純的女子。
木青嵐看了一眼那名也愣愣注視著她的乞丐,又望向向薑鳴,似是提醒著什麽。
參子珩是候鳳王子,若是真的殺了他,兩者關係可就真的無法調節了,還要承受一個王侯可怖的怒火。
薑鳴深吸一口氣,將胸間的不平再次壓下,他先前卻是有些失去控製了,若是真將參子珩殺了,他們可就真的麻煩了。
然而,街道那邊突然傳來浩大的馬蹄聲,濃濃的黃塵如同霧霾一般籠蓋過來,薑鳴的眉頭緊緊鎖住,心中大叫“不好”!正是“已知黃塵不是客,短刀橫行豈畏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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