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如何動口
薛雅微揚著下顎,一副挑釁的模樣:“是啊,我踢了!難不成隻準你欺負我,還不準我反抗了?再說了,你欺負我,我也認了。可我能踢到你,那也是我的本事啊。”
沈涼聞言一挑眉:“所以,你把‘本事’用到我身上了?”
薛雅不怕死的應道:“怎麽,師兄你還覺得委屈了不成?”
她話音剛落下,就見沈涼踱步向自己走來,忙下意識地往後退了退。
隻聽沈涼一聲輕笑:“你不是很有膽兒麽,躲什麽?”
“我沒躲!”薛雅耿著脖子回他,“君子動口不動手,你有話說話,站那兒就可以了。”
“唔。”沈涼唇角仍舊噙著一絲笑意,“我確實,隻準備動口。”
“那你還朝我走來幹嘛?”薛雅見他笑的一副壞樣,才猛然察覺到他所謂的‘動口’是什麽意思,本能地轉身拔腿就跑著去拉廂房的門。
可惜,她還是慢了一步,隻聽‘哐’的一聲,才打開了的房門又被沈涼重重地給合上了。他的手緊跟著纏上腰來,牢牢地把薛雅困在門邊上:“師妹,你這是準備跑去哪兒?”
薛雅暗歎一聲倒黴,嘴裏倒是很順溜地編出慌來:“我,我這不是覺得房裏太悶了,怕師兄您給憋壞了,正準備打開房門透透氣麽……”
“看來,師兄平日裏果然沒白疼你。”沈涼不疾不徐地應道,“不過,師妹你剛剛說的那句話,我聽的有些稀裏糊塗,我給解讀下,是不是說以後我欺負你,你對付我,咱們各憑本事?”
薛雅聞言,心裏咯噔一下。她要是應了,豈不是等同於向他下了戰書?雖然她不想認慫,但事實勝於雄辯,暗搓搓地對他耍點小手段或許還有那麽一點成功的機會;這若是把事情給挑明了,那她以後隻會更加的慘吧?
“師兄,你這絕對是誤解!”她背對著沈涼,雖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聽他口氣還是挺愉悅的,於是放心大膽地開始睜著眼睛說瞎話,“你這麽疼我,我怎麽可能對付你呢?我那隻不過是和你小打小鬧,玩來著。”
沈涼興致盎然,低頭枕在她的肩窩上:“這樣啊……可是,我當真了。”
“別別別,當不得真!”再次玩火燒身的薛雅很是鬱悶,她歪著腦袋,盡量與他拉開距離,奈何身子被他困住,她又能躲的了多遠,“你若是當真了,那我以後可不敢隨便和你玩鬧了。師兄,你總不想把我這麽一個活潑開朗的小師妹變成一個唯唯諾諾的膽小鬼吧?”
沈涼聞言失笑:“唔,有道理,我還是比較喜歡刁鑽古怪的小師妹。”
薛雅癟著嘴角鬆了口氣,刁鑽古怪就刁鑽古怪吧。
卻聽他施施然地又道了聲:“不過,你躲這麽遠做什麽?”
遠?他大爺的眼瞎啊!她都已經被他抱在懷裏了,兩個人的腦袋隻不過隔著一個拳頭的距離,他說話時呼出的溫熱氣息還酥酥麻麻地灑在她的臉龐上,這還叫遠?
薛雅不甘地把腦袋微微往回移了移,她的臉龐幾乎就要挨著他的腦袋了,隻得斂聲屏氣地說道:“師兄,看在我這麽聽話的份上,你可不可以鬆開我,我都快喘不上氣了。”
誰知她話音一落,身子反而被他箍的更緊了:“難得師妹如此主動靠近我,我又怎麽忍心辜負你一番心意?”
薛雅聞言差點沒罵出口來,他大爺的又暗搓搓地算計她。她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憤憤然地說道:“師兄,做人要厚道!”
沈涼笑吟吟地應著:“唔,做人確實要厚道,說出的話就該言出必行……”
薛雅直覺的不妙,腦海裏快速地回憶著他剛剛是否有說過什麽對自己不利的話。沈涼那廂已經壓著腦袋湊了上來。
哦,想起來了,他剛剛有說過:他隻準備動口!
可他分明也說過:不要總是相信他說的話!
他大爺的,這還搞區別對待!於他有利的,就要言出必行;於他無益的,就可以說說就算了麽!
薛雅雖氣得不輕,可還是下意思地撇過腦袋去,他的唇堪堪落在她的耳後。
沈涼也不急,反正人都已經抱在懷裏了,她還想往哪兒躲。成心想要慢慢地折騰她,腦袋也跟著追了上去,嘴唇似有若無地落在她的脖子和耳垂上。
躲又躲不掉,掙又掙不開,薛雅心裏又是燥又是灼的,著實覺得這是個酷刑,還不如給她一個幹脆的。可偏偏沈涼存了調戲她的心思,見她越是要躲,他還越加來勁了,這是什麽惡趣味!
薛雅把心一橫,決定反擊,不就是親一下麽,撇過腦袋‘吧唧’一口親在了他的臉龐上:“師兄,就不勞您親自動口了,師妹我來就成。”
以前都是沈涼不管不顧,逮著機會就厚著臉皮逼迫她承受自己的親熱,她雖抗拒卻也沒有過激的反應,沈涼一直擔心她傻傻的把兩人間的親昵行為看成是在互相鬥智鬥勇。
但眼下這還是薛雅第一次‘主動’親他,不管是被逼無奈還是為了盡快脫身,但其實這是證明了她心裏也是有他的吧。不然,以她的個性是寧願承受著也不會主動來親他的。
薛雅不知道沈涼心裏已經百轉千回了,隻知道他停了親吻她的動作,以為自己的反擊奏效了。看來,人都是犯賤的,沈涼也不例外,自己迎合他,他果然就頓失了興致。
她更不知道的是,眼下的沈涼比她還要來的燥熱。還高興地自以為尋得了反擊他的竅門,不知死活地反調戲道:“師兄,你這樣壓著我,我都沒法‘動口’了。”
正洋洋得意的,一個眨眼,沈涼已經把她翻了個身。兩人麵對著麵,沈涼的額頭頂在她的腦門上,一雙黝黑的眸子灼灼地盯著她:“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薛雅頓時就笑不出來了,如果說剛才的沈涼還遊刃有餘地控製著自己的情愫。可現在的他呼吸急促,就連說話的聲音都似是在強行克製著什麽。
“我,我也沒說什麽啊。”
“你說你要對我‘動口’!”沈涼意有所指地挑起她的下顎,帶著絲絲誘哄,“師妹,你要如何對我‘動口’?”
薛雅很沒出息地咽了咽口水,隻覺得又給自己挖了一個大大的坑。
這是,親呢還是不親?
正在天人交戰之際,房門外響起了‘篤篤’的敲門聲,接著便傳來了徐路恭敬的聲音:“公子起了嗎?”
薛雅聞言一喜,想也沒想地就大嚷了起來:“起了起了!”老天垂憐,眼前這個難關總算是過了。
然而,房門外有一瞬間的沉寂,不一會兒才響起了另一個聲音來:“鈺兒,剛剛那是何家姑娘的聲音?”
“好像是的。”淩千鈺咬牙切齒地應了一聲,心裏更是騰起熊熊怒火,不用想都知道什麽樣的情況下才會讓孤男寡女大清早的就共處一室。
好個姓沈的,狗膽包天了,不聲不響就動了原本該屬於他的女人!
房門外的三人臉色各異,房內的薛雅卻是不自知,一邊推搡著沈涼一邊輕聲說道:“淩縣令來了,別鬧了。”
沈涼在緊要關頭被打擾,心裏那叫一個相當的不爽:“不管,讓他們等著。”
薛雅無語地瞪他,一個大男人使小性子不太好吧。當然了,這話她是沒膽子說出口的,隻道:“他們鐵定是謀劃了一晚上,才敢大清早的上門來叫陣,師兄,我們且去會他一會啊。”
沈涼沒有作聲,房門外的淩縣令倒是笑著開了口:“是本縣疏忽了,不該這個時候來打擾沈公子和何姑娘的美事。沈公子慢慢來,本縣在樓下等著便是了。”說著,示意淩千鈺跟著他一起下了樓去。
薛雅眨巴眨巴眼睛:“他那話什麽意思?”
“你說呢?”
薛雅急眼:“我是一大早從何府裏趕過來的,又沒有在你房裏過夜,我是清清白白的。”
“誰信?”
薛雅啞口無言,卻見沈涼這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忍不住問道:“是不是你算計好了的?”昨晚強留她不成,又故意讓她早早地過來,眼下就被他們誤會了,這未免也太巧了吧。
“我若是算計,你還能安然無恙地站在這兒?”
雖然沈涼這話說的也忒恬不知恥了,但薛雅卻是信的。他若是真算計了,應該就不是這個局麵了:“那我一會兒怎麽和淩千鈺解釋呀?”
沈涼沒好氣地應了一聲:“不用解釋,擺臉色就好。”
兩人一前一後地下了樓,沈涼笑的滿麵春風,薛雅看也沒看淩千鈺一眼,隻憤憤地鑽進了廚房。
淩千鈺見狀,一個沒按耐住,差點就要起身追著進廚房。
隻聽淩縣令賠笑道:“是本縣的錯,何姑娘似乎生氣了。”
沈涼不疾不徐地應著:“不打緊,回頭本公子哄她兩句也就好了。不過,淩縣令這麽早來找我,可是有急事?”
“正是,關於青瓷壺案件,有個重大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