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包圍了酒樓
清晨,薛雅是被一陣敲鑼打鼓聲給吵醒的。她打著哈欠從房間裏走出來,正好看到錢花花也打開了房門,見她一臉無精打采的萎靡樣,估計是昨晚上一宿沒睡好。
雖然有些氣她不告訴自己真相,不過,看她如此痛苦的模樣,又覺得她可憐兮兮的。好吧,那她就大方地原諒她了。邁步走到她身旁,歎了口氣說道:“花花,你就別愁了。錢多多他不見的不喜歡你呀。”
“他若是喜歡我又怎麽會趕我離開呢?”話音一落,錢花花猛然瞪大了眼睛看著薛雅,“你,你都知道了?”
“你表現的這麽明顯,我能不知道嗎?”
錢花花聞言雙手絞著衣袖,怯生生地問著:“那,你會不會覺得我,很肮髒?”
這下,可輪到薛雅驚詫了:“花花,你為什麽會有這麽奇怪的想法?你們又不是親兄妹,你喜歡他完全無可厚非啊,為什麽會覺得肮髒呢?”她見錢花花雙眼含淚地看著自己,一副得到理解的激動溢於言表,頓時就好心疼這個傻姑娘,忙伸手去擁抱她。
錢花花把頭埋在薛雅的肩上,多年來不被理解,獨自咬牙堅持的辛苦,以及壓抑在心中的情感一下子全都爆發了出來,她邊哭邊說著:“小雅,我真的好累。我喜歡他,從小就喜歡,可他一直把我推的遠遠的,我快堅持不下去了。”
這錢大塊頭真不識好歹,竟把好好的一姑娘逼成這個樣子。可他分明又是很在意錢花花的,一毛不拔的鐵公雞,把攢起來的銀票大把大把地給花花,眼都不帶眨一下。在翡翠莊,花花失蹤以及被朱北康威脅的時候,他緊張的都失去了基本的判斷能力了。
“不哭不哭,錢多多他也是喜歡你的。”
“真的嗎?”錢花花抬起淚眼,“可是他說這一輩都隻會把我當親妹妹看,他會寵我疼我,就是不會喜歡上我的。”
薛雅聞言有些犯難了,難道之前錢多多對花花的種種疼寵真的隻是把她當妹妹看嗎?
“要不,你試他一試?”
“怎麽試?”
“就,就是……”薛雅有些難為情,腦海裏沈涼的影子不斷地跳出來,她紅著臉道,“你去親他,看他有什麽反應。”
錢花花一聽這話,原本澄亮的雙眸頓時就暗淡了下去:“我偷偷親過他……”
“啊?那,那他什麽反應?”
“他說我肮髒……”
薛雅聞言差點罵出口來:“原來這奇怪的想法是他灌輸給你的!”
沒想到錢多多思想這麽古板呆滯,肮髒?沈涼親她的時候,她好像從來沒覺得他是肮髒的。難道錢多多真的不喜歡花花嗎?
一時間,兩人陷入沉默。
大門外敲鑼打鼓的聲音仍不絕於耳。薛雅愈加覺得煩躁,正巧院子裏有下人端著托盤走過,她忙叫住她問道:“外麵是誰啊,這一大早的就不讓人安生。”
那下人頓住腳步,恭敬地回著:“是鬆昌縣令家的公子。”
“縣令之子了不起啊,這麽大排場,可見也不是個好東西。”薛雅正數落著,卻驀地發現錢花花的神色有些異樣。
鬆昌縣令的公子,姓淩的!
她想起剛來淩家鎮時,錢花花在聽到淩姓以及和何掌櫃聊起鬆昌縣令時的奇怪反應,脫口問道:“花花,你是不是認識縣令的公子?”
“不,不認識。”
如此躲躲閃閃的眼神,還敢說不認識:“你又騙我!真傷心,我怎麽就這麽不值得信任了?”
錢花花一聽她這話,急忙說道:“我沒有不信任你,也不是故意想騙你的……”她咬了咬唇,仿若下了很大的決心把薛雅拉進了她的房間,而後才開了口道,“我確實是認識他,但我一開始並不知道他是縣令的公子,一次機緣巧合之下幫了他一把。我那個時候心情低落正四處漂泊,他說和家裏人賭氣跑出來沒地方去,剛好和我一起做個伴。後來他爹派了人來尋他,我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但他不願意回去,一直跟著我,說要,要……”
薛雅見她一臉的為難又帶著絲絲的羞意,大致能猜到她未說完的話了:“他喜歡你?想要娶你?”
錢花花點了點頭:“他說他看不得我為了一個不值得的人放逐自己,說我應該值得得到更好的疼愛。”
“知道你有心上人,還鍥而不舍地追求你,好個癡情種啊!”
“正因為這樣,我才甩開了他。原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見了,沒想到兜兜轉轉又撞到一起了。”
“好啊,說明你們有緣分。”薛雅一邊說著一邊已經在心裏盤算著要如何收拾錢多多了,激動不已地拉著錢花花的手,正要張口。
卻見她皺著眉頭道:“一段孽緣罷了,我心裏再也裝不下別人了。”
“花花,如果錢多多一直不肯接受你,你就準備一直跟他耗下去嗎?”
錢花花目光有些茫然:“我從小就盼著快快長大好嫁給他,誰曾料想,越長大我和他的距離也越來越遠了。”她苦笑一聲,卻堅定地說道,“他一天不娶妻,我就和他耗一天;他若一輩子不娶,我就陪他一輩子。”
“哎喲,你傻呀。”錢多多那刻板的想法根深蒂固,不刺激他一下,他又怎麽可能做出改變,“他若不娶,你可以嫁啊。總該有個人先打破這個僵局麽。”
錢花花聽的一頭霧水,如果可以嫁,她早就嫁給錢多多了。
薛雅一看她這模樣就知道她聽岔了意思,賊兮兮地湊到她跟前:“錢多多不是說不喜歡你麽,那你就嫁給旁人,且看他急不急。”
這下,錢花花倒是聽明白了:“你是讓我嫁給千铖嗎?”
千铖?縣令家的公子?都叫的這般親昵了,可見他們倆的關係也非同一般。
“當然不是真的嫁給他咯,他們淩家沒有一個好男人。隻要讓他知道你的行蹤就好了,他肯定會來找你。你呢就裝著心灰意冷別去搭理錢多多,隻管和這姓淩的來往。”
“其實,千铖和他爹不一樣,他是個心地善良的人。”
薛雅一挑眉,顯然不信她說的話:“他就是想追求你,故意裝個好人。”就連淩府的家奴都學會了狗仗人勢了,他一個公子哥,從小耳濡目染,怎麽可能還心地善良。
再說了,哪有心地善良的人過個街還鳴鑼開道的。
兩人正聊著,何掌櫃疾步匆匆地跑了過來,倚著門框邊抹額上的汗珠邊喘著粗氣:“不,不好了。”
兩人見他這模樣,趕忙起身問道:“出了何事?”
“縣,縣太爺來了。”
薛雅聞言卻很興奮,來的越快就說明他越緊張,可見他們淩府的問題有多嚴重。她道:“就等著他來呢。”
“可是,他帶著幾路官兵直接把酒樓給包圍了。章遠恰好買菜回去,急忙跑來通報了。我剛剛把此事告訴給錢大人了,他已經前往酒樓,臨走前讓我通知兩位姑娘在家等消息切勿擅自行動。”
薛雅和錢花花一聽這話,那還哪能等的住。雖說沈涼和錢捕頭兩人的武功用來自保絕不成問題,但淩縣令權霸一方這麽多年依舊平安無事,可見也是個玩弄陰謀權術的高手。
而他敢如此明目張膽地帶著官兵包圍酒樓,就定是做好了萬無一失的準備了。他若是起了殺心,那沈涼恐怕真的會有危險。
“不行,我得去看看。”薛雅說著,就要往門外衝。
“等等,小雅,我也去。”
“萬萬不可啊,兩位姑娘。”何掌櫃伸手擋在房門口,“錢大人吩咐過了,務必讓你們待在家裏。”
薛雅很是心急,卻得反過來先寬慰他們:“你們都別把事情想的太嚴重了,眼下還不知道縣令包圍酒樓到底是何用意,但我能以何掌櫃女兒的身份進去探探消息。而且,淩千鈺還把我當做他的人,所以我不會有危險。人去多了,反而不好。”
這話倒是有理,不能僅憑他們包圍了酒樓就斷定縣令動機不純。至少他們不能先自亂了陣腳:“那小雅,你千萬小心點。”
“嗯。”
那廂,沈涼本好好地躺在床上睡覺。忽聽窗外一陣鳴鑼聲,緊接著就是一陣訓練有素的整齊步伐聲。不用猜,也知道酒樓外邊是什麽情況了。他也不急,仍在床上躺著。
隻是不知道這日夜兼程趕來的是哪位人物。
沒過一會兒,就聽見房門外有輕微的腳步聲傳來,帶頭的那個武功稍微好點,後頭跟的那三個,竟一點兒也不知道斂氣。
沈涼歎了口氣,翻了個身,背朝著房門口,顯然是懶得搭理門外的人。
門外帶頭的那位正是淩千鈺的護衛範三,他吃過沈涼的虧,知道他功夫極好。此時此刻不免有些緊張地咽了咽口水,舉著手向身後的人示意。那三人是縣府的兵役,平常也是橫貫了的,隻互相看了一眼,就準備要往沈涼的房裏頭衝。
隻聽一聲怒喝:“大膽!敢打擾我們公子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