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你還想跑的了?
沈涼似笑非笑,如墨的一雙眸子晦暗不明。
看的薛雅隻覺得雙腿發軟,以往血淋淋的經驗教訓告訴她,再不做點什麽來彌補一下她犯的過錯,那麽她的下場將會很慘。硬著頭皮迎了上去,怯生生地喚道:“師兄,我絕對不是逃走的。”
如此不打自招,沈涼都懶的回應她,隻冷笑一聲:“哦?”
薛雅沒來由的一哆嗦,心想著:你‘哦’就‘哦’嘛,幹嘛要‘哦’的那麽陰陽怪氣,弄的她怪緊張的。
“好嘛!我的錯。”她衡量一番,覺得還是老實交代比較好,“可是,人非聖賢,更何況我一個小女子。師兄,你可不可以既往不咎?”她說的小心翼翼,語氣裏充滿著討好的意味。
其實,她根本沒奢望沈涼會饒過她,私自逃跑擱在淩家鎮是要被挖掘祖墳的。雖說沈涼還沒達到這麽殘暴的地步,但也差不遠了,怎麽可能會輕易地放過她。
沒想到沈涼居然爽快地道了聲:“好啊。”
這麽好說話,薛雅卻是越加的忐忑了,狐疑地看著他,不安地求證道:“真,真的就這樣算了?”
沈涼覷她一眼:“怎麽,你不習慣?”
“沒沒沒!”薛雅連忙否認,拍著馬屁道,“我就知道師兄對我最好最寬容了。”
“這兩天,我也反省了一下,想著你為何總要從我身旁逃跑……”
沈涼他反省?他居然還會反省,這話可太讓人驚駭了,薛雅立馬豎起耳朵來。
隻聽他似自言自語地說著:“我思前想後,大概知道原因了……”
薛雅翹首看著他,倒要聽聽他反省出了些什麽來。要知道,他欺負她的斑斑劣跡可不是用簡單的三言兩語就可以說的清的。
“打從我小時候起,身邊的人就都唯我是從。以至於我習慣了別人順從我,誰要是忤逆了我,惹的我不開心了。那我是必定要千倍百倍地還回去的。”
薛雅不住地點著頭,他能剖析出這個睚眥必報的毛病來也是不容易。不過,這倒也說明了他確實有在深刻的反省。嗯,這是個不錯的開端。
隻聽他繼續說道:“你呢,貴為南平薛府家的小姐,自小必定也是嬌生慣養的,你受不了約束,承不住委屈,更忍不了被欺負。可偏偏又遇到了我……”
薛雅嘟囔起嘴來,是呀,倒黴的一出門就遇上了他,這段日子以來受盡了窩囊氣,偏生還反抗不了。如若不是遇到他,指不定她現在有多逍遙快活呢。
“我知道,你自從遇上我開始,就沒了自由,還偶爾受我欺負,心裏定然是憤怒不平。所以才想著要擺脫我……”
薛雅一愣,偶爾?他是根據什麽得出這個頻率的,那樣還叫偶爾欺負她?
沈涼悠悠地道了聲:“可是……”
轉折來了,薛雅暫時按下心中的不悅,且看他反省過後,能有多少愧疚於她。
隻聽他歎了口氣,頗為惋惜地說著:“有什麽辦法呢。誰讓你武功打不過我,謀略耍不過我,那就隻能受著了……”
薛雅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待聽到最後一句,氣的差點沒吐出血來,咬牙切齒地問道:“這就是你反省的結果?”
沈涼挑眉搖了搖頭:“其實,我覺得你剛剛說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也是有道理的。”
薛雅見狀稍稍順了口氣,看樣子他總算是沒有把最後一點人性給泯滅了。
那沈涼又氣定神閑地開了口:“所以,我決定,以後你偶爾在我手心裏瞎折騰,我會考慮既往不咎的。”
薛雅聞言氣的跳腳,一時沒忍住,破口大罵:“你耍我?你個賤人!”罵完仍不解氣,憤憤地補充了一句,“天下第一賤!”
然而,與她氣急敗壞的模樣相比,沈涼倒是相當的淡定,輕輕地‘唔’了一聲:“這個麽,我就選擇原諒你了!”
薛雅目瞪口呆卻又覺得無言以對,生生地在心裏憋出了萬丈怒火。
沈涼卻視而不見,一收折扇,特無恥地說道:“對了。來而不往非禮也,師兄我呢,也不是聖賢,偶爾呢也會做錯事,師妹你事後可要記得既往不咎哦。”
薛雅本能地衝他嚷:“你是偶爾做錯事嗎?你做過對的事情嗎?”
沈涼理直氣壯地回著:“至少目前為止,師兄我沒對你做過什麽錯事。”
薛雅剛想開口,卻驀地意識到沈涼話裏有話,什麽叫對她做錯事,什麽叫事後要既往不咎?這是不是意味著沈涼馬上要對她做些什麽了?直覺告訴他,沈涼都承認的錯事,那肯定就沒什麽好事情了。
下意識地想逃跑,可薛雅才一轉身,手腕就被沈涼一把拽住了,隻聽他陰測測地說道:“在我眼皮子底下,你還想跑的了?”
下一瞬,雙腳淩空,人已經被沈涼抱在了懷裏了。
薛雅分明看到他唇角那抹勢在必得的笑,沒來由的心慌意亂,哆哆嗦嗦地問著:“師,師兄,你想做什麽?”
“做什麽?”沈涼朝她挑眉,用一種堅定的語氣說道,“做點我早就想做的事!”
薛雅不知道他早就想做的是什麽事,反正不會是好事就是了,撲騰著要從他的懷裏跳下去。可人都已經到了沈涼的懷裏,哪還能容的了她輕易逃脫。
隻見他勾了勾唇角,悠悠地提醒著:“省著點勁兒待會兒用。”說著,抱著她就往後院走去。
薛雅看他這樣子像是對何府挺熟門熟路的:“你什麽時候來的?錢捕頭呢?”
“他自有他的事情做,今晚絕沒有人會來打擾我們。”
薛雅聞言忍不住地就想起了之前的那些事來,被他困在地下室裏,被他鉗製在床上,腦海裏跳出來的竟是這一幕幕羞於言辭的畫麵。
然後,她就越加激動的掙紮起來,還扯開了嗓子拚命地叫,企圖引來外援:“花花!救命!花花!何掌櫃!錢捕頭!來人啊!”可真的是叫破了喉嚨,也不見有人出來響應一聲。看來,沈涼定是事先已經打過招呼了。
沈涼卻抱著她越走越快,就像是已經使上了輕功。隻聽‘哐當’一聲,他一腳踹開了她的房門。那模樣,竟是帶了火氣。可該生氣動怒的人難道不應該是她嗎?
沈涼一腳跨進房門檻,薛雅眼疾手快地死死抓住門框。
“鬆手!”沈涼低頭,對著懷裏的人冷冷地命令著。
薛雅哪敢鬆啊,這太嚇人了,她顫顫巍巍地對上他的眼,語氣幾近求饒地說道:“有,有話好好說,師,師兄你能不能,先放我下來。”
“好啊,你鬆手。我把你放到床上去。”
薛雅聞言差點要尖叫出來,就是這樣,她才不敢鬆手啊,試著與他商量:“師兄,我們可以坐下來聊嗎?我哪些地方做的不好,你說,我都改!”
“聊可以,但我不喜歡坐著。”
薛雅想咬人的心都有了,怎麽左右都說不通。正絞盡腦汁地想著自救的法子,那沈涼微一用力,就讓她抓著門框的手脫了開來。
腦海裏警鈴大作,她嚎叫一聲,人已經被沈涼扔在了床上。緊接著,他就毫不客氣地壓了下來。
隻聽他漫聲問道:“你知道我要做什麽嗎?”
他這架勢,傻子都知道他要做什麽了,咽了咽口水:“大,大概知道。”
沈涼輕笑一聲,她的雙手撐在他的胸膛上,正努力地與他拉開距離。可這點微不足道的力量在他眼裏,與蚍蜉撼樹有何差異:“那你覺得,你能逃的了嗎?”
薛雅欲哭無淚,這叫她如何回答。隻用手擋著他,可他像座山一樣壓在她身上,那強勢的力道怎麽都忽視不了。
“在翡翠莊地下石室裏,我有沒有和你說過,要找你算賬?”
薛雅點點頭,而後又猛搖頭:“可你也說過,這個不算了。”
沈涼微微施力,縮近與她的距離,曖昧不明地說著:“嗯哼,這個不算,但還有其他的,要算。”
薛雅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沈涼在文字上糊弄她呢。可是,除了她自作主張,把自己和錢花花交換到朱北康手裏外,還有什麽帳?
似是瞧出了她眼裏的迷惘,沈涼特好心地提醒著,他緩緩低頭,湊近她的耳旁一字一句說道:“我倒是有些後悔了,當初我們郎情妾意,我怎麽就沒有要了你呢。”
這不像是沈涼會說的話,但薛雅卻覺得好耳熟,正努力回想著,那沈涼卻一口咬上了她的耳朵。
她吃痛地悶哼了一聲,一個畫麵驀地闖入腦海裏。在翡翠莊的地下室裏,她被朱北康威脅的時候,這話就是他說的,他當時非但咬了她耳朵,還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沈涼抬頭,邊伸手在她耳朵上的咬痕處撫摸著,邊問道:“想起來了?”
這是一句肯定的問話,所以他也不等薛雅回他。撫在她耳朵上的手緩緩地在她的臉龐上滑過,最後在她嫣紅的唇上停留:“你知道我當時在想什麽嗎?”
他這動作讓薛雅忍不住一陣哆嗦,隻覺得可怕,渾身無力的緊,大腦更是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隻聽喑啞的聲音響起:“我當時想啊,我應該早就要了你的。”
而後,他的話音消失在她的唇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