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你別這樣
薛雅腦海裏頓時警鈴大作!這是沈涼準備欺負她前慣有的口氣。
雖然,她又羞又惱,剛剛嚇醒的那會兒確實很懵然,可好在眼下她已然恢複了理智。她若是順著沈涼的話應下,那說不定他就真要做一些占她便宜的事來了。
然而,她還沒想好要怎麽回他的話,隻聽沈涼又似漫不經心地問著:“你想知道什麽是占便宜麽?”
“不不不!我不想知道!”薛雅急急地回著,識相地說道,“師兄你壓根兒就不是臭流氓,你是好心,在這裏照顧我呢!”
薛雅嘴上雖這麽說著,心裏卻是淚流滿麵。恐怕古往今來也沒有哪個人比她更可憐更可悲了,明明被欺負了,居然還要如此委屈自己給他找一個正當的理由。
沈涼悶笑,有心想要為難她:“哦,照顧你照顧到床上來抱著你一起睡!”
薛雅聞言,頓時方寸大亂,這種話他怎麽可以說的如此輕描淡寫。刷地一下,臉全燒紅了起來,羞的全身愈加的燥熱難耐,可身後牢牢抱著她的人明顯沒有撒手的意思。
這不是占她便宜是什麽,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赤裸裸地在占她便宜啊,居然還臭不要臉地威脅她,分明是把她當軟柿子捏啊。
沈涼見她不說話,箍在她腰間的手又把她往自己的懷裏帶了帶,嚇的薛雅頓時尖叫起來:“沈涼!”
“我就在你身邊,叫這麽響做什麽。”
被窩裏,自己的身體嵌在他的懷抱裏,那清晰的輪廓和那源源不斷傳來的溫度使薛雅的心呯呯亂跳起來,多麽希望自己的尖叫聲能引來旁人解救她於水火之中。
“咚,咚,咚!”沈涼箍住她脖子的那隻手緩緩下移,絲毫沒有猶豫地覆在她的胸口上,跟著她心髒跳動的節奏在她耳旁饒有興致地念著。她越是嬌羞,他就越不想輕易放過她,就像著了魔怔,根本不受控製,隻想放任自己為所欲為。
薛雅心裏六神無主,雖然之前,他也有這般欺負過她,但都適可而止,從沒過分逾越,也從沒像今天這般不依不饒。可她顯然忘記了,先前那兩次,沈涼之所以能克製住,完全是因為有旁人打擾。
而眼下,就他倆關在一個房間裏,躺在一張床上,她被他禁錮在懷裏,天時地利人和全被沈涼占了。如此天賜良機,叫他怎麽能輕易放過她。
沈涼覆在她耳旁念的那一聲聲的‘咚咚咚’聽在薛雅耳裏越發讓她心慌意亂:“師,師兄,你別這樣。”
“別哪樣?你說給師兄聽聽。”
“我……”薛雅的臉羞的簡直能滴出血來,以前怎麽沒有發現他竟有如此流氓本性,尤其是他覆在自己胸口的那隻手,存在感實在太過於強烈。若是再往下移動半寸,那就是,那就是她的……
思來想去,眼下的情形對她毫無優勢,她隻能再一次選擇窩囊地認慫:“師兄,你這樣,我,我怕。”
軟軟糯糯的嗓音,嬌羞討饒的模樣,卻是愈發的刺激了沈涼。他不自禁地就把頭湊到了她的臉上,下巴擱在她的肩窩裏。
隻是,他還沒有做出進一步的舉動,懷裏的人把腦袋往被子裏一埋,又嚇的尖叫了起來:“師,師兄!沈涼!沈涼!”
罷了罷了,還不是時候。再者他也怕自己再往前一步就真的控製不住自己的行為了,咬著牙鬆開了她。
可誰知,薛雅一得了自由,還沒喘過氣來,起身就朝他一拳頭揮了過去,惱羞交加地斥道:“看我不打死你個臭流氓!”
沈涼理著衣服正要起身,察覺到背後有拳風掃過來,他也不理會。隻待那隻手近到自己耳旁,他一把擒住,轉身的同時把她從床上提了起來,反拽到自己的懷裏:“怎麽,就這麽舍不得離開我的懷抱?”
薛雅雙手被他左手握住擱在胸前,腰肢被他右手攬著鎖在懷裏,再次被禁錮住的她忍不住哀嚎一聲,掙紮著身子嚷道:“你給我鬆手!鬆手!”
“不是你自己主動湊上來的?”沈涼剛剛這麽輕易地放過了她,心裏本來還頗有點怨氣。眼下,她居然還不識好歹地再次招惹他,這可就怪不得他了。低下頭,腦袋曖昧地枕在她的肩頭上,聲音低沉而喑啞,“我已經放過你了,是你……”
“師兄,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薛雅不等他把話說完,就急的大嚷。他說話時,也不知道是嘴唇還是呼出的熱氣,似有若無地碰觸到自己的脖子。直覺告訴她,她要是再不求饒,就真的要吃虧了,“師兄,我腳疼,支撐不住了。”
沈涼黑了臉,她倒是會看形勢,每次覺察到不利就立馬認錯,吃準了他會心軟。本打算忽視她的示弱,可終究還是不忍,抬起頭來,沒好氣地說道:“疼什麽疼!我攬著你,你腳使力了麽。”
薛雅無語,她整個人雖半跪在床上,腳卻幾乎沒有用勁,全被沈涼那隻攬在自己腰間的手提著,所以腳確實不疼:“可你勒的我胃疼,我都好幾頓沒吃了。”這話總不至於是假的吧。
沈涼冷哼一聲,終是鬆開了她,卻仍是小心地扶著她在床上重新坐好。見她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樣,心裏的氣才順了點:“以後,如是有人企圖如此對你,你就狠狠地打過去,別手下留情!”
薛雅心想,這還用你教啊,可隨機一想,憤憤地說道:“所以,你也承認剛剛是對我耍流氓了啊。”
沈涼麵不改色地應著:“我是耍流氓了,怎樣?”
“你……”薛雅惡狠狠地瞪著他,可想想自己打不過他,說不定還要再次吃虧,雖心有不甘還是硬生生地忍了下來,隻暗暗地罵了一句來泄憤,“臭流氓,遲早要遭報應的。”
可沈涼耳力極好,一字不落的全聽清了。但他倒也沒有動怒,反而笑眯眯地說道:“我就是遭報應也拉著你一起!”
薛雅聞言,簡直氣結。不想和他在這件事情上繼續多費口舌:“我餓了。”
沈涼把手伸向她:“起來。”
“我是病人。”薛雅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不去端來給我吃嗎?”竟想讓她自己一拐一拐地走出西苑去找吃的,這未免也太沒有人性了吧。
哪想的,沈涼真的很沒有人性地回了她一句:“你隻是崴了腳,又不是瘸了。”
薛雅聞言鬱氣湧上心來,冷著一張臉自己站起了身來,並沒有要去扶他的手。自己一拐一拐往房門口移了過去,而沈涼還果真就沒有要來扶她一把的意思,害的她差點被氣炸了。
雖然腳踝沒有骨折,隻是輕微的崴了崴,可還是不敢使力,自己一個人走路就變的有點困難。費了半天的勁,還沒有走出西苑,她就已經相當的狼狽了,可又拉不下臉來讓跟在身後的人過來扶她一把。
好在這個時候,錢捕頭居然出現了,朝著他們疾步走了過來:“你醒了,腳無大礙吧。”
薛雅就像看到救星一樣,兩眼閃閃發亮,雙手毫不客氣地攀上他的胳膊,把自己一大半的重量都卸在了他身上:“無礙無礙!花花還沒有找到麽?”
錢捕頭麵色有些凝重地搖了搖頭,同時伸手扶住薛雅,好讓她站的穩一點。隻是,對視上一旁掃射過來的淩厲目光,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什麽。
他有些發怵地微微和薛雅拉開距離,心想著,明明是薛雅自己撲過來的,不管他一點事兒啊。
那薛雅絲毫不看沈涼一眼,蹺著腿又蹦到錢捕頭身旁:“北……”她頓了頓,其實本想很有骨氣不改口的,但估計到後頭還是自己遭罪,“他醒了嗎?”
錢捕頭咽了咽口水,突然覺得自己沒瞅準時機,來的不是時候。他剛剛分明看到沈涼的眸子暗了暗,可還是硬著頭皮回道:“朱二少爺就是還沒醒來,所以我才……”他沒有把話說完,但想要表達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估計就是想來找沈涼商議商議對策。
“真是奇怪,如果他們是演戲,按理說就不會下重手,可他怎麽還不醒來呢?難道在裝昏迷?”薛雅有些困惑,又很擔心錢花花的安危,可眼下還是先解決她嘰裏咕嚕叫的肚子吧,“這院子也不是個議事的好地方,不如,你扶我去用膳房,我們邊吃邊議吧。”
薛雅這個提議正合錢捕頭之意,他們已經把整個翡翠莊上上下下翻了兩遍了。絲毫不見王總管和花花的蹤影。眼下,他是真的沒有頭緒了,確實需要沈涼來幫他分析分析思路了。
“好……”一個‘啊’字還沒有發出音來,錢捕頭驀地住了口,硬生生地把它吞回了肚子裏。因為一旁沈涼的目光太過於陰冷,以至於他都禁不住地打了個寒顫,急忙改了口道,“我突然想起來還有點事沒處理,你們先去用膳房,我隨後就來。”
說著,硬是把薛雅扒拉著他胳膊的雙手給扯了下來,轉個身,腳步匆匆地離去了。邊走邊想,薛雅剛剛一瘸一拐的走著,沈涼似乎都沒有要攙扶她一把的意思。她是不是又得罪沈涼了?看看沈涼那渾身散發出來的冷意,想來也差不離了。
那還好,他跑的快。不然,沈涼指不定就要把火氣遷怒到他身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