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惡習就得鏟除
麵對兩人的不解,沈涼卻突然把話題給岔開了:“沒什麽,我就隨口一問。”
可秦海波卻不幹了,較起真來:“沈公子定不會無緣無故提出這樣的疑問,既這樣問了,自然有問的原因。眼下,又為何不把話說給明白了?”
薛雅沒想到,秦海波看著挺急躁的一個人,心還挺細的。她也看著沈涼,不明白他為何說話說一半,這完全不像是他的作風。
沈涼的扇子嗒嗒在石桌上敲著:“秦三少爺,你有沒有想過那天晚上是什麽人把我們引入地下室的,又為什麽要把我們引入地下室?”
“那還用想,自然是王驍樂!”秦海波快速地回道,“他三更半夜去地下室欺負玲兒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沈涼的扇子嗒嗒的繼續在石桌上敲著,對他的話不予置評,隻道:“當年是王驍樂非逼著要把玲兒姑娘關入地下室的,他明知道我們要是知曉了此事,定不會坐視不管。又何必故意引我們入地下室去,憑白給自己增加麻煩?”
“這……”秦海波回不上話來,如此說來確實蹊蹺,可如果不是王曉樂,那還有誰呢。
隻聽沈涼繼續問道:“玲兒姑娘得以脫離苦海,你是不是覺得她是碰巧被我們撞上了才順理成章地被我們解救的?”
“難道不是嗎?”
“你就沒有想過,是有人故意促成的?那天晚上,除了我們被引入地下室,整個翡翠莊的主人也都來了,這陣仗可不小。”
秦海波皺緊了眉頭:“難道是有人故意設計了這一幕,目的是為了能讓玲兒出地下室?”可翡翠莊除了他和北康,還有誰會如此關心玲兒呢。而那天晚上,北康去了工地處理匠工鬧事,他自己顯然就更不可能了。
“秦三少爺,恐怕這個人的目的不是為了解救玲兒姑娘,而是希望出了地下室的玲兒姑娘能為他做些什麽。”
秦海波愕然:“可玲兒都這副樣子了,能為他做什麽呢?”
在一旁聽著的薛雅急的都想一五一十地把話給他說清楚。可沈涼擺明了一副就隻是給他敲敲警鍾的態度,知他心裏自有考量,就不敢隨便破壞他的計劃。
可見秦海波始終一副不開竅的模樣,便試著提醒道:“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需要當事人親自去做的,比如,這個人別有用心地拿玲兒設個局呢?”
拿玲兒設局?設什麽局?薛雅的這話顯然是把秦海波給驚著了。
然而還沒等他回過神來,隻聽沈涼再次發問道:“眼下你還能肯定那天晚上真的是王驍樂去地下室欺負玲兒姑娘嗎?”
沈涼的問話猶如他嗒嗒敲在石桌上的扇子,一下一下敲在了秦海波的心頭上。細細想來,如果此人是王驍樂,確實就有多處環節無法解釋的通了。可如果不是他,那還會有誰呢,此人的目的又到底是什麽?玲兒都已經這般可憐了,竟還有人殘忍到想要利用傷害她。
秦海波怔怔地看著玲兒出神,玲兒姑娘見他看著自己,興高采烈地提起裙擺跑到他跟前來,拿著采來的花兒戴在耳旁,像個懵懂無知的孩童般搖晃著他的胳膊:“秦哥哥,陪玲兒一起玩吧。”
眼下,秦海波心裏堵得慌。原以為玲兒終於重見天日,卻不曾想這隻是有心人故意而為之,而他根本不知道對方是誰,到底會做些什麽傷害玲兒的事來。
“秦三少爺,你要知道,最糟糕的地方未必不安全,最舒適的地方卻有可能潛藏著巨大危險。”
秦海波緊皺著眉頭,似乎是在思考沈涼這話裏想暗示的意思。可他思前想後,實在不明白,隻好問道:“沈公子剛剛問起北康和玲兒的關係是何用意?他和此事有什麽關係?”
“我隻是隨口一問罷了。”沈涼站起身來,拍了拍秦海波的肩膀,“有時候,多一個心眼沒有壞處。”
兩人走出玲兒姑娘的院子,薛雅問道:“你為什麽不直接告訴他,王總管和北康少爺有嫌疑?”
沈涼瞥了她一眼:“一口一個北康少爺,叫的還挺親熱。”
薛雅瞪他:“這不都是習慣了麽。可這不是重點,我在和你說正經的呢!”
“唔,習慣可是個好事情。那從明天開始,你就每天來伺候我洗澡吧。”
薛雅聞言腳下一個踉蹌,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瘋了嗎?”
沈涼停下腳步,笑眯眯地問道:“你說什麽?”
“我的意思是,你這樣奴役我,良心上就不會不安麽?”
“可是,我也習慣了。”
薛雅氣的差點吐出一口鮮血來,這麽無恥的話他還能說的如此坦蕩蕩,果然要甘拜下風。她想了想,說道:“其實,有些習慣是可以改的嘛。要不然,我們師兄妹一起努力,鏟除一切不良惡習?”
沈涼一副似在考慮這建議的可行性模樣,而後嘶了一聲道:“我好像會比較吃虧。”
“不吃虧!”薛雅一本正經地說道,“做人本就該與人為善,總是為難別人的事情就要少做,老天爺會給你積陰德的,這怎麽會吃虧呢。”
“聽起來,這還是一件功德無量的好事。”
“可不就是麽,那師兄,我們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
沈涼悶笑,讓她每天來伺候自己洗澡不過隨口一句玩笑話罷了,她竟還信以為真了。眼下連積陰德這種話都講出口來了,他若是不同意,指不定她還能說出什麽駭人的話來。
“師兄,我知道你是好意想提醒三少爺提防身邊人。可是,你覺得他能聽懂你話裏的意思嗎?”
沈涼唰地打開扇子,道:“如果,現在有人突然告訴你,我是個壞人,留在你身邊是別有用心,你相信嗎?”
薛雅下意識地猛點頭,心想著:就算你不是個壞人,可你也算不上是個純粹的好人啊!至於這別有用心麽……
她轉過頭去,待看到眯著眼睛似笑非笑地盯著自己的沈涼,臉上立馬揚起了笑來,很識相地說道:“誰來和我嚼這個舌根,那他才是別有用心。師兄你怎麽可能是壞人嘛!”
沈涼冷笑一聲:“口是心非,言不由衷。”
薛雅低著頭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哼唧一聲:“知道還問,那你豈不是更自討沒趣。”
“你說什麽?”
“沒,沒什麽……”薛雅突然大叫一聲,“哦,我知道你的用意了。如果我們貿貿然地告訴三少爺說王官家和北……”她下意識地把剩下的幾個字眼給吞回了肚子裏,重新說道,“和朱二少爺有嫌疑。他斷然不會輕易相信,說不定還會懷疑我們的用意。畢竟王總管看著那麽老實忠厚,而朱二少爺又是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
“你說的隻是其一。”
“還有其二?難不成你是怕他一時衝動,去找王官家和朱二少爺對峙?”
沈涼滿意地點了點,還不算太笨,他道:“如若秦三少爺去找他們對峙了,那麽就會影響到我們的計劃。眼下,他隻需要對旁人多些提防,玲兒姑娘自然出不了大事。”
薛雅眼巴巴地看著他,一副求知若饑的模樣問道:“師兄,你們有什麽計劃啊,可以說給我聽聽嘛?”
“我們的計劃……”沈涼看著她,見她雙眸星光閃閃,極為激動,收起扇子笑著給了她四個字,“見招拆招!”
薛雅聞言一愣,見招拆招?這也是計劃?還說怕被影響?她忍不住嗤了一聲,也回給他四個字:“不說拉倒。”誰稀罕聽似的。
那邊,錢捕頭和錢花花兩兄妹,邊說著話邊走了過來。
薛雅清清楚楚地看到錢捕頭和沈涼對視了一眼,那模樣分明就是在交換什麽訊息。她心裏頓時就不痛快了,不陰不陽地說道:“花花,我們還是走吧。不要在這裏妨礙有些人談話,這萬一要是耽擱了破案,罪名豈不是還要推到我們身上來。”瞞著外人也就罷了,把她和花花也當外人,簡直不可原諒!
突然被指名的錢花花一臉霧水,不明白薛雅這莫名其妙的是在唱哪出戲,愣愣地問道:“沈兄得罪你了?”
“對呀!還有你哥哥!”
錢捕頭聞言張了張嘴巴卻最終還是閉上了,唉,有苦說不出啊。女人果然不好惹,女痞子愈加的惹不得!他還什麽話都沒說呢,就能得罪人了!
隻見沈涼啪一扇子打在薛雅的腦袋上,卻未置一詞。
薛雅吃痛,伸手揉揉腦袋,拿眼瞪他,剛想罵上兩句。卻見沈涼看都不看她一眼,隻對著錢捕頭說道:“你把王家父子的情況說說吧,省得薛大小姐又要使小性子了。”
“嘿,這對父子上輩子估計是冤家死對頭,這輩子投胎來互相折磨的。”錢捕頭似是有些無語,“我這前腳才踏進王大少爺的院子,那王莊主就臉色鐵青地衝過來和我表示歉意,說案子不報了,要恭送我們回去。”
薛雅問道:“這麽說來,王莊主當真認定凶手是他兒子了?”
“王莊主怒氣衝衝地去質問他,王大少爺很坦然地就承認了。王莊主倒是想把這事給遮掩過去,誰想得王大少爺竟當著我們的麵又強調了一次。”
一旁的錢花花趕忙補充道:“差點沒把王莊主給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