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就是故意的,你能拿我怎麽樣?
王驍樂這猛地一推,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秦海波雖有防備,可還是沒有來得及扶住玲兒。他半跪在地上,把惶恐不安的玲兒抱在懷裏柔聲安慰著:“玲兒不怕,不怕!有秦哥哥在,秦哥哥會保護你。”
王莊主上前兩步,見到玲兒這幅慌亂模樣,到底還是於心不忍,轉身喝道:“王驍樂,你這是做什麽,她是你妹妹!”
“我沒有妹妹!”王驍樂一張臉無比陰冷,“我娘就隻生了我一個!”
王莊主聞言氣的胡子直發顫:“這麽多年來,我由著你胡鬧,如今,也該有個限製了。我既把玲兒接出來了,這個妹妹你即便不認也得給我忍著。”
王驍樂臉色鐵青,一言不發甩袖而去。
玲兒在秦海波的安撫下,情緒漸漸地穩了下來,隻是站在那兒仍舊耷拉著腦袋,身子時不時地發著抖,看的薛雅和錢花花好揪心。
兩人走上前去,原以為同是身為姑娘家,會更容易溝通。沒想到,玲兒看到兩人走過來,立馬驚恐地揮著手臂呀呀地尖叫著。
薛雅和錢花花隻好退後幾步,以示她們沒有惡意。
“義父,爹。我先玲兒送回房裏休息。”
王莊主歎息一聲:“也罷,你好生看著玲兒。一會兒我讓王春安排吃食送過來。”
於是,清早的這場風波至此落幕,大家也都各自離開。
錢花花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說道:“玲兒姑娘太可憐了,就算不是同一個娘親生的又如何,這大少爺也太欺負人了。”
可薛雅想的卻是另一個問題,玲兒姑娘既不是王莊主的原配妻子所生,那會是杜家小姐所出嗎?如果是,她還受到這般殘忍的對待,常年被關在一個暗無天日的地下室裏,那王莊主未免也太冷漠太薄情了吧。可如果玲兒不是杜家小姐……
“小雅,你發什麽呆呢?”
思緒被打斷,薛雅回過神來:“哦,也沒什麽。我們去吃早飯吧,吃完了再回去睡個回籠覺。”
“好主意!”
兩個人一轉身,這才發現了站在不遠處的沈涼,也不知道他在一旁看了多久。
“早啊,沈兄!”錢花花高舉著手熱情地向沈涼打著招呼。
可薛雅卻一把拽下了她的手臂,動作快而猛,還拿眼瞪她:“兄什麽兄。”
“你急什麽,我知道沈兄是你的,又不會和你搶。”
薛雅頓時就急了:“你可別胡說八道!”
“那你臉紅什麽?”
“我,我這是被你氣的。”
沈涼緩步走了過來,把兩人的話一字不漏的聽了個全,他在距薛雅三步處停下腳步,打著扇子就這麽直勾勾地盯著她看,盯的薛雅渾身都開始不自在起來,他才悠悠地開了口:“看來,我以前功夫不到家,都沒把你氣紅過臉。”
錢花花一時沒忍住,噗嗤一聲就笑了,薛雅這話明顯就是一個搪塞的借口,她都不信,沈涼自然也不會信。可沒想到他居然一本正經地來拆穿她,他要拆穿也就罷了,還故意說這話來氣她,果然是夠賤嗖嗖的。
而這邊,薛雅可是真真給氣著了。這一生氣,臉倒是不紅了。她看看錢花花,又看看沈涼,發現自己竟無言以對又無力反駁,隻好氣呼呼地走了。
沈涼唰地收起扇子,看著薛雅氣鼓鼓離開的背影,雙眸竟染上了愉悅的笑意。而後他轉頭看向錢花花,眼裏卻已一片清明。
錢花花一下子就愣住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受薛雅的影響,突然覺得沈涼這人遠不是他表麵上看起來的那麽無害。
她立馬舉了三個手指在耳旁,信誓旦旦地說著:“沈兄,你放心,我絕對是站你這邊的。”
“有些事,她還不懂,你多教教她。”沈涼聽了錢花花的話像是一點兒也不意外,反而還指使的理所當然。
這錢花花竟也還很樂意地應著,誰讓她先迫不及待地表明了跟隨的態度呢,那既然他這麽說了,就表明他會想辦法讓哥哥同意她留下來了吧,那她是不是就離自己的夢想又近了一步了!
三人先後到達客廳裏,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吃著早飯。
薛雅心裏有氣,就總想找沈涼的不痛快,她一邊喝著粥一邊時刻盯著他,一旦見他起筷要去夾某個盤子裏的小菜,她就立馬搶先夾過來塞進嘴裏,一邊故意嚼的津津有味一邊還極為不識相地挑釁著:“呀,師兄,你也喜歡吃醃黃瓜,早知道就讓給你了。”
沈涼幾次被搶了配菜,竟也不動怒,依舊一臉的雲淡風輕。可他越是淡定,薛雅就越來氣,就越是想刺激刺激他。
可她顯然又忘了,若是激起了沈涼的脾氣來,還不是她自己倒黴。
一旁的錢花花幾次想提醒下薛雅適可而止,省得待會兒又要抱頭逃竄。可苦於沒有適當的機會,薛雅兩個眼珠子一瞬不瞬地盯在沈涼的臉上,壓根兒都不看她一眼。
隻見沈涼兩眼盯著薛雅,似乎是要吸引她的注意力,拿著筷子的右手卻迅疾地向一個碟子伸了過去。
薛雅早防著他呢,打定主意今天就讓他喝清淡寡味的白粥,眼下哪能輕易地讓他得逞夾到配菜。當下立馬伸手搶過那小碟子來,嘴巴一張,把碟子裏的配菜一股腦兒地全倒進了嘴裏。
塞了滿滿的一嘴巴還沒等開嚼,隻是得意洋洋地看著沈涼。
錢花花見狀,驚的嘴巴都合不攏了。
可一而再再而三被搶了菜的沈涼倒越是奇怪了,不僅不生氣,竟還勾起唇角笑了,笑的比薛雅還舒心。他見錢花花起身要去拿茶壺,率先一步拎在了手裏,舉高了向著薛雅晃了晃,晃的別有深意。
錢花花見茶壺被沈涼搶了,就急忙想向薛雅說什麽,隻是被沈涼一個眼神給嚇退了。
眼見著薛雅鼓著腮幫子嚼著,還不忘惡狠狠地瞪著沈涼,錢花花別過眼去,都不忍心再看。
隻聽,‘嗷’的一聲慘叫,緊接著是連連的‘呸呸呸’聲。
薛雅一邊吐著一邊哀嚎:“辣死我了,辣死我了,這什麽東西!呸,呸呸……”
“嘖嘖,可惜了,多美味的泡山椒,全被你浪費了。”
薛雅一邊吸著冷氣一邊不斷地伸吐著舌頭,恨恨地想著為什麽要放一碟子的泡山椒來當配菜!
“這山椒全是野生的,又麻又辣,後勁十足。”沈涼一邊悠悠地說著一邊拿了個杯子,舉著茶壺緩緩地倒了杯水,“你是不是覺得越來越辣了?有沒有想喝杯水解解辣?”
豈止是辣,薛雅連耳朵到腦袋整個的都被辣的嗡嗡作響,眼淚嘩嘩地從眼眶裏湧出來,她感覺自己被辣都快原地爆炸了。
從來沒有那麽渴望想要喝到水,尤其是看到沈涼高舉著茶壺,把水緩緩地倒入茶杯,那水流聲猶如救命良藥,若是能倒入她嘴裏就更好了。
薛雅淚流滿麵地跑到沈涼身旁,伸手就要去拿他手上那滿滿的一杯茶。
可沒想到,沈涼輕巧地一個轉身,與薛雅拉開一尺多的距離,笑眯眯地問著:“師妹想要喝水呀。”
薛雅迫不及待地連連點頭,紅腫的舌頭伸在嘴巴外麵不斷地哈著氣,她眼裏就隻有沈涼手上的那杯水。
然而,她的手還沒有伸過去,就眼睜睜地看著沈涼仰頭一飲而盡,末了,神清氣爽地看著薛雅笑道:“師妹,你怎麽還是如此天真?”
薛雅聞言了然,沈涼這是在報複她啊!故意引她吃了那碟子泡山椒,故意把水壺拎在手上不讓她喝到。
可她一明白過來就更生氣了,她隻不過是讓他喝清淡小白粥,他竟報複她吃麻辣泡山椒,簡直太欺負人了!
薛雅嗷地尖叫著往沈涼身上撲過去就要搶茶壺,可沈涼既把茶壺拿在了手上了又豈是那麽容易能讓她搶到了。
他一手攬著薛雅的腰,一手高舉著茶壺。薛雅就在沈涼懷裏伸長著雙手不斷地撲騰著要去勾那茶壺。
“給我,你丫的把水給我!快給我!”任憑薛雅如何慘叫,沈涼就是不為所動。
於是乎,一個鬼哭狼嚎,慘不忍睹;一個卻春風滿麵,英姿颯爽。
錢花花在一旁看的實在是同情薛雅,她那個慘樣簡直不忍直視,沈涼竟還抱著她那麽開心,也真是夠了。可他怎麽就忍心眼睜睜地看著她辣成這個慘樣就是不給她水喝呢,實在是不明白他的情趣所在。
不過,沈涼既然吩咐過,讓她教教他這個有些事還不太懂的小師妹,眼下不就是個時機麽,她道:“小雅啊,還不快給沈兄認個錯。”
薛雅急眼:“什麽?他欺負我,還要我給他認錯!門都沒有!”
錢花花也急,這姑娘怎麽一根筋呢,難怪總被沈涼整了:“這不是你先捉弄沈兄的麽,聽我的,你認個錯。”認個錯就有水喝了啊。
‘呸’也不知道是呸嘴裏的辣椒味還是呸錢花花的建議,薛雅斬釘截鐵地說道:“不是我的錯!”
“小雅……”
然而,錢花花話還未說完,隻聽‘呯’的一聲響,裝滿了水的茶壺在地上碎的四分五裂。
兩個姑娘傻眼了,隻聽沈涼懶洋洋地說道:“呀,不好意思啊師妹,師兄我沒有抓穩。”
薛雅火冒三丈,又氣又辣,好在僅存的一點理智告訴她要克製住,否則真恨不得一拳揍過去:“你丫的就是故意的!”
沈涼唔了一聲,承認的倒是爽快:“就是故意的,你能拿我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