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因為你,沒有心
薛雅心裏叫苦不迭,他怎麽老是隨時隨地的翻臉!再說了,她自認為明明沒有犯錯,可在他眼裏不是大錯就是小錯,這眼下要算起來,她哪裏知道到底是哪一點得罪了他啊!
她想推開沈涼,奈何身體被他壓的嚴絲合縫,連動彈一下的空間都沒有。
什麽時候人與人之間非要這樣壓著才能交流了?難道就不能站著好好說話嗎?男女之間授受不親,就算你是我師兄,也不能這樣壓著我啊,這簡直是要把她壓成肉餅的節奏。
隻可惜,這些話薛雅隻敢在心裏罵罵咧咧,嘴上半個字都不敢說,反倒是要絞盡腦汁地想著到底是哪一點惹的他如此不依不饒。
隻聽沈涼惡狠狠地說道:“大街上隨便找一個人出來也比我強,嗯?”
黑暗中,薛雅雖看不清沈涼的表情,可卻分明能感覺到那股迫人的氣勢。隻幾天不見,但沈涼給她的感覺似乎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他不再點到為止,不再隱藏自己的情緒,也不再那麽的平心靜氣,眼前的他從未如此強勢,如此迫人。
都過去好幾天了,他卻還在計較這個事,顯然是自己的話真的把他給惹惱了。可說出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又不能收回來。更讓薛雅鬱悶的是,明明都已經道過歉了,還揪著不放,難道是嫌她不夠誠心?
“對不起啊,師兄。我瞎說的,你,你就大人大量別和我計較嘛。”
沈涼聞言卻愈加地把重量壓在薛雅的身上,心裏有股怒意急待著要宣泄出來,但他還不忍嚇著她,努力壓製著:“隻是瞎說?薛雅,好好想想,想好了再來回我的話!”
薛雅著實一愣,電光火石之間,她似乎隱約知道了沈涼想聽什麽,卻又覺得不可思議。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心裏雖有些遲疑,可借著黑暗空間的遮掩,她低低地問道:“你呢,為什麽總是欺負我?”
“因為你,沒有心!”
沒有心?這得是多大的一個控訴!
“你,你們在幹嗎?”
有微弱的火光亮起,薛雅透過沈涼的肩膀,看到石牆拐彎處站著一個姑娘,正瞪著一雙不可思議的眸子與自己來了個眼光對視。
不用想,薛雅也知道從那姑娘的角度看過來會是怎樣的一幅場景,好丟人啊!
突然被打擾的沈涼恨的腦仁挑了挑,見身前的人倒也懂的害羞,他稍稍鬆了牽製的力道。
薛雅立馬就從一旁竄了出去,紅著一張臉蛋兒向著那姑娘解釋道:“不是你看到的那樣啊,你可別誤會。”眼神還躲躲閃閃地偷瞄著沈涼。
“你別緊張,我什麽也沒有看到。”那姑娘大咧咧地說著,薛雅暗暗地舒了口氣,卻看她拿著火折子四下查看,那臉上的神情也越來越凝重,正想問一句怎麽了,隻聽她頗為嫌棄地開了口,“你們就不能選個好點兒的地方麽,雖然說黑燈瞎火好辦事,可這裏也實在太寒磣了,連張床都沒有。”
薛雅著實被她的話給驚到了:“你,你瞎說什麽呢!”
“你別緊張啊,我真的什麽都沒有看到!”
“什麽都沒看到,你還瞎說。”
那姑娘笑的賤兮兮的:“沒看到不表示就沒發生過嘛,再說了,剛剛你們敞著門在床上做羞羞的事情,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喲。”
薛雅急眼了,什麽叫在做羞羞的事情,她拉著沈涼的胳膊急急地要求著:“你來說,你和她說清楚。”
隻見沈涼勾了勾唇角,用低沉的嗓音說道:“這麽羞羞的事情,你確定要我和她說清楚?”
兩個姑娘聞言訝然地瞪大了眼睛看著他,然隻一瞬間,就聽那姑娘噗嗤一聲爆發出一陣哈哈大笑來。
薛雅又是羞又是惱,朝著沈涼警告道:“我沒有做羞羞的事情,你不要亂說話!”
沈涼漫不經心地唔了一聲:“你是沒有做,是我在做。”
那姑娘聽到這話後又是一愣,然後擠眉弄眼地對著薛雅說道:“你男人真有意思啊。”
“什麽男人,他是我師兄!”
“哦,師兄妹,親上加親嘛,別難為情了。”
薛雅不淡定了,怎麽越描越黑,正想著該如何給這姑娘解釋清楚。那沈涼卻還嫌不夠亂似的,幽幽地補了句:“她臉皮比較薄。”
薛雅瞬間就無言以對了,想著靠自己一張嘴也解釋不清楚,幹脆就不再糾結了,打量起眼前的姑娘來。
姑娘?女的!還是在地下室!
薛雅興奮極了,幾步跨到她麵前,一把抓住她:“你是翡翠莊的人嗎?”
那姑娘顯然被薛雅這一舉動給嚇著了,雖然手臂被她抓著,還是本能地往後退了退:“我不是。”
不是啊!薛雅泄氣地鬆開她,還以為找到那個神秘女人了呢。她再細細地看了看這姑娘,瞧著似乎覺得這輪廓有些眼熟,她又試探地問道:“我怎麽覺著我是追著你才掉進這個洞裏的呢?”
誰知這姑娘竟大方地承認了:“對啊。哎哎哎,你那什麽眼神,我可不是壞人,你追著我,我追著前邊的人,那個人才是不懷好意的人。”
“是麽?那你追的這個人呢?”
“這不是跟丟了麽?”那姑娘理直氣壯地說著,“這洞裏七彎八拐的,跟個迷宮似的。”
“那你又是誰呢?我在莊上好像沒有見過你。”
薛雅這麽一問,那想的這姑娘突然就變了臉色,語氣也蠻橫了起來:“我是誰,你可管不著。”
薛雅喲嗬了一聲,她隻不過好奇隨口問了一句而已,竟被她惡狠狠地頂了回來:“你好大的口氣啊,深更半夜,鬼鬼祟祟,來路不明,還不允許我問一聲了?要知道凶手沒有抓到,一切可疑人物都有必要抓起來審問的。”
一想到她剛剛還敢奚落自己,就算她不是壞人,眼下也要嚇她一嚇。
她拉了拉沈涼的衣服,示意他跟著說幾句有威懾力的話來震懾震懾這姑娘,那想得沈涼一副不配合不參與的表情,任她朝他擠眉弄眼也不管用。
她隻好作罷,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九州總捕頭可就在莊子裏坐鎮,難不成你還想到他手裏嚐嚐苦頭才肯老實交代?”
隻見這姑娘急的一跺腳:“你,你可千萬別跟他說我在這裏。”
喲,聽這話的意思,敢情還有什麽隱情:“你和錢捕頭認識?”
見姑娘點了點頭,可薛雅就更不能理解了:“既然都認識,那為什麽不能告訴他?”
“哎呀,此事說來話長。總之,你得替我保守秘密,絕對不要和他透露一點點風聲哦。”
薛雅想了想,眼前這姑娘也不像是個壞人,和錢捕頭又認識:“好吧,我姓薛,單名一個雅字,他是我師兄,沈涼。你怎麽稱呼?”
那姑娘似是思忖了半晌,咬了咬嘴唇,然後快速地從口裏吐出幾個字來:“我叫花花。”
“花花?姓花?這個姓”
“我姓錢。”
“哦,和大塊頭一個姓啊,那你是他的?”
“我是他妹妹。”
“錢花花,錢花花……”薛雅口裏念叨著,突然就噗嗤一聲笑開了,“大塊頭他該不會是叫錢多多吧?”
隻見錢花花三步並作兩步跳到薛雅身邊,一把拽住她胳膊,極為認真嚴肅地說道:“我哥的名字是你自己猜出來的,我可沒透露你一星半點兒。”
薛雅收斂起笑來:“幹嘛,大塊頭很介意他的名字嗎?”
錢花花癟了癟嘴:“可不是麽,他從不允許別人叫他名字的。非但如此,他每一次喊我的名字都恨不得要把我給生吞活剝了。”
“花花啊,你花起錢來是不是如流水?”
錢花花一副你怎麽知道的表情:“錢財這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當然有多少就該花多少。”
薛雅了然地拍了拍錢花花的手,難怪錢捕頭這般的視財如命,要養活這麽個妹妹實在是太不容易了:“也難為大塊頭了,那你是找他拿銀子來了?”
錢花花聽著薛雅一語中的的話,有些羞澀起來:“哎呀,你別這麽說嘛,我銀子的確是花光了。不過,我此行最重要的目的是來這裏抓凶手的。順便再找個機會問我哥拿點銀子。”
薛雅也不拆穿她,隻問道:“不過,你是怎麽知道翡翠莊裏有命案?”
“前幾天來破案的捕快被殺害的事在城裏都傳開了,我聽說後,氣的不得了,我得來抓住這個凶手。要知道我人生最大的理想有兩個,一是有花不完的銀子,二是當個人人敬仰的女俠。”
薛雅開始有些同情起錢捕頭來了,隻聽一旁的沈涼終於舍得開口了:“女俠,你能神不知鬼不覺潛入莊裏,倒也是有些能耐。”
錢花花洋洋得意地說道:“那是,我哥的那套辦案布置,我熟的不能再熟了,這翡翠莊又這麽大,我想要偷偷溜進來簡直易如反掌。”
“那你可有發現什麽線索?”
錢花花有些難為情地嘿嘿一笑:“其實我也才今天剛溜進來的,白天不好辦事,晚上麽,這不就到這裏來了……”
薛雅回她一笑:“那也巧了,你哥哥今天剛剛回城裏去。”
“什麽?”錢花花聞言臉色大變,“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