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是她?還是他?
薛雅急急地問道:“你是不是想到什麽了?”
錢捕頭見她臉色大變,噗嗤一聲就哈哈大笑起來,邊笑還邊奚落她:“你不是不搭理沈兄麽?怎麽又對他的安危如此關心了?”
薛雅一聽他說這話,簡直氣不打一處來,抬腳就去踹他:“人命關天的事也能拿來開玩笑嗎!”
錢捕頭一邊躲開一邊道歉:“薛大小姐,我錯了錯了,你別生氣。”
薛雅氣在頭上,哪能停下來:“我昨晚上還有聽到奇怪的聲音,一夜沒睡好。今天一大早就被你耍一遭,看我不打死你!”
薛雅攻勢凶猛,錢捕頭又不好真和她動手,靈機一動朝著薛雅身後喊道:“朱二少爺,早啊。”
這話立馬就讓薛雅收起了所有動作,趕忙整理衣服,笑著往後一轉。可空空的院子,哪裏有朱北康的身影。
好啊!又被他給耍了。
錢捕頭眼見著薛雅怒氣更上了一層樓,立馬說道:“沈兄真沒在房裏,我可沒有騙你。隻不過,沈兄一定沒出意外就是了。”
“你怎麽確定?”
“你呀,關心則亂。”他看到薛雅瞪過來的眼神,及時打住,道,“你想,以沈兄的智謀和武功,怎麽會如此輕易地被殺掉。而且,他屋子裏一點打鬥的痕跡也沒有。更何況,我安置的巡邏隊也不是吃素的,他們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情況。所以,你大可放寬心。”
薛雅心想,這話說的還在理,沈涼這家夥豈是那麽容易出意外的,她道:“那你的巡邏隊可有向你報告,我那西苑昨晚上出現了異常聲音?”
錢捕頭搖了搖頭:“這到沒有。”
“那你還敢說你的巡邏隊不是吃素的。”
錢捕頭倒也沒有回話,隻是靜靜地看著薛雅,那目光略帶點兒可憐的味道。
“你那什麽眼神,看什麽看。”
錢捕頭砸吧一下嘴:“你昨晚不是做噩夢了?你確定不是在惡夢裏聽到的異常聲音?”
“你什麽意思?”
錢捕頭一邊做好隨時跑路的架勢一邊不怕死地說道:“我猜啊,沈兄拋下你不管,你就怕的疑神疑鬼草木皆兵了。否則哪來什麽異常聲音,還這麽巧就單單被你聽到了?”他說完就跑。
可惜,他忘了,薛雅輕功比他好,身子又比他靈巧。錢捕頭還沒跨出院子,就被薛雅一把拽住了:“他說不管我了,你是不是就覺得我好隨便欺負了?”
“哪敢啊,我這不是急著去找沈兄麽。”
就在這時,前廳那邊傳來了一陣爭吵聲,兩人對視一眼,立馬朝著前廳方向跑了過去。
遠遠地就看見好些個人站了一堆,各個臉上神情莫名,隻有那王驍樂跟個沒事人似的,手裏拿著鳥籠,一個勁兒地逗著籠子裏的鳥兒。
站在他對麵的秦海波滿臉漲紅,額角青筋暴起,雙手握拳一言不發,隻是那雙猩紅的眼睛,死死地盯著王驍樂。
隻聽秦福東道:“海波,聽爹一句勸。你別總和驍樂計較,他畢竟是你大哥,多讓讓他。”
然而這麽一句話卻似乎讓一直隱忍著的秦海波終於爆發了出來:“爹,您總勸我讓讓他,這麽多年來,我和北康讓的他還不夠多嗎?可他有把我和北康當做兄弟來對待嗎?我們兩個在他眼裏不過就是翡翠莊裏的高等奴才……”
“夠了,海波!”朱北康低沉著嗓子喝止著,一臉嚴肅地說道:“別當著義父的麵說這些話。”
可顯然這一次秦海波不打算忍耐了,憤憤不平地說道:“北康,你也別攔著我。眼下,我們翡翠莊發生了這麽大的事,各個人心惶惶,可你瞧瞧他像什麽樣子。”
聽到這話,逗著鳥兒的王驍樂這才停了下來,轉頭對上秦海波,嗤笑一聲道:“瞧你這話說的有趣,難道是我讓莊裏發生了這幾條命案?難道又是我讓莊裏的人惶恐不安了?顯然都不是啊,那又關我什麽事?莊裏上上下下都是你和朱北康在打理,你們什麽時候把我放在眼裏了,現在倒埋怨起我置身事外,姓秦的,你真把自個兒當翡翠莊的三少爺了?”
薛雅著實憤憤不平:“你說這大少爺是不是太過分了,北康少爺和秦三少在翡翠莊做牛做馬,結果還被他這個遊手好閑的人貶低成這個樣子,實在是太氣人了。更何況他還當著王莊主和秦莊主的麵說這話,簡直沒情意,沒人性。”
錢捕頭看了她一眼,沒答話。
那廂秦海波顯然是被王驍樂的這番說詞給激怒了,隻見他喘著粗氣,抬了腳就要往王驍樂衝去。
眼見著他一拳就要揍上王驍樂的臉了,朱北康動作迅猛地往兩人中間一站,一手抵住秦海波的胸膛,一手拽著他的胳膊:“海波,你別衝動。”
站在一旁的王莊主見狀,氣的又是一頓猛咳,好不容易在秦福東的安撫下頓住了,他喘了喘氣說道:“海波,北康,這些年,我知道驍樂一直虧待你們,是義父教子無方……”
“義父,海波沒有怪您的意思,實在是驍樂……
“住口,海波。”秦福東嗬斥一聲,“你還沒完沒了了,給我退下!”
秦海波見他爹又嗬斥他,再看了看憔悴的王莊主,到底是心有不忍,即便是心中對王曉樂有多憤怒隻得閉上了嘴巴,可他額頭暴起的青筋卻久久不退。
薛雅又道了聲:“沒想到這秦海波雖然脾氣火爆,性格衝動,卻也隻對事不對人。”
“嗯,看的出來他對王莊主是真心尊重的。”
薛雅點了點頭,卻似乎又有些想不明白:“按理說,他們幾個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感情應該很好才是。再說了,是王莊主對不起他,怎麽搞得像是他和秦三少的矛盾更大,而且這大少爺似乎對秦莊主也頗有成見。”
“王曉樂怨恨他爹,王莊主又覺得對這兒子有愧,一直容忍他使性子。你看他不就成了一刺蝟麽,逮誰刺誰,你沒發現連下人見到他也是繞著走的。”
“你說他這樣活著多累啊,都沒個親近人說心裏話。”
“累?不見得,我看他是樂在其中,你看那一堆人中,哪個不是一臉苦大仇深的模樣,倒是他,神采奕奕。”
薛雅轉過頭去一細看,還真是,這王曉樂一大早地就整的旁人都不痛快,他自己卻逗鳥逗的開心。
隻聽王莊主道:“我們這一輩都是半截身子踏進棺材裏的人了,往後的日子得靠你們兄弟幾個相互扶持。驍樂啊驍樂,你什麽時候才能真正懂事,理解為父?”
沒想到王驍樂聽到這話,冷笑一聲:“你需要我理解?”
王莊主張了張口卻無言以對,歎息地搖了搖頭,轉身和秦福東離開了。
那秦海波見王莊主和他爹離開,就又想衝上去教訓王驍樂,可朱北康始終牢牢地拽住他,讓他施展不開。他恨恨地用手指著王驍樂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昨晚幹了什麽事。”
薛雅一聽這話,心中立馬一震,有貓膩啊,而且還是昨晚上,會不會和她聽到的那奇怪的女子聲音有關呢?
隻聽那王驍樂懶懶地回了聲:“我昨晚幹什麽了?”
“我最後再警告你一次,別去打擾他!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果然有貓膩,隻是這個他,是他?還是她?秦海波說的這個人是誰呢?
隻見那王驍樂扯了扯嘴角,顯然不把秦海波的威脅放在眼裏:“翡翠莊姓王,可不姓秦。”說著,逗著他的鳥兒走了。留下怒火中燒的秦海波和極力勸著他的朱北康。
錢捕頭見狀,道:“走了走了,人家的家事,我們少參合。”
薛雅一把拉住已經轉了身的錢捕頭:“你猜,他們在爭吵的事和我昨晚上聽到的奇怪聲音有沒有關係?”
直到這時,錢捕頭才真的相信薛雅昨晚上是聽到了異常,轉回了身道:“走,我們過去看看。”
兩人走上前,見那秦海波仍舊滿臉紫漲,顯然是還處在盛怒當中。
薛雅道:“秦三少爺你別生氣了,氣壞了自個兒,不值得,這大少爺照樣瀟灑的很。”
“海波,你看看,小雅姑娘都懂這個理,你怎麽就是不聽勸,非得和自己過不去呢。”
秦海波聞言,恨恨地一拳砸在遊廊上:“我看他能猖狂到幾時,總有一天我會收拾他,到時候,你們誰也別攔著我。”
“海波,你看你這說的是什麽話!傳到義父耳裏,豈不是惹他老人家傷心。大家都是兄弟,有什麽不可以坐下來好好商量的?”
沒想到秦海波聽到這話,眯著眼盯著王曉樂走遠的背影:“兄弟?哼!你若還把他當兄弟,遲早死在他手裏!”
這一句可讓薛雅等人震驚了,待回過神來,秦海波已經轉身走了。
“他這話會不會說的太嚴重了點?”
朱北康無奈地歎了口氣:“二位別多心!海波這隻是氣頭上的話。你們先去前廳吃早飯吧,海波這樣子,我實在不放心。”
說著一邊叫著秦海波一邊追了上去。
“為什麽惹是生非的總是大少爺和秦三少,收拾爛攤子的永遠是北康少爺?王莊主和秦莊主就不管管嗎?”
“王莊主要是管的了還能演變成今天這個樣子?”錢捕頭說著嘶了一聲,轉頭看向薛雅,“你這是心疼了?”
他見薛雅並不反對,驚得瞪大了眼睛:“我說薛大小姐,你才認識他多久啊?你剛剛還在擔心沈兄呢,眼下又心疼朱二少?”他微微彎腰,湊到薛雅耳旁,“你心裏中意的到底是誰?能不能透露下。”
薛雅打眼瞅他,語重心長地說道:“你是捕頭,不是媒婆。管那麽多,我又沒禮錢給你。”
一句話差點沒把錢捕頭給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