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你有什麽資格利用她
另一邊,沈涼從何府出門後。走到大街上,隻見到處都是淩府的家奴和兵役在挨家挨戶地搜索著,一時間弄的人心惶惶,雞飛狗跳。
他似是漫無目的地走著,邊上突然擋過來一道身影:“沈公子,現下鎮上不太安穩,您小心著些,可別被惡人乘機傷著了。”
沈涼停下腳步,瞥了來人一眼,可不就是淩府的範三麽。聽他這話裏帶刺的音調,再瞧瞧他看自己的那小眼神,絕不像是好心提醒。他挑眉笑道:“本公子自我感覺功夫還挺不錯的,沒那麽容易被傷著,就算有誰真傷著了我,本公子也絕無可能讓他從我眼皮子底下逃跑。”
“你——”範三到底年輕氣盛,再加上自從跟了淩千鈺後,幾乎就沒有吃過什麽虧,到哪兒都是橫著來。可自從這姓沈的小子來到鎮上後,鎮裏莫名其妙多了一些武功高強的人。昨晚上沒有追上那殺人犯,回來後被淩千鈺一頓教訓。他本來就懷疑這殺人犯和他有關係,忍不住前來刺探,沒想到卻反過來被他暗中諷刺,真真叫人不可忍。
沈涼嘖嘖地搖著頭:“你這態度,本公子可不喜歡。回頭叫你們家主子罰你。”說完,像沒事人似的又悠悠地往前走了。
留下範三瞪著他的背影咬牙切齒道:“你等著,囂張不了多久了,到時候看本大爺如何收拾你。”
沈涼閑閑地晃著,過了一座橋又走完一條街。街上偶爾走過幾個人也都是麵色凝重步伐匆匆,隻有他泰然自若的漫著步,待看到牆角那處攤子便走上前道:“喲,攤主,你還擺著攤呢?”
那被沈涼問話的攤主瞧了他一眼,拿下嘴裏的旱煙,放在地上敲了敲,一邊敲一邊應著:“孤家寡人一個人,閑著也是閑著。”
沈涼笑笑,看著街上埋頭疾走的路人:“雖說吧,這鎮子挺大的,但沒有生氣。所有人隻知道幹活賺銀子,像攤主這般悠閑的人倒是難得了。”
那攤主‘吧嗒吧嗒’地抽著旱煙,沒有應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沈涼也不介意人家不搭理他,閑閑地往牆上一靠,問道:“今天擺出什麽挑戰項目?上次沒能拿到那把七彩玲瓏扇,教我那美人好生一頓埋怨。本公子看看今天有沒有好運能拿個什麽稀罕物回去討美人歡心。”
攤主剛想回話,眼角瞥見不遠處站著一個乞丐,便道:“公子是京城裏來的,老朽這裏的東西若是能入的了公子的眼,公子隻管拿就是了。”
“那可不成。”攤主如此大方,沈涼卻難得地較起真來,“如此一來本公子豈不是壞了攤主你的規矩。”
“無妨無妨!公子既是淩府的貴客,老朽送個物件給公子也是應當的。”
“哦——難怪這人人都閉門不出,隻有攤主你還敢上街擺攤,原來是和淩府還有些交情在。”沈涼故意曲解他的意思,故作了然地邊點頭邊說道,“不過眼下,攤主你閑著,本公子也無聊,何不如湊一起打發打發時辰。”
這攤主算是聽明白過來了,沈涼明顯是閑著無聊找他打趣來的。
沈涼看那乞丐在原地來回踱著步,既不離開,也不上前來,但那神情倒是越來越焦躁。連帶著這攤主也開始氣息不穩起來。他還故作詫異地問道:“怎麽了,你擺著攤,難不成不允許本公子上門來挑戰的?”且看誰沉的住氣唄。
果然,那攤主放下旱煙,站起了身來:“沈公子,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到底想做什麽?”
沈涼聞言還真的細細想了想:“本公子想做的事情還挺多的,但眼下麽,也沒什麽特別要緊的。”
攤主一聽這話,差點氣結,眼看著那乞丐忍不住要走上前來,他道:“老朽也就一個討生活的人,公子何苦在我身上找樂子。”
沈涼看著他搖了搖頭,孺子不可教,朽木不可雕。難怪他明明掌握了淩府這麽多的秘密,卻還能隱忍這麽多年。
“行吧,既然攤主還有急事要處理,本公子就不耽擱你了。”
這攤主一聽沈涼這話,心頭一喜,終於把他給打發走了,也不知道阿發找自己有何事,急成那副樣子。這心思沒集中,竟一下子脫口而出:“多謝……”
一聲‘多謝’就相當於他間接承認了沈涼的那句有急事要處理,也就意味著沈涼知道那不遠不近又不敢走上來的乞丐是來找他的。
‘謝’字的尾音含在嘴裏,攤主已然自知失言,下意識地朝沈涼看去,見到他那似嘲非嘲的眼神,頓時臉色大變:“你,你早就知道了?”
“這很難?”
攤主顯然有些不敢置信:“老朽隱藏這麽多年,淩府的人都絲毫未覺,你怎麽可能這麽快……”
那個叫阿發的乞丐終於忍不住了,箭步奔了上來,也不管沈涼在不在,湊到攤主耳旁就嘀嘀咕咕開來。
隻見攤主皺緊了眉頭,一雙眼珠子大概因為過於驚詫瞪的圓咕嚕度:“你確定淩千鈺率領大批人馬去了燒窯場?”
阿發見自己主人也不在沈涼麵前避諱,就趕忙說道:“嗯,不過淩千鈺大約一炷香的時辰就出來了,看他一臉凝重的模樣,屬下懷疑他應該已經發現密室裏的劉胖了。那麽大李哥的身份肯定也暴露了。主人,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
然而,攤主似是還處在震驚中,不敢置信地喃喃說道:“他怎麽會突然率領這麽多人去燒窯場?”
沈涼著實有些懷疑,就他這樣的主人,關鍵時刻還能發愣的,到底是怎麽做到蟄伏在淩家鎮多年而不被察覺的?
好半晌,這攤主才把懷疑的目光轉向了沈涼:“是不是你做的手腳?是不是你通知的淩家人?老李明明說你已經同意合作了,為什麽又要毀壞約定?”
沈涼冷笑一聲,不答反問道:“攤主難道真的不知道為什麽?”
“難道就因為我利用了,那個姑娘?”他想來想去,也就隻有這一個原因了。
“我捧在心尖上的人,你有什麽資格利用她!”沈涼一想到薛雅背對著馬文虎那具燒焦的屍體簌簌發抖到差點暈厥的模樣,心裏就止不住的憤怒,“不管是誰,傷害了她,都要付出代價!”
那攤主顯然不能理解沈涼竟然為了這麽一件小事情就要反悔約定,還向淩家人通風報信,他痛心疾首地指責道:“你是有皇命在身的人,為了一個女人,卻自甘墮落,毀了前程,更枉顧淩家鎮的百姓於水深火熱之中,值得嗎?”
沈涼聞言忍不住嗤了一聲,口裏說著要合作,卻連真實麵目都不肯相告,背地裏不聲不響地就敢利用他身邊的人做誘餌。如今事發,非但沒有絲毫愧疚,竟還能說出如此一套冠冕堂皇的理論來。難道為了淩家鎮的百姓就可以隨意犧牲掉薛雅?犧牲掉她這個一心為了解救鄉親們的良善好人?
“你該慶幸的是,她沒有發生什麽意外。”和這樣撞了南牆也不知悔改的人顯然沒什麽好聊的,他剛準備離開,又似想起什麽,對著攤主道,“若不是因為她,你以為我會管這事?”
“可是……”
攤主剛一開口,就被一旁等著的阿發給打斷了:“主人,快做決定吧。”他的心裏無比焦急,現在根本就不是討論值不值得的時候啊,“我們的人好不容易才打入了淩府的內部,收集到了那些罪證,要是錯過這最佳時機,再想要複仇,又不知得等到猴年馬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