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一杯肝腸斷《左傳》,對話抄詩.
雨下的更大了些。
雲裳從浴室裏心翼翼的走出,她的身上裹著粉紅色浴巾,當她來到臥室裏的時候,發現白笑並不在房間,這讓她有點奇怪,這家夥難道又在玩什麽新花樣?
暫時沒有去想白笑在做什麽,雲裳去烘幹了秀發,換了一套粉色保守睡衣,撥打電話通知了秘書一聲,她今不去公司了,然後在床上安靜的躺了半刻。
白笑的影子依舊沒有出現,雲裳在心裏暗自腹誹了他兩句,便起身下床去尋找他。
這家夥不會是要和他玩捉迷藏吧?
雲裳有點無奈,這家夥還真有可能在和她玩捉迷藏。
“色狼,別藏了,我知道你在哪。”
雲裳走出臥室,來到客廳裏,這時客廳裏燈火通明,如同白晝,電視機上還播放著新聞。
唯獨不見白笑的身影。
“難道,這家夥又去樓上練功了?”雲裳的腦海裏不禁浮現出這個念頭,不過她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外麵還在下雨,他怎麽可能去樓頂練功呢,再了,今又沒有月亮出現。
但現在也沒有別處去找他,雲裳隻好走出客廳,準備往樓頂看一眼。
嘩嘩的雨聲不絕入耳,雲裳拿著那把黑色雨傘,撐起往外麵衝去,一股涼風突然撲麵而來,讓雲裳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外麵還真冷!
“色狼?”
雲裳頓住腳步,奇怪的往花園裏一顆古樹下看去,通過客廳裏傳來的光,隱隱可以看到那裏有一個影子。
孤獨的影子,默默的淋著雨水,望著夜空中還未出現的星星,雲裳心裏一痛,她已認出來,這道影子就是白笑,她急忙走到白笑麵前,為他撐起了傘。
“色狼,發生什麽事了?”雲裳輕輕抱住他被雨水淋的濕透的身軀,在這一刻,她感覺到了他的傷心,和落寂。
“雲裳老婆,你會離開我嗎?”白笑的聲音隨之傳入雲裳耳中,無限荒涼。
雲裳抱著他的手稍微緊了一些,責怪道:“你在瞎什麽,我怎麽會離開你呢?”
“剛才有一個人想離開這個世界。”白笑凝視著不斷降下的雨滴,聲音裏充滿了複雜感情,“我送她離開的時候,她卻突然不願意離開了。……她後悔了,我那時卻沒有後悔,但現在,我後悔了。”
雲裳不明白他的是什麽意思,她並不知道世界之外還有世界,以她的理解,白笑應該是有一個非常重要的人,離開了這座城市,再也不回來了。
“色狼,我永遠也不會離開你。”雲裳輕聲安慰,“不管今後遇到了什麽事情,我永遠都會陪伴在你身邊。”
“我本不應該後悔的。”白笑自言自語,聲音虛無縹緲,“我從沒想過,自己會後悔……”
離別的淚是否就像不斷降下的雨水,讓人覺得哀傷和悲涼?
情人淚,了無痕,下盡是無情人;
曲終散,肝腸斷,傷心亦是無情使。
風花雪月,一壺酒,多情自古恨悠悠。
雨落樹下,琴聲起,漫漫長空情無蹤。
誰亂了下風華,一曲甘願淚斷涯?
誰竊了佳人容顏,海角吻不到蒼蒼白發?
無邊淚海終是有情淚,無情絕情皆是有情人……
……
時光匆匆,淚雨無痕,白笑抱著雲裳來到臥室,坐在一張休閑沙發上,沙發前還有一個的休閑桌。
白笑輕輕揮手,休閑桌上擺滿了好酒,上麵還有各種美味的食物。
“我好像還沒喝醉過。”白笑心裏暗暗的想著,表麵上露出一絲笑容,對雲裳道:“雲裳老婆,你要陪我喝酒嗎?”
“我們去客廳吧,我不想臥室裏麵全是酒味,不然,我晚上會睡不著。”雲裳把臉靠在他的肩上,她的聲音異常溫柔,就像白笑第一次見她的時候一樣,優雅而溫柔。
“好吧。”
白笑輕輕點頭,打了個響指,空間轉移,下一刻,二人就出現在客廳裏,正對著那台還播放著新聞的電視機。
雲裳有點驚訝白笑的這種能力,不過她此時卻沒有什麽。
和白笑在一起呆的時間久了,無論發生多麽神奇的事情,都不用太過驚奇,因為更驚奇的還在後麵——雲裳的內心獨白。
溫馨的客廳裏傳來悠揚的音樂,白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歎道:“一杯肝腸斷,涯何處覓知音?”
雲裳在他懷裏微微動身,端起一個高腳杯,輕輕搖晃,抿了一口,柔聲道:“一杯肝腸斷,輕羽此去莫留戀,更有南國花正好,莫向白蘋洲上獨歎秋水寒。”
白笑淡淡一笑,倒滿一杯,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道:“兩杯肝腸斷,深院梨花香榭早,五馬羅堂久徘徊。”
雲裳輕抿一口,道:“油壁桐車載君去,去時盈盈紅淚滿紅綃。”
白笑連倒三杯,一口飲下,道:“三杯肝腸斷,落花為雨儂為愁,秋千架上看笑靨。”
雲裳輕灌半杯,吐口芳香,道:“而今都隨海棠瘦,唯自弄笛別院憶蘭舟。”
白笑擺滿四杯酒,連杯痛飲,道:“四杯肝腸斷,琵琶不語琴絕鉉,鸚鵡架前心事。”
雲裳一飲而盡,道:“垂畫雙立秉燭觀,但得青鳥傳信與香媛。”
白笑擺滿五杯酒,連杯飲下,歎道:“五杯肝腸斷,往事何堪憶從頭,剪花笑談燈影瘦。”
雲裳倒滿一杯酒,也歎一聲,道:“而今紅螺漸蒙愁,明月華衫霓裳能記否?”
白笑擺滿六杯酒,一杯端起,一杯又下,道:“六杯肝腸斷,欲傾心事無所藉,還自南園撫霜枝。”
雲裳一飲而盡,酒入心喉,不由香眉緊皺,半吐芳氣,幽幽道:“雲台黛色蒼煙裏,問君此去還謀定佳期?”
白笑擺滿七杯酒,默默定睛,久久不動,半晌歎道:“可惜…”
著,將七杯酒全部飲下。
雲裳端起酒杯,和他碰了一杯,輕輕抿了一口,旋即挽著他的脖頸,麵如桃花,美眸半開,朦朦朧朧,醉意佳人,柔聲道:“人生得意須盡歡,莫將金樽空對月,色狼,你幫我倒酒,我感覺身體飄飄的,動不了。”
“好!”白笑輕輕在雲裳額上印了一下,然後倒上兩杯酒,將其中一杯端到雲裳麵前。
雲裳接過酒杯,眸子裏稍顯迷離,舌頭不自覺打起了結:“幹…幹杯。”
白笑淡淡一笑,和她碰杯,隨即一飲而盡。。
人生如夢,別把美酒流江中,別歎人生水長東,別恨往事轉成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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