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破臉佛像
金不出把頭抬出水麵後驚魂未定地說了一句“這女屍剛才想要親我。”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難道還能詐屍不成？”
“要我說，這女屍是個很邪乎的水漂子。”
水漂子並不是水鬼的意思，而是指在水中漂流的屍體。據說早年前淮河曾經鬧出過一件大事，就跟水漂子有關。那時候淮河岸邊有一處很大的蘆葦地，白天的時候裏麵風平浪靜，可是晚上的時候總有人看見一大堆的東西從裏麵漂出來。那時候野鴨子之類的東西很多，人們又窮沒吃的，所以不少人晚上就想去裏麵捉野鴨子，結果去的人沒一個能回來。還是後來上遊造了個造紙廠，導致水質汙染，蘆葦地大片的死亡後人們才看見裏麵漂滿了屍體。
“水漂子也不會大白天作惡，肯定是你個***在水底下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
金不出好不容易逃出生天，連忙抱住槐樹的樹幹往上爬。
“哎呦喂，我拿我這身腱子肉發誓，我要是對她做了傷天害理的事情，就讓我變成一個瘦子。”
“哎不對，你們快爬樹上，那女漂子過來了。”
我回頭一看，那載著女屍的小船正慢慢悠悠地朝著我們這裏漂來。
“丫頭，你先上去。”
槐樹的空間有限，丫頭和金不出上去之後，就沒有了我的地方，我隻能靠著槐樹。
小船慢慢地漂過來，船尾後方的水麵像是沸騰了一樣不斷地冒著氣泡，船上的女屍安神閉目，看起來好不詭異。
“丫頭，你看看船後麵的氣泡是怎麽回事？”
感覺告訴我，那氣泡的底下有東西。
“有氣泡就說明有空氣露出來，那下麵肯定有東西。”
“你身邊也有氣泡。”
我低頭一看，此時我正背靠著槐樹，身周的水麵上不斷地湧出氣泡，一個接一個，像是把我們包圍了一樣。
“不是我身邊，是整個槐樹四周都是氣泡。”
“我說這位爺，你剛才潛入水下的看沒看見底下都有什麽，可別是二十年前的那堆水漂子又出來了。”
“我就看見這小船的船板了。”
“沒別的了。”
“沒了，我當時下潛了好久，除了船板啥的都沒看見。”
金不出問的我心煩意亂，與其在水麵上驚慌失措，不如下去看個究竟。“丫頭，我要是被水漂子帶走了，你就讓師傅另外找個徒弟吧。”
說完我就一個猛子重新紮了下去，入水前依稀聽見丫頭大喊“傻子.……白癡……不要命了。”入水後就什麽都聽不見了。
水下是很奇妙的一種感覺。全身都被冰涼的河水包圍，水流在身邊不斷地碰撞，撫摸，耳朵裏麵，緊貼著耳膜的地方被水流堵住，然後慢慢顯現出“沙沙”的聲音。
水流的聲音不應該是“沙沙”聲。
我睜開眼，透著渾濁的河水看見一個個氣泡衝上水麵，下方是更加渾濁的河底。
一路下潛，很快就到了當時發現船板的地方。
那裏是一片凹下去的河床。說是河床也不對，因為這裏本來就是村頭的土地，隻不過河水上漲才把這裏淹沒。
而氣泡就是從這片地方冒出來的。
我試探著伸手去觸摸那裏。
手指離河底越來越近，一個冒出的氣泡被指尖戳破，氣泡裏流出一絲紅色的液體。那液體在水下就像是水藻一樣凝而不散，散而不亂，柳絮一樣向上漂浮。
隨著一個個氣泡被戳破，一絲絲柳絮裝的紅色液體湧了出來，逐漸連成了一片，像是一張大網把我兜頭罩住，於是眼前隻能看見一片紅色的東西。
終於，手指觸碰到了河底的淤泥。
突然，那片淤泥塌陷了下去，露出一根根褐色的樹根。那是槐樹的樹根，大概是因為樹根紮得比較淺，又被河水衝刷浸泡導致上麵的泥土變得鬆散。
可是也不應該被我手指一碰就塌陷下去啊。
淤泥塌陷下去後，一大堆一大堆氣泡瘋了一樣從樹根的縫隙裏冒出來，在那些氣泡的下方，隱約看見有什麽東西。
我用手扒著樹根朝裏麵看去。
有點黑，看不清，於是把頭往裏麵伸了一點。
手指有點刺痛的感覺。
還是看不清，眼前都被紅色的液體糊住了。於是我伸手將臉上摸了一遍，那些紅色的液體粘糊糊的粘在手上臉上，有一些跑進了鼻孔裏，哪怕我正憋著氣，也還是能夠聞到一股股的腥味，不過眼前總算看得更清楚了一點。
“臥槽。”樹根裏麵竟然是密密麻麻的小眼睛。
我不知道那是什麽東西，就是看到密密麻麻的細小的亮著光的眼睛在裏麵盯著我看。
樹根下方的空洞裏怎麽會有這麽多的小眼睛。
我突然想到了一點，也許這些不是眼睛，而是眼珠子裏麵的光點。我們對著鏡子看自己的眼睛就能發現，在黑眼珠的上麵會有一兩處光點。把幾百雙眼睛的光點聚集起來，就是我現在看見的東西。
難道是當年的那些水漂子都藏在了這裏麵？
我連忙向上遊去，可是手腳一時間僵住了，動彈不得。
便在這時，那些小眼睛衝了上來。
我心下一時驚恐不已。
樹根在那些小眼睛的麵前無比脆弱，幾乎是輕輕一碰就斷裂了。
“完了，哥們這回真的要交代了。”
就在我心裏絕望的時候，背後傳來一股力量硬生生將我拉了上去。
重新浮出水麵的時候，感覺就像是重獲新生一般，我貪婪地呼吸了兩口空氣。
“傑哥哥，你沒事吧。”
“哎呦喂，你是撈了什麽上來。”金不出大叫一聲。
就在我的身後，一尊佛像浮出了水麵，佛像的眼睛半開半閉地盯著我，鼻子有些塌陷，像是撞到了哪裏，嘴角下彎，好似在哭泣，兩邊臉頰上卻有著貓抓一樣的撓痕，有像是女人的指甲在痛苦絕望之中抓破了佛像的臉。
女人的指甲.……
我驚恐地看向小船，發現船上麵的女屍已經不見了蹤影。
那佛像指露出了一顆腦袋，上麵布滿了淤泥，但是頭頂上的肉髻（就是佛像腦袋上麵的疙瘩）冒著金光。
“我的天呢，這是純金還是鍍金。”金不出呢喃道。
這時候我恍然大悟，原來我在水下看見的那些小眼睛就是佛像頭頂金光閃閃的肉髻。
看著佛像的腦袋與常人一般大，估摸著至少是等人高的，如果它全身都是金光閃閃，哪怕是鍍金的也是一筆不小的財富。
隻是這尊佛像為什麽會出現在樹根底下？是有人故意埋在那裏，還是底下另有玄機？
“***，小船上的女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