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越開心越難過（2）

  隻剩莊可夢了，她躊躇一會兒，說了一句讓人啼笑皆非的話：“有牛肉麽？”


  牛肉是莊可夢最喜歡的食物了，她看見了一旁一個框子裏黑溜溜的東西，便以為是最喜歡的牛肉了。


  眾人大笑，都說道：“沒有牛肉。”


  莊可夢雙頰通紅，指著黑團說：“那這個是？”


  師傅麵帶慈笑，說：“這個是筍幹啦！”


  一晚上下來，五個女孩從夜市的頭逛到了夜市的尾。莊可夢已經吃的肚子脹起，像一個皮球一樣了。她從未想過，自己經常吃的那些東西，竟然遠遠不敵這種便宜的路邊攤。那種美汁味，並不是價格可以衡量的。


  而且，她還發現了地攤的服飾。有些雖然明顯地仿了某個品牌，但是質量一點不差，價格也是幾十甚至上百倍的差異。


  這天晚上，大概是她十六歲的天空，最美好的時候了吧。


  直到第二天，莊可夢都沒有出現林美花所說的“拉肚子”現象，而是如往常一樣順利的排便。


  她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她的人生，不能再被左右了！


  她要像哥哥一樣自由！

  ……


  舞台升起，燈光閃亮。


  他帶著片片柔情，掙開了雙眼。


  可惜燈光有些刺眼，刺得他不太能夠看清眼前之景。


  刹那間，他的淚水盈眶。


  那茫茫的人海燈海搖晃，他的心也跟隨著波動。


  耳朵終於打開了，他聽見無數的尖叫，像一把鋒利的刀刺進他的心。但是，他卻享受著這種刺痛的感覺。


  270度。


  人影充滿了他所有的視野。


  這意味著他的三五年沒有白費。


  林相晟住過地下室，睡過地下通道，躺過汽車站。他在喧囂的城市裏無人在意的一角神情演唱，所有人隻是撇了一眼就離他而去。他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暗下決心：以後一定要讓他們為我駐足！

  他在白天做著正經的工作，傳傳小菜，發發宣傳單。單靠這些收入，他竟然活過了兩年。夜晚，他摸著自己的吉他，編寫著自己的故事。或者，他會扛著吉他，走到就鬧騰的街角，上演著自己的獨角戲。這期間，他不曾因此獲得收入。對他來說，音樂無價。


  為了省錢，他住在最破舊的街區，吃著最沒營養的素餐。這段時間，他從未開口向家裏要過半分錢，也一直沒有聯係。


  第三年，他終於完成了自己10首歌的創作。他開始緊鑼密鼓的搜尋各種唱片公司，把網撒到全國各地。


  處處碰壁。


  這個詞最適合不過他。


  終於找到了一家收納他的公司，最終被要求刪去四首歌曲，隻發行其中的6首。當時的林相晟迫於生活的壓力，隻得微笑迎合。那時的他，已經精疲力盡。


  好在，這一首專輯促使了他成名。


  他開始出名，他的歌開始傳遍各個地方，他的人也開始受到了關注。


  而那4首歌呢，公司全拿去給本公司的藝人用了，而且沒有標記他的署名。因為他的公司，壓根沒有想過他能夠火起來，純粹利用一下資源，能夠捧到更適合的歌手，穩賺不賠。公司一開始隻覺得，林相晟隻是一個靠臉的歌手，總是會受到眾人的異議。盡管他賦有滿滿才華，但是誰會相信呢？


  一年之後，林相晟火遍了全國。他用數據和能力，向公司證明了自己並不是一個靠臉吃飯的歌手。雖然他還不是家喻戶曉的歌手，但也在年輕一代口中頗為流行了。


  他終於有力量揭露出公司犯下的滔天大罪。


  結果可想而知，他勝訴了。但是，他與公司的關係裂解了。


  然而，是個金子總會發光的。翰凜第一手消息知道了林相晟與前公司解約，立刻開啟了與林相晟的合作。


  那些往事如塵埃一樣，一擁而上，而且還消不散。


  ……


  聽著林相晟在舞台上的演唱，黎是悅嘩啦一下，滿臉的淚水。


  她想到之前在網絡上看見的關於林相晟的往事，聽著他的歌聲，那畫麵如電影一般，在腦海中上映，哪怕她並沒有經曆過這些。


  “哭個屁！”李曉昏在旁邊碎碎念，“這TM是一首歡快的歌啊！”李曉昏特別嫌棄的看著滿臉淚水的黎是悅，覺得她一定是腦子燒掉了，明明這麽開心的歌也能哭，怕不是一個傻子吧？


  黎是悅和李曉昏來的時候，並不是隔壁座位。李曉昏的座位相對靠前，為了能夠和黎是悅在一起，於是她跟黎是悅旁邊的人換票了。


  “你懂個P你什麽都不懂！”黎是悅一邊哭一邊說，一邊還拿著麵巾紙擦拭自己臉上的淚水。


  一旁的路人也停止揮動手幅，一臉詫異地看著她。


  “………看吧，人家都覺得你傻！”李曉昏見到別人也開始嘲笑黎是悅了，在內心裏暗爽。


  “算了。”黎是悅小聲地嘟囔。


  他們怎麽會知道，他的笑容之中還有淚啊！


  他說過，他最難過的時候，就是寫快歌安慰自己。所以，這歌越是愉悅歡快，越是向上進去，那……


  那時的他一定在深淵裏彳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