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果然是白癡
想到這，她水靈的雙眼又一次被淚水浸濕了。這是第幾次，她也數不過來了。她不覺想起好多詩句，她想起好多歌詞，她又想起好多他們經曆的日日夜夜。現在怎麽都成了過眼雲煙了呢，好難過。難過得眼睛也不是自己的了，兩行清淚也成坨成坨的掛垂著。看起來再堅毅再獨立的女生，也總有旁人不知的落寞時刻，黎是悅是最好的證明。
黎是悅和韓杭說來也是青梅竹馬，但是一直是兩小無猜的狀態，就和普通朋友一樣的相處，但卻比普通朋友更默契，兩人的話題總是驚人的吻合。隻是從高中開始，他們的生理和心理逐漸地成熟，也互相產生了所謂青春期朦朧的愛戀。他們是人人羨慕的最佳情侶，這不僅因著外表的般配，還有內在文化的拔高，更有兩個家庭背景的相互接納相互般配。但是高三下學期，他們的分開，令所有人都傻了眼。特別是，韓杭第二天就轉學了，黎是悅周圍的人對此事竟然默契的閉口不談。
她想，這夜，太漫長了。
“黎是悅！”夢裏傳來一個女生急切的聲音，“起床了起床了。”
黎是悅揉揉眼睛，發現原來不是夢，而是李曉昏她正在她耳邊撕喊著。模糊中看見李曉昏猙獰的麵部，本來已經很大的嘴咧得更開闊了，她喊著：
“快快快！”
“哎！你怎麽又躺下了呢！”
“黎是悅，起床啦！”
李曉昏發現自己這樣叫是沒有一丁點兒用處的，於是大步走到窗戶旁，奮力拉開簾子，一手抄起大鐵盆子，一手拿著大玻璃杯子，兩物合並，開始一陣狂敲。劈裏啪啦的，好不熱鬧。
“起了起了。”黎是悅詐屍似的清醒過來。
李曉昏怒氣衝衝地瞪著黎是悅，眉毛擰成麻繩似地說：“不是說要複習嗎？昨天發給你的資料，你連接收都沒接收！你到底是什麽情況啊！”
“啊？不好意思忘了……”黎是悅帶著起床氣用無辜語調說。其實昨晚待李曉昏走後，她就關電腦上床了，那是她這三年來鮮有的幾次早睡。她撓撓頭發，走到桌子旁，燒了一壺開水，而後走向廁所。
李曉昏眼看著黎是悅這一連貫理所應當的動作，心裏想著：你還有理了。算了，不跟你計較！
李曉昏起身收拾屋子，看到牆壁貼著的鏡片裏麵的自己，她將憤怒的臉龐轉化成小女生應有的花癡臉，對廁所裏的黎是悅陰陽怪氣的說著：“告訴你哈，早上我遇到一個帥哥了！”
見廁所裏沒有動靜，李曉昏繼續遐想著今天早課前的豔遇。
其實是這樣的——
因為沒聽到鬧鍾響而即將遲到的李曉昏在路上眼見四個猛如虎的男生朝自己的方向飛奔而來。
來不及刹車的歐凡猛地撲向了身穿白色紗裙的李曉昏，她自覺自己宛如林間清風，不知從何處駛過。但用歐凡的話來說就是散布校園的幽靈。他雖沒刹住，但還是一個機靈的定住身子，但卻沒留意右手拿著的豆漿，導致潑了李曉昏一身子。
本來歐凡就已經是四人中最後一個，現在可好，轉眼就不見其他三人的蹤影了。
“對不起！”歐凡一邊望著三人奔跑的方向，一邊心不在焉地說。
“沒事……”李曉昏低頭查看裙子，發出細細的纏綿空氣中的音律。
歐凡微微低下頭看向她，李曉昏也合時地抬頭，兩人一秒的注視，恍若三世的糾葛恩怨時長。李曉昏偌大的眼瞳羞澀地躲開，白淨的臉蛋猛地通紅起來。
歐凡也似乎發現了李曉昏膽小的性子，不禁覺得有些可愛。但他實在沒有時間注意這些，畢竟轉新專業後的第一節課他可不想遲到。他話中帶著與之前不同的誠意說：“真的很對不起，但是我現在還有一分鍾就遲到了，我真得走了啊……”
說完，歐凡不忘回頭擺手示意，而後，就把手裏的豆漿盒丟進一旁垃圾桶，一陣狂奔。
“可是，我也有課啊……”李曉昏低下頭暗自呢喃道，看著地上和衣服上灑落的豆漿，她既憤怒又無奈，但是更多的是帶著某種未知的不可描述的興奮。不知道這興奮是來自哪裏，就是一陣莫名內心愉悅。
她一邊跑向教室，一邊拿出包裏的麵巾紙擦拭裙子上的豆漿漬，盡管擦拭良久，但還是可以明顯的看出一大片鮮明的痕跡。
到了教室後門剛好點到了她的名字，他趁老師看文案的功夫，悄悄地踱步到後座坐下。一節課都是一陣飄香美味的豆漿味。
整節課下來，李曉昏偶爾想到他：不知道那個男生遲到了沒有。
哪怕到了黎是悅的公寓，李曉昏都還在思考那個男生到底遲到了沒有，哪怕這事跟她一點兒關係也沒有。
這時黎是悅從廁所裏走了出了，露出一副少見的淫笑：“你也就在帥哥麵前裝裝乖乖女可以，在我麵前就是一個，八婆。”黎是悅故意似的，把最後兩字拖得老長。
“草泥馬，你這個黎大胖子。”李曉昏抄起枕頭就往黎是悅身上砸過去，“虧我好心來之前給你買了一碗酸辣粉！”說著，氣呼呼地把裝有酸辣粉的袋子從地上“啪”一聲砸到桌子上。
“哎巧了，我剛上廁所那功夫，已經點了外賣了！”黎是悅得意洋洋地奔到了電腦桌旁邊，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彎下腰打開了電腦。
李曉昏見黎是悅打開電腦，氣急敗壞地跑到了她的旁邊，說：“你幹嘛？又要玩遊戲？”
是悅白了一眼：“我不開電腦，怎麽接收你的文件啊？”
李曉昏一機靈，蹲下，直接拔掉插座。“用手機去，當我白癡嗎？”
“手機也能玩遊戲啊……果然是白癡。”黎是悅第二次白眼後，離開電腦桌，坐到一旁的沙發上。
“敲你媽！”李曉昏猛地給了黎是悅的大頭一蓋，害的黎是悅感受到了的腦袋昏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