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章 做嫁衣的棋子
第606章做嫁衣的棋子
宋清源離開主院時麵上帶著笑，顯然心情頗佳。
見好友出來，楚庭琛連忙迎上前，著急道：“清源，陳姑娘可願意相信你我的說辭？”
“陳姑娘願意相信。”宋清源頷首，強壓住內心對太子厭惡的情緒，隻是眸中笑意淡了幾分：“不過，陳姑娘狀態不是很好，太子近日還不要出現在她麵前的好。”
聞言，楚庭琛心有不快，可為了自己在好友心目中的形象，為了陳綿綿在楚聿修問及事情時為他說話，當下隻得點頭應承：“這是自然。”
末了，他不忘故作和善道：“那我帶給陳姑娘的禮物……”
“陳姑娘都不收，隻是我琢磨著，為了表現出太子殿下的誠意，那箱金銀珠寶還是留下的好。”宋清源提議道。
左公子告訴他，陳姑娘的生意能在舊案中幫上忙，隻是十分缺錢運轉，是以，太子帶來的金銀珠寶必須留下。
“那便依你之見。”太子倒也不吝嗇區區一箱珠寶，大手一揮，示意下人將珠寶箱子抬入主院中放著，而後瀟灑離去。
出了陳府，宋清源忽然攔住太子，壓低聲音道：“太子殿下，有件事，下官想與您單獨談談。”
見狀，楚庭琛抬手將跟在後方的下人屏退，隨他入了一旁的巷子：“怎麽了？”
“下官有兩件事，想問問太子。”宋清源正色，表情十分嚴肅：“太子可曾留山禾在堯城監視陳姑娘？”
聞言，楚庭琛下意識想要矢口否認，又覺對方這麽問定然是有證據，當下隻得硬著頭皮承認：“本宮的確做過此事。”
刹那間，宋清源臉色變得難看：“所以，太子殿下讓山禾劫走齊芸齊姑娘，意圖毀了陳述公子的姻緣，借以報複陳姑娘這件事是真的？”
“太子殿下，您可是堂堂太子殿下，您厭惡睿王小人，厭惡陳姑娘曾幫襯於他，可您做這檔子事，又與睿王有何區別？”
“等等，你說什麽？”楚庭琛蹙眉，不可置信道：“你說山禾劫走齊芸？”
“太子殿下，您該不會要同我說，你不知道這件事吧？”宋清源冷笑一聲，語氣中是難掩的失望。
“本宮的確不知曉此事！”楚庭琛急切道。
沒等他出言解釋，就見男子笑了聲，失望搖頭道：“山禾是您培養出的暗衛，隻忠於您，若沒有您的命令，他不會對一個弱質女流下手，甚至要讓陳文輝毀其清白。”
霎時間，楚庭琛臉色愈發難看。
“也不怪陳姑娘不願相信我的解釋，有了前車之鑒，太子殿下，誰還願意相信您？”
“本宮的確沒做此事……”話音就此戛然，楚庭琛忽然想到左大人的警告，隻覺腦袋“嗡”地一下炸開：“是了……是他……是他……左大人說得沒錯，他就是內賊……”
“誰是內賊？”宋清源蹙眉，故作狐疑道：“暗中給陳姑娘下藥陷害您的內賊不是已經抓到了嗎？”
“山禾是內賊！”楚庭琛雙手緊握成拳，眸中有火焰熊熊燃燒，怒極反笑道：“好，好呀，好得很，好得很！”
“殿下！”宋清源輕喚，試探道：“您怎麽了？”
“好啊！”楚庭琛一拳砸在牆上，直將皮肉磨破，流下幾道鮮血。
“太子殿下！”宋清源低呼，一臉緊張道：“您這是在做什麽？”
“清源，本宮被騙了，你知道嗎，本宮被騙了！”楚庭琛握住好友雙肩，情緒激動道：“山禾是父皇給本宮的人，從小跟著本宮，為本宮做事，為本宮擋劍，他告訴本宮，本宮是他唯一忠心的主子，可如今……如今……”
“您的意思是，懷王收買了山禾？”宋清源臉色有些難看，嚴肅道：“殿下，山禾是皇上送給您的人，他連山禾都能收買，可見手腕之厲害，您看，這件事要不要稟明陛下？”
“稟明父皇？”楚庭琛笑了聲，自嘲道：“清源啊清源，你還不明白嗎，山禾根本不是父皇送給本宮的人，而是父皇送給楚溫衡的一雙眼睛！”
“什麽？”宋清源大驚，不可置信道：“太子殿下，這……這不可能吧，您可千萬不要聽信奸人挑撥，所有人都知曉，陛下疼愛您，疼愛到偏愛的地步，否則也不會早早封您為太子，更不會破格提拔下官，這些都是在為您的將來做打算啊！”
“他對楚聿修，難道不疼愛嗎？”楚庭琛冷笑，眼中譏嘲愈濃：“他對容妃，難道不偏愛嗎？”
“容妃娘娘與睿王再重要，那也比不上太子您。”宋清源正色，開解道：“下官能看得出來，哪怕如今睿王殿下名聲權勢正盛，陛下也沒有要重用他的意思，這說明，在陛下心中，您才是最重要的。”
“清源，你糊塗啊！”楚庭琛搖頭，眼眶一圈圈泛紅，心中滿是被背叛的痛楚：“父皇對容妃母子的寵愛，怕從一開始就是假的，否則又豈會在容妃母子被送去做質子不久後殺了慕容氏九族。”
聞言，宋清源麵色微變，心髒“突突”直跳。
當初父親告訴他，皇上株連慕容氏九族，一為防慕容老將軍為救容妃娘娘個做出傻事，二為斬斷自己對容妃娘娘的不忍心，避免自己感情用事。
雖然慕容氏九族無辜，可皇上這般做，是為整個天鷹國，為天下蒼生。
這番說辭，當時他是信的，可如今結合起所有一切，不免心驚膽寒。
“容妃和楚聿修，是楚溫衡母子的替罪羊，否則，父皇又豈會忍心楚聿修受那麽多苦，否則，父皇又豈會眼睜睜地看著楚聿修受折磨而無動於衷。”一滴淚順著楚庭琛眼角滾落，他沉重地閉上雙目，喃喃自語道：“就連本宮，也不過是父皇的一顆棋子罷。”
“父皇引導著本宮與楚聿修相互殘殺，讓我們二人皆沒有好名聲，楚聿修弑母，本宮心胸狹小，奪人功績……”
當初聽得楚聿修在興城被楚溫衡逼著發誓，不會染指太子之位，他還鬆了口氣，道自己少了個勁敵，笑楚溫衡不自量力，竟然覺得以為德貴妃受寵他便能上位，殊不知德貴妃受寵不過是一顆吊著衛家的棋子罷。
如今看來，他與母後才是父皇手中捏著的棋子，為楚溫衡做嫁衣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