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第387章親事
陳綿綿拾階行至三樓,在小二的帶領下行入雅間。
見少女回來,司徒芳菲忙不迭將人拽到桌前,雙手遞上曲牌:“綿綿,快,你點首曲子,這矯揉造作的曲調我聽不下去了。”
宋清靈以手托腮,雙眸含春:“我倒是覺得這曲子不錯,就是結局悲了些。”
“嘶!”司徒芳菲打了個哆嗦,直白道:“清靈,你現在這樣也挺矯揉造作的。”
“你說什麽呢?”宋清靈拿帕子砸好友身上,嬌嗔道:“你以為誰都跟你一般,成天隻知道練功夫。”
“女兒家,自然要溫柔些,日後才好覓個才華橫溢的夫婿。”
“讀書人有什麽好的?”司徒芳菲撇撇嘴,嫌棄道:“外麵那首曲子不是唱著呢,讀書人多是負心漢。”
就像她以前眼瞎瞧上陳汝生,那個陳汝生就不是個什麽好的。
“那是戲,做不得真。”宋清靈糾正罷,雙手托腮,嬌羞道:“宋大人也是讀書人,他就特別好。”
“這些日子,堯城追求他的貴女那般多,他一個都沒有用正眼去看,他就是那坐懷不亂的柳下惠。”
“宋大人那樣的男子終歸是少數,再說了,他不看別人,也沒看你呀。”司徒芳菲一針見血道。
霎時間,宋清靈氣紅了臉:“芳菲,你就不能說些人能聽的話嗎?”
“我說的可都是實話。”
“你……”
“行了!”陳綿綿及時出聲打斷,和和氣氣道:“你們要聽什麽曲子?”
“聽……”司徒芳菲抓了抓脖子,大大咧咧道:“我平時也不聽這些咿咿呀呀的東西,你看著點吧,最好點些能打起來的。”
“我也不會聽這些。”陳綿綿言罷,將曲牌推到宋清靈麵前:“宋小姐,你來點吧。”
宋清靈接過曲牌,細細看了一番今日的曲目,旋即將貼身大丫鬟招來,指著其中一個曲目道:“點這個。”
“是!”三七接過曲牌,快步行出雅間。
很快新的曲聲響起,不似《鶯鶯戲蝶》的幽怨,滿滿都是少女懷春的憧憬與懵懂。
宋清靈雙手托腮,看著窗外的雨,神思穿過大街小巷,落在府衙內。
司徒芳菲早已習慣好友這副魂不守舍的模樣,看都懶得看一眼,轉而同另一側的陳綿綿閑聊起來:“綿綿,你說,宋大人喜歡什麽樣的姑娘呢?”
“我不知道。”陳綿綿搖頭,忽而想起什麽,當即給出自己的意見:“宋大人沒有妾室通房嗎?按著妾室通房的標準一衡量,不就知曉了嗎。”
“綿綿!”司徒芳菲低呼,眸中滿是不可置信:“你連宋大人沒有妻妾都不知道?”
“宋大人沒有妻妾?”聽得這般說辭,陳綿綿不由愣住:“他今年不是十九歲嗎,怎連個妾室都沒有?”
“這事說來吧,有些嚇人。”司徒芳菲壓低聲音,一臉八卦道:“據我遠房表姐說,宋大人十六歲的時候,宋老夫人為他安排了通房,誰知當天通房忽然暴斃而亡。”
“妾室吧,也曾抬過,是一個小戶人家的姑娘,人還沒進門呢,也死了。”
“據說呀,是有誰家的貴女相中了宋大人,非他不嫁,這才鬧出了兩條人命,宋家查又查不出來,宋大人為了避免這樣的事情再度發生,便將納妾一事擱置了。”
“又是你遠房表姐?”陳綿綿表情複雜地看著女子,眼中流露出幾分不信任:“她說的,靠譜嗎?”
“唔……”司徒芳菲抓了抓脖子,給出含糊回答:“反正我聽說的就是這樣。”
“抬不了妾室,正妻總是能娶的吧?”陳綿綿好奇道:“為什麽宋大人連正妻都沒有呢?”
“鷹都宋家哎,那可是高門大戶中的高門大戶,比有些王孫貴胄都要矜貴,娶妻哪是說娶就能娶的。”司徒芳菲言罷,偷偷拿眼看了好友宋清靈一眼,見對方依舊神遊天外,這才壓低聲音道:“據我遠房表姐說,當今聖上有意將七公主嫁給宋大人做正妻,隻是七公主還未及笄,如此一來,宋大人隻能等了。”
這般說辭,倒是合乎情理,隻是……
陳綿綿拿眼看向宋清靈,詫異道:“所以,宋小姐這是打算與七公主競爭?”
“怎麽可能!”司徒芳菲矢口否認,意識到自己音量過高,她一把勾住好友的脖子,腦袋湊到對方腦袋邊上,輕聲道:“像我們這樣的商賈人家的姑娘,嫁給達官貴人,基本上都是做妾,哪有做正妻的,更不用說鷹都宋家這樣的高門大戶。”
聞言,陳綿綿麵上詫異難掩:“所以宋小姐她……她……”
宋清靈追求宋大人,隻是為了做妾?
“陷入情愛中的女人都是盲目的,我也不是沒勸過她,一點用都沒有!”司徒芳菲撇撇嘴,撚起一塊糕點送入口中,含糊不清道:“其實要我說吧,像我們這樣的商賈人家的姑娘,無非兩種歸宿最好,要麽,找個家境相當的,下半輩子殷實富足,也不會受婆家欺負,遇上性子稍軟的夫君,日子更是過得舒心。要麽,找一個有點才氣的秀才,日後不定有飛黃騰達的機會。”
“不過嘛,士農工商,商為末,秀才真要成了官,糟糠之妻的日子未必好過,所以我更傾向第一種。”
“司徒小姐,你可真讓我感到意外。”陳綿綿望著女子,由衷道:“你比我想象的要通透許多。”
“不是我通透,而是身邊太多這種例子。”司徒芳菲咬著糕點,漫不經心道:“我遠房表姐以前就嫁的窮秀才,那窮秀才飛黃騰達了,倒是沒休了她這個糟糠之妻,隻是嫌她身上銅臭過重,扭頭又納了個知書達理的姑娘做妾。”
“我姨母也嫁的秀才,我姨夫不爭氣,考了二十年都沒考中,全靠我們家接濟過活,‘後悔’這兩字,我姨母嘴皮子都要說爛了。”
“所以,你想嫁給商賈?”陳綿綿輕聲問道。
聞言,司徒芳菲咬糕點的動作一頓,眼中浮現一抹黯然:“我也不知道。”
“你別看我現在自由自在的,好像我爹娘不管我似的,我的親事,可容不得我做主。”
聲落,氣氛徒然變得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