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第209章訊問於家
“嗬!”宋清源為少女古靈精怪的模樣逗樂,眉目舒展開來:“陳姑娘受傷一事,本公子一定負責到底,不過嘛,給銀子終歸太過俗氣。”
“這樣,我再同姑娘訂一百塊香皂,運入鷹都送友人,權當是幫姑娘打響名頭。”
“那可再好不過了。”陳綿綿大喜,高興道:“宋公子可真是個好人,小女子瞌睡,您便給遞了枕頭。”
見對方又將自己稱為好人,宋清源兀地想起二人初見光景,那時他幫她解圍,她便稱他為“好人公子”。
很快,他收斂心神,將話題扯回正事上:“這次請你過來,除了談生意,還有一件要事。”
“宋公子請說。”陳綿綿頷首,靜待男子拋出問題。
“我遣人去芒竹村打探過,於鐵一家變賣私產搬離了芒竹村,不知所蹤,你可知道他們現在住在那?”宋清源沉聲道。
“他們現在就住在鎮上。”陳綿綿據實答道。
“鎮上?”宋清源眼中閃過一抹意外:“你安排的?”
“是!”麵對男子的詢問,陳綿綿依舊沒有隱瞞:“宋公子應當知曉,我被陳大山夫妻兩賣給了林麗嬌,幸好我早有警覺,這才得以脫身。”
“也是在那個時候,我得知了於家的冤情。”
“林麗嬌有心給兒子報仇,她覺得我機靈,主動依附於我,而我,本就有心管**一事,也就收了他們一家。”
“未免他們一家日後迫於壓力將我給出賣了,我並未透露自己的心思,並讓他們一家盡數簽了賣身的死契。”
“簽了死契?”宋清源大喜過望,激動道:“陳姑娘可否安排本公子與他們一家見上一麵?”
這幾日他反複琢磨著應當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從於鐵一家口中獲取自己想要的訊息,如今於鐵一家簽了死契,性命完完全全掌握在陳姑娘手中,他的擔憂,也就成了多餘。
“宋公子若是想見,我可以現在就帶公子過去。”陳綿綿幹脆利落道。
“那就再好不過了。”宋清源起身,邁著大步朝院門口行去。
東文巷在牛王鎮雖算不得最豪華,卻也頗為雅致,與毛子巷那般窮人家居住的地方自是有一段距離。
陳綿綿領著宋清源主仆一路快走,行了一刻多鍾這才來到毛子巷盡頭。
巷子內靜悄悄的,隱著淡淡花香,與遠處喧鬧的街市割裂成兩個世界。
陳綿綿緩步行到老舊的宅子前,抬手叩響門扉:“於叔在嗎,是我,陳綿綿。”
聲落,門那端傳來一陣深淺不一的腳步聲。
很快,院門叫人從裏麵拉開。
於鐵微微躬身,恭恭敬敬道:“小姐,您來了。”
“於叔不必這般拘謹。”陳綿綿抬手虛扶了中年男人一把,抬腳行入院中。
她目光在院內環視一圈,沒看到林麗嬌母子,當即出聲道:“於叔,於嬸子和於莽呢?”
“回小姐的話,他們兩去吳家幹活去了。”於鐵弓著身子據實答道,說話間偷偷拿眼看了自家小姐身後氣度不凡的矜貴公子一眼。
“你去叫他們回來吧,我有要事宣布。”陳綿綿溫聲吩咐道。
“是!”於鐵應聲,離去之際再度偷偷看了宋清源一眼。
二人目光在半空中對上,他被嚇了一跳,拖著跳瘸腿逃也似地離去。
腳步聲深淺不一,漸漸遠去,消失在巷子的另一端。
陳綿綿對這間院子並不熟悉,在院內找了一圈這才找到兩張木板凳,一張遞給了宋清源,一張自己坐著。
二人等候了約莫兩刻鍾的時間,那深淺不一的腳步聲再度在巷子裏回響。
不多時,院門叫人從外麵推開。
“小姐找我?”林麗嬌快步行入院中,動作間抹了把腦門的熱汗,有些緊張道:“我沒來遲吧?”
“不遲!”陳綿綿溫和一笑,徐徐道:“於嬸子可還記得,當初你賣身於我,我答應過你什麽?”
林麗嬌張了張口,雙眸兀地瞪大,眼中是難掩的激動:“小……小姐……”
陳綿綿施施然站起,指著身側俊美公子介紹道:“於叔,於嬸子,這位是宋大人,他來堯城便是為查活人配**一事,你們有什麽冤屈,盡管同他講……”
話音未落,隻聽得“撲通”一聲響,婦人重重跪倒在地。
緊接著,便是“咚咚咚”的磕頭聲。
“於嬸子!”陳綿綿連忙伸手去扶,才拽住婦人肩膀,便瞧見一張涕淚縱橫的臉。
“小姐大恩大德,奴才一輩子謹記。”林麗嬌說著,作勢又要磕頭。
“於嬸子!”陳綿綿態度強硬地將人拽起:“現在這位大人在你麵前,你需要做的是將前因後果告知於他,這樣才能了卻你的夙願。”
“多謝小姐!”林麗嬌重重點頭,轉身就欲同宋清源跪下,卻被少女一把按坐在木凳。
“都坐,坐著好說話,行那些個虛禮耽誤時間,宋大人很忙的。”陳綿綿言罷,抬頭衝一旁拉著兒子準備一道跪下的於鐵道:“於叔,坐吧。”
“哎!”於鐵應聲,雙眸亦是紅彤彤的,染了濃濃哭腔。
等眾人都坐好了,陳綿綿衝宋清源頷首,作勢就要退出院子。
宋清源抬手製止,沉聲道:“陳姑娘留下一道聽吧。”
聞言,陳綿綿離去的步伐一頓,隨後行到男子身側。
“於夫人,我聽陳姑娘說,令郎因為管活人**一事,叫官家打成了傻子?”
低沉的男音響起,為這場訊問拉開序幕。
林麗嬌夫妻二人的回答與林麗嬌當日同陳綿綿述說辭如出一轍,唯一不同的是,內容更為細膩。
從舉辦活人**的班頭的姓名,到被拐賣的姑娘的年紀以及體貌特征,甚至於,拐賣婦女一事可能牽扯哪幾戶大戶人家,
宋清源聽得認真,不時就自己關切的問題問上幾句:“你方才說,那王班頭威脅你們一家,揚言要把你們於家女眷賣做娼妓?”
“沒錯。”林麗嬌重重點頭,說話間心疼地摸了摸傻乎乎的兒子的腦袋:“我家莽子是練過武的,如果不是那王班頭用我和他妹妹威脅,他也不會被打成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