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6章 聖意難測
皇宮裏麵，張仲曦跟楊盛瑞跪在地麵，“聖上，六皇子的事情就是一個意外，熬藥的時候，那宮女不小心打了個盹，也不知道這個時候從哪裏跑出來一隻貓，將藥罐子打倒了。”
一旁的潘如玉悲傷過度，可聽完張仲曦陳述之後，頓時就站起來，怒氣騰騰的指著他，“你胡說，你在這裏胡說八道，六皇子明明就是被人給謀殺，怎麽可能是意外？”
“娘娘，那熬藥的宮女是聖上親自派去的，若是真的有問題就應該是那隻貓，可我跟張大人今日在皇宮裏麵找了一圈，發現那隻貓根本就沒有什麽可疑的，就是聖上的禦貓。”
楊盛瑞的話，無疑是端了潘如玉所有的出路，畢竟宮女是皇帝身邊的人，貓也是皇帝身邊的貓，總不可能是皇帝要殺了自己的兒子吧？
若是皇帝真的想要殺了自己的兒子，根本就不用這麽大費周章，所以這件事就隻能是一個意外。
潘如玉停了這句話之後，根本就受不了，像是受了什麽刺激一般，指著張仲曦道，“不……不會的，你們這群飯桶，一定是你們無能，所以才會漏掉了什麽重要的線索，六皇子是被人殺害的，一定是的。”
“玉妃，冷靜。”皇帝此時看著痛不欲生的玉妃，心中頗為不忍，隻能嗬斥道。
張仲曦跟楊盛瑞跪在地麵不語，心中卻有自己的一番思量。
“聖上，皇兒可是從我身上掉下來的肉，你讓我怎麽冷靜？”潘如玉哭得眼睛都腫成了核桃，悲傷直接貼在臉上。
一向雍容華貴端莊的玉妃娘娘，此時變得十分狼狽，哪裏還有一點矜持？
聖上臉上的表情更是陰晴不定，“夠了，你若是冷靜不下來，就回自己的宮裏麵。”
“不，我不回去。”潘如玉哭訴道，“不找出殺害皇兒的凶手，我是不會走的。”
皇帝的表情已經有些怒氣，卻還是隱忍著。
潘如玉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絲毫沒有看到皇帝的臉色，“聖上，六皇子不僅僅是臣
妾的兒子，也是你的兒子呀，你不能讓凶手就此逃過，一定要抓到凶手以告皇兒在天之靈啊。”
她的情緒漸漸已經失去了控製，哭訴著跪在皇帝麵前，拉著皇帝的褲腿。
張仲曦跟楊盛瑞都很識趣的將頭低下來裝作什麽都沒有看見。
一個妃子，如此作為，原本就有損顏麵，皇帝十分憤怒，“玉妃娘娘，我看你是瘋了，說了好多次了，皇兒的死就是一個意外。”
“不，這不是意外，一定是有人要想殺了皇兒。”潘如玉看著聖上，繼續央求道，“是珍妃，一定是她……她平日就跟我不合，一定是她想方設法想要殺了皇兒。”
張仲曦微微蹙眉，“娘娘，珍妃娘娘早已經被聖上打入了冷宮裏麵。”
皇帝原本還顧慮著什麽，此時聽了張仲曦的話，頓時怒氣橫生，一把就推開玉妃娘娘，“我看你是病得不輕。”
“來人呀，玉妃娘娘悲傷過度，送回宮裏麵，六皇子下葬之前，不準出來。”此時，皇帝心煩意亂，朝著外麵的人吼道。
沒一會，便有兩個宮人進來，將潘如玉給帶走。
可潘如玉還是有些不甘心，“聖上，你聽我說，你真的聽我說，皇兒肯定是被人殺害的，你一定要抓出凶手啊。”
潘如玉說來說去都是都這句話，皇帝聽來聽取，隻覺得有些聒噪，臉上的怒氣更深，對著兩個宮人吼道，“你們是沒有聽見朕的話嗎？”
那兩個宮人也不敢耽擱戰戰兢兢的便將人帶下去。
禦書房中頓時就恢複了安靜，張仲曦跟楊盛瑞依舊跪在地麵卻沒有說話。
皇帝坐在龍椅上麵，揉著自己疲憊的眉心，很明顯是有些煩躁。
“你們都起來吧。”良久，皇帝緩緩開口。
張仲曦跟楊盛瑞這才站起來，皇帝又開口道，“朕要問你們，六皇子的死確實是意外？”
“聖上，確實是意外。”張仲曦要說什麽，楊盛瑞卻搶在他前麵，先一步說了出來。
張仲曦抿了抿唇，原本要說的話，頓時又咽了下去。
而皇帝又揉了揉自己眉心，這才抬起頭看著兩人，“既然如此，就好好的讓六皇子下葬吧。”
從禦書房出來之後，楊盛瑞一開始跟張仲曦並排而行，可漸漸的，張仲曦卻矗立在原地，根本就沒有動的意思。
楊盛瑞走著走著，頓時就沒有了人影，不由得微微蹙眉，他回頭看著還矗立在原地的張仲曦有些不解，“大舅哥，怎麽了？”
張仲曦下意識的抬起頭，看著四周沒有人之後，這才道，“你剛剛為何不說實話？”
還以為是什麽事情，原來是因為這個啊？
楊盛瑞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想著這裏有些不安全，便道，“大舅哥，皇宮不是一個安全的地方，我們還是出去再說吧。”
天空的圓月高高的掛著，風穿越走廊掀起兩人衣角。
月色下，張仲曦麵色沉了幾分，跟著楊盛瑞出門皇宮大門。
馬車上麵，張仲曦又問道，“為何？”
楊盛瑞歎了一口氣，“聖上想要一個人死，難道還需要理由嗎？”
張仲曦震撼，“你的意思是是聖上想要六皇子的命？”
可……六皇子不是皇室的親兒子嗎？
張仲曦被震驚在原地，遲遲不敢相信。
“聖意難測啊。”楊盛瑞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這件事，“你也知道，這件事的疑點就在那隻貓上麵，若是繼續追查下去，肯定能夠找到蛛絲馬跡，可聖上的意思不是很明顯嗎？”
“他不願意查下去，又有誰能敢繼續查下去？”
張仲曦還是有些不懂，“難道……明明知道自己的兒子被他人殺害，聖上還能無動於衷？”
虎毒不食子啊，張仲曦怎麽都想不通。
楊盛瑞拍了拍他的肩膀，“也許，聖上已經知道那背後的人是誰，隻是不想這件事公開罷了。”
張仲曦更加疑惑，楊盛瑞又道，“等過上幾日，你也許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