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半神身份
邊疆戰事吃緊，原本作戰的靈州副將已經節節敗退，形勢不容樂觀。顧影深的到來無疑給軍中的眾人鼓舞了士氣。剛剛到達軍營的眾人就遇到了西洲軍隊的進攻。顧影深率領眾人即刻應戰，經過一場激烈的廝殺，成功戰勝此次進攻，令軍中士兵亢奮不已。
從未經曆過這種大戰的幾人也紛紛穿上了鎧甲。沈桑桑和白小藥將長發盤起，脫下了一身裙裝，換上了軍服鎧甲，眉宇之間隱約多了幾分英氣，上戰場的時候完全做到了巾幗不讓須眉，敵人的鮮血灑滿了腳下的路，濺在了兩人潔白無瑕的臉上，兩人也毫不在意。
這就是並肩作戰吧？
這場戰爭經曆了半年之久，略處於下風的西洲大陸開始向靈州皇室提交談判書，但是誰也不知道，這談判書下隱藏的究竟是西洲人求和的決心，還是他們的陰謀詭計。
這階段戰爭的最後一戰之中，陳禾不小心受了重傷，已經昏迷了許久，隻是昏迷的原因就連軍醫也查不出來，無計可施的情況下，沈桑桑隻好叫人去並州去請他的姑姑沉香前來。
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陳禾，幾人很是擔憂，輪流著換人守在陳禾身邊，怕他出什麽危險。
“你先去休息吧，我來。”沈桑桑走到梁亦渟身邊說道。
梁亦渟看著床上躺著的陳禾，十分愧疚：“要不是陳禾幫我擋了那一下，躺在這裏的就是我了。”
沈桑桑坐到他身邊，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陳禾是很在意你這個師傅的。”
“我在想，要是我當時沒有逼他出陳齊鎮，出並州，他是不是就不會經曆這麽多生死變故了。”梁亦渟說道，“要不是我，他可能現在還在陳齊鎮當他的小少爺吧。”
沈桑桑看向床上躺著的陳禾，沒有了他的鬧騰，還真是不習慣啊：“但是陳禾想要的就僅僅是這些嗎？”
她回想起這一路上的陳禾，說道：“他已經不再是當時那個張狂跋扈的陳家小少爺了。這一路上你難道沒有看出他的變化嗎？他變得沉穩了許多，變得強大了許多，變得有同情心了許多，還變得自立了許多。這些都是他好的變化。陳禾有鴻鵠之誌，他從來都是這樣，他不會甘心僅僅留在陳齊鎮，留在並州的。”
“他有很大的變化。”沈桑桑接著說道，“他不是一直很想變得強大嗎？通過這半年的苦戰，他做到了，他現在已經是凝晶三品了。他變成了陳齊鎮，乃至並州數一數二的魂師了。”
經過這場惡戰，幾人的魂力修習開始穩步上升，如今的梁亦渟已將到達了清神一品，顧影深達到了元神七品，沈桑桑也到了元神三品，而白小藥則到達了和陳禾不相上下的品階。這一切都得益於這張戰役以及梁亦渟和沈桑桑手中自鬼蜮得到的幫助升級的藥品。
一切難道不是在往好的方向發展嗎？
“這場戰爭結束之後，我們帶陳禾回陳齊鎮看看吧。”梁亦渟提議道。
沈桑桑點了點頭：“好，他也很久沒有回去了。”
兩人剛剛說完，白小藥就端著飯菜走了進來，將這些擺在了一旁的桌子上：“你們先來吃飯吧，不然自己都沒力氣了。”
兩人點了點頭，就坐過去吃了起來。
等到吃完了飯，沈桑桑就讓梁亦渟回去休息了，自己坐在了陳禾身邊守著。
夜已深了，沈桑桑的意識開始不受自己控製，接連打了好幾個哈欠，昏昏欲睡，就在自己快要倒下去的時候，一隻溫暖的手托住了她的後腦勺。沈桑桑嚇得一驚，直接站起身來拔出了劍向來人刺去。
來人微微側身，緊接著就伸手奪過了沈桑桑手中的劍，單手將她攬入懷中，輕笑道：“半年不見，雖說長進了不少，但還是有些弱啊。”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沈桑桑一喜：“黑龍大人？！”
晏知榆笑著放開了她，將手裏的劍放在了一旁，看著躺在床上的陳禾，問道：“他怎麽了？平常不是還活蹦亂跳的？”
沈桑桑歎了口氣：“他為了救梁亦渟被箭刺傷，已經昏迷了很久了，軍醫查不出原因。”
他走到陳禾身邊彎下腰，伸手附上陳禾的手腕，微微皺眉：“奇怪……”
“怎麽了？”沈桑桑急忙問道，“你知道是什麽原因了？”
晏知榆皺了皺眉，看著陳禾心情有些複雜：“看這樣子是中了毒，可是我卻完全查不出是何種毒。”
這世間還有連晏知榆都查不出來的毒嗎？
沈桑桑皺著眉，愈發擔憂了：“怎麽會這樣。”
沉思了片刻過後，晏知榆開口問道：“你們確定是魂師和士兵所傷嗎？”
沈桑桑回答：“那人穿著敵軍的鎧甲。”
她又皺著眉頭認真回憶了一下，心裏一緊：“可能不是魂師和士兵，那人的手背上沒有西洲大陸軍隊的特殊符號，一般的士兵都有。”
“而且……”沈桑桑越想越覺得異常，“而且那人一開始的目標就是梁亦渟，是直接奔著梁亦渟來的！”
晏知榆皺著的眉頭更緊了：“難道是……朱雀手下的人？”
“朱雀？！”沈桑桑後背發涼，心裏發毛，回想起當時梁亦渟遭受的三番兩次的暗機閣的追殺，覺得事情似乎沒有那麽簡單。
沈桑桑趕緊出去將梁亦渟和夜千俞叫了過來。
“千俞哥，起初是誰讓你來刺殺我的？”沈桑桑隱約有感覺，雇傭暗機閣刺殺自己和追殺梁亦渟的人是同一個人。
夜千俞皺了皺眉：“我不知道，我隻是聽暗機閣閣主的調遣，從來不會問其中的緣由。”
沈桑桑緊緊皺著眉，轉而看向梁亦渟，此時他的臉色已經有些不對了。
“你是說，這一切都是因為刺殺？那個人並不是敵軍的人，而是前來追殺我的刺客？”梁亦渟緩緩開口。
沈桑桑回答道：“目前來說，這是可能性最大的。”
梁亦渟的目光顫動，他看向陳禾的眼裏滿是愧疚。
“所以，那些人為什麽會追殺你。”沈桑桑問道，“他們絕對不會是你以前的仇家，對嗎？”
梁亦渟沉默了許久，最終點了點頭：“對。”
“那你知道是誰嗎？”沈桑桑問道。
梁亦渟抬頭看著沈桑桑，心情複雜。他到底要不要告訴她？但是這種情況下，如果自己還不告訴她，陳禾回怎麽樣？
一旁的晏知榆似乎是看穿了他的內心，也隱約猜到了一些東西，率先開口道：“這件事情就交給我和他吧。”說完就直接帶著梁亦渟走了出去。
“說吧。”晏知榆冷冷地問道，“是不是和沈檸檸有關。”
梁亦渟點頭：“沈檸檸也想要找到誅神劍，害怕我破壞她的計劃，因此她的手下派人前來追殺。”
月光下，晏知榆發現了正準備偷聽的沈桑桑，不露聲色的隊梁亦渟使了個眼色，接著問道：“沈桑桑的半神身份暴露了是嗎？”
梁亦渟一愣，但是目前也隻能依靠這個信息來獲取沈桑桑的信任了，相比於她知道自己的姐姐沒死並且還變了一個人，知道半神身份對她的傷害會小很多。
他沒有辦法一直瞞著她，可又怕她受到傷害，因此在關鍵時刻隻能權衡利弊，決定讓她知道些什麽了。
梁亦渟知道，自己一旦說出她的半神身份，自己的神仆身份就會暴露，要是沈桑桑知道了這些，一定會以為自己是因為什麽神仆契約才一直跟在她身邊的吧？一定會覺得自己是想要擺脫她才會這麽保護她，這麽跟著她，這麽想要尋找到誅神劍的吧？對於自己欺騙了她，隱瞞了她長達年的事情，她應該會很生氣吧？或許還會因此疏遠自己吧……
沈桑桑最受不了的就是欺騙和隱瞞了。
自己能向她表明心意，告訴她自己喜歡她嗎？但是一旦自己向她坦白心意，隻要她也喜歡自己，應該會選擇和自己在一起吧？但是神仆契約並沒有斬斷，他們之間的種種羈絆又該如何？他可以忍受所有的痛苦，可是沈桑桑一定會為了他選擇離開他吧？
他了解沈桑桑，她最害怕自己因為她而受到傷害。
到時候，沈桑桑會自己一人離他而去，直到找到誅神劍吧？
可是這樣一來，她就會獨自一人去麵對沈檸檸，她遲早會知道這些的，而且是危險重重……
這一切，梁亦渟的心裏都沒有答案。
“對，她的半神身份暴露了。”梁亦渟回答道。
此時他沒有別的選擇了，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就算她最後真的會通過這些找到沈檸檸，他也想不了這麽多了。
因為他可能早就知道，自己沒有辦法和她在一起了。
為了沈桑桑，他必須搶先拿到誅神劍，然後……搶在沈檸檸殺沈桑桑之前，將她的姐姐……殺死……然後隱瞞這一切。
就算，就算她會因此恨透了自己，那也總比她知道姐姐的背叛和雙生咒的事情，選擇自己赴死的強。
他所做的一切，隻想要沈桑桑好好的活著。
身後不遠處聽到這一切的沈桑桑衝了出來，走到梁亦渟麵前，問道：“你們……說什麽？”
半神？自己為什麽會是半神？自己不是半妖嗎？而且……梁亦渟似乎很早就知道這件事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