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春風樓軟玉
在白小藥的帶領下來到自己的房間之後,她就有些事情先離開了,好像是說家裏來了什麽很重要的客人。陳禾目送著白小藥離開,眼裏滿是不舍。沈桑桑坐在桌子旁笑著問他:“你魂兒都要跟著人家走了!”
陳禾立刻紅著臉跑進來坐下,問道:“姐,你是怎麽認識這麽可愛的小姑娘的啊?”
“在並州時躲雨時偶然遇見的。”沈桑桑笑著回答道,“也隻是一麵之緣而已,但是她很熱情。”
陳禾撇了撇嘴,用食指不停地在桌子上畫著圈:“我怎麽躲雨就遇不到這麽可愛的小姑娘……”
看著眼前似乎有些委屈地陳禾,沈桑桑一手拍在他的腦袋上,問道:“行了,你打聽到你師父的消息了嗎?”
陳禾立刻正經了起來,直起身子回答道:“我打聽到了,師父不久前確實來過靈州大陸都城,但是在都城沒待幾日就離開了,好像是往東邊去了。我還聽說,師父在此處遭遇到了暗機閣暗殺,好在師父厲害這才躲了過去。”
“來自暗機閣的暗殺?”沈桑桑心頭一驚,“你師父並沒有招惹什麽人吧?怎麽會有人雇傭暗機閣的人來殺他?”暗機閣是靈州的專門培育殺手的地方,收錢殺人。按理來說梁亦渟並沒有什麽仇人,難道是新惹上的?隻是陳禾也說了,梁亦渟隻在這邊待了幾日,這幾日的時間,怎麽可能會真的惹怒什麽人要動用殺手來暗殺他?
“那麽你知道你師父那些天的行蹤嗎?去過最多的地方是哪兒?”沈桑桑問他,看樣子梁亦渟確實有什麽事情瞞著自己。如今他遭遇仇家追殺,會不會就是因為這樣他才選擇離開自己的?這樣說來,他應該很危險吧?拿自己更要找到他了!
陳禾偏頭想了想,回答道:“由於師父長得好看,走到哪兒都有很多人注意,所以我也不是沒打聽到過……隻是……”陳禾有些為難地看了一眼沈桑桑,不知道究竟要不要說出來。
沈桑桑不耐煩地一拍桌子:“快說!”
“去春風樓比較多……”陳禾嚇了一跳,立刻回答道。
春風樓?沈桑桑皺了皺眉:“那是什麽地方?酒樓嗎?”
陳禾猶豫了許久,最後下定了決心,滿臉嚴肅地說道:“我是絕對不會告訴你那是青樓的!”
“……”沈桑桑緩緩握緊了拳頭。原來是……青樓啊……
看著沈桑桑的臉色,陳禾立刻閉上了嘴,站起身來局促不安:“那個……姐,要是沒什麽事兒……我就先……”
“怎麽沒事兒?”沈桑桑麵色鐵青地站了起來,“陳禾,給我準備一套男裝,我們去春風樓!”
“啊?”陳禾愣愣的眨了眨雙眼,立刻義正言辭地拍了拍胸脯“去春風樓?!絕對不行,小爺我可是一個正經人!”
春風樓裏。
“來,再喂小爺喝一口!”陳禾笑著坐在桌子邊,看著身邊的女子說道。沈桑桑坐在一旁一隻手撐著腦袋,靜靜地望著眼前的陳禾,無可奈的搖了搖頭:“嘖嘖嘖,男人啊……”
陳禾已經微微有了一點醉意,他看著眼前的沈桑桑,突然像是吃錯了藥一樣雙手撐在桌子上站了起來,慢慢移到了沈桑桑身邊坐下,然後……伸手戳了戳沈桑桑的臉頰,笑著說道:“你長得好像個女人啊!哈哈!”
沈桑桑臉色僵硬,她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緩緩閉上了雙眼平緩自己的壓力,衝著那個女人擺了擺手,淡淡地說道:“你去給我們拿一壺上好的酒來,要最貴的。”女人聽完,立刻屁顛兒屁顛兒地跑了出去,帶上了門。
看著人已經走了,沈桑桑直接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看著眼前的陳禾露出了詭異的笑。
“啊!”一陣驚天地泣鬼神的慘叫聲響徹整個春風樓。房間內,拿來了酒的女人推開門,一眼就發現了被倒掛在房梁上的陳禾,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一旁的沈桑桑一臉雲淡風輕地衝著她招了招手:“沒事兒,別怕,小紅快來給爺倒一杯酒。”
小紅遲疑著走進來,坐到沈桑桑旁邊,陳顫巍巍地給她倒了一杯酒,臉上的笑有些許僵硬:“爺,來……來了……”
被倒掛在房梁上的陳禾哀嚎了幾聲,但是沈桑桑卻當成完全沒有聽到的樣子,將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問道:“你記不記得不久前有一個身上掛著奇怪符文的鈴鐺的一個長得很好看的公子?”
小紅立刻回答道:“那位公子啊,有印象,他可花了不少錢呢!”
原來是真的……沈桑桑強壓製住心裏的不痛快,接著問道:“他來是幹什麽的啊?都找了誰啊?”
小紅笑著回答道:“那位公子啊點名要的我們這兒的頭牌軟玉姑娘。”
軟玉姑娘?沈桑桑冷笑了一聲,隨後接著問她:“這位軟玉姑娘很出名嗎?”
“公子是外地來的吧?”小紅回答道,“這位軟玉姑娘在我們靈州都城可是很出名的,容貌傾城,那舞跳的可好了。很多人一擲千金就是為了看她一眼。但是軟玉姑娘偏偏就把那位公子帶進了房間,聊了足足一晚上呢!可能是看那位公子長得好看人也大方還有才情吧!”
還進了房間……沈桑桑滿臉黑線,她點了點頭,就叫小紅退下了。沈桑桑用銳利的眼神看了一眼被倒掛著的陳禾,冷掉一聲:“嗬!跟你師父一個樣!”說完又可樂一杯酒,然後就直接轉身走出了廂房,留下陳禾一個人的哀嚎聲。
走出廂房的沈桑桑直接叫住了老鴇,問道:“聽說你們春風樓有一位軟玉姑娘,不知道可否有幸能見一麵?”
老鴇看著沈桑桑,有些為難地說道:“這位公子,我們軟玉姑娘現在不見客。”
沈桑桑立刻拿出三顆靈石遞到她手上:“隻需要你幫我告訴她一聲。”接著,她取出了一個和梁亦渟身上掛著的一模一樣的鈴鐺放在了老鴇的手裏:“然後幫我把這個交給她就好。”
老鴇立刻接過鈴鐺,笑著點了點頭,接著就上樓去了。過了一會兒,老鴇這才走了下來,對著沈桑桑說道:“軟玉姑娘有請。”
沈桑桑心裏很不是滋味,心口一疼,原來他真的和這位軟玉姑娘有些什麽……
跟著老鴇來到軟玉的房間內,裏頭傳來了一個慵懶的女聲:“公子怎麽又回來了?我該說的可都說過了啊。”
沈桑桑皺了皺眉,走上前去,發現了坐在梳妝鏡前描眉的軟玉,透過銅鏡,她發現這個軟玉長得是真的好看,一雙好看的桃花眼仿佛要勾走人的魂魄一般,整個人媚到了骨子裏。難道梁亦渟喜歡這樣的嗎?想到這兒,沈桑桑不由得有些失落。
透過銅鏡看到了沈桑桑的軟玉微微一愣,隨後慢慢放下了眉筆,起身走到她麵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你不是他?”
“我是想問問你關於他的事情。”沈桑桑看著軟玉問道,語氣裏多了幾分冷淡。
軟玉看著她的打扮,突然輕輕的笑了,就連笑聲都這麽好聽:“你就是那位公子提到的女孩兒吧?真好看。”
“你怎麽知道?”沈桑桑皺著眉,眼神一顫,還有,她的話是什麽意思?
軟玉並沒有直接回答她,而是走到了桌子邊坐下,倒了兩杯酒,對她說道:“小妹妹,過來坐下。”
沈桑桑看了她一會兒,之後就走了過來,坐在了她對麵的位置上,似乎有意要和她保持距離。軟玉看懂了她的意思,一貫的笑著,將另一杯酒放在了她麵前,緩緩開口:“小妹妹放心,我和那位公子沒有什麽關係。”
“沒有關係?”沈桑桑冷冷地開口問道,“那他來找你是做什麽?你說的你該說的都說過了是什麽意思?”
“原本我是不喜歡回答別人問題的。”軟玉笑著抿了一口酒,眸子裏閃著光,“隻是那位公子早就料到了小妹妹你會照過來,特意讓我告訴你。他說,他問我的事情你不需要完全都知道,你隻需要記著他無論做什麽都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情就夠了。”
沈桑桑目光閃爍著,鬆了一口氣,語氣也放柔和了許多:“但是,如果我一定要知道呢?”她總覺得梁亦渟在做一些很危險的事情,而且這件事情很有可能和自己有關,她一定要知道他要做什麽,然後找到他,阻止他。就現在的情況來看,這件事情很危險。她不想梁亦渟再因為自己的任何事情受到傷害了。她最害怕的就是他因為自己出事。
“你一定要知道,那我就告訴你啊。”軟玉輕輕地笑著,眼裏是沈桑桑看不透的神色。
這麽容易嗎?沈桑桑不由得有些疑惑。
軟玉雙眸微眯,唇角噙著一絲笑意:“他來向我打聽的是有關於誅神劍的下落。”
“誅神劍?”沈桑桑皺著眉,“誅神劍不是早就消失了嗎?他要找誅神劍做什麽?”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不過這一定是和你有關的事情。”軟玉伸手扶了扶發髻,笑著告訴她,“誅神劍可是上古神劍,諸界大戰掉落人間,傳聞是在鬼蜮中由黑龍鎮守,隻是世人都錯了。誅神劍其實早就在掉落凡間之後化成了碎片,散落在了五個大陸的某個地方,其中的一塊碎片在西洲大陸皇城兵器庫。”
沈桑桑望著眼前的女人,越發覺得她有些奇怪:“你如何得知的?”
“你交了一位很好很好的朋友。”軟玉輕笑著,走上前,伸出食指挑起她的下巴,“那可是一位誰也惹不起的人物啊。”
說完,軟玉轉身走到了窗前倚著門框:“有空的時候可以去密信閣瞧瞧,所有的消息都能知道,而且那位可是不會收你的錢的。”
“你是密信閣的人?”沈桑桑一愣。
軟玉抿著唇輕輕一笑,發出銀鈴般的笑聲:“小妹妹,不然你以為,密信閣是從何得出天下所有的人的所有消息的?密信閣的耳目遍布各州,可是無人不知的。隻不過嘛,我可不是普通的密信閣中人,畢竟誅神劍的消息不是誰都知道的。”
看著眼前這個神秘的女人,沈桑桑心中更加疑惑了,這個密信閣是誰一手創辦的?她口中說的那個人難道是晏知榆?那為什麽梁亦渟會知道這些?他和密信閣的這位又是怎麽樣的關係?
“梁亦渟為什麽知道你?”
“你現在不應該知道這些的。”軟玉摸了摸鼻子,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我隻能告訴你,這是有關於族群之間的秘密。那位小公子如今應該是去蘭州準備潛入皇城兵械庫了,但是依我看,此行危險,說不定還會丟了性命。你若是擔心,可以前去找他。”
沈桑桑心裏不由得擔心了起來,西洲皇城兵械庫常年由重兵把守,各各魂力高強,隻怕是他前去隻會寡不敵眾,看樣子,隻能先離開靈州了。不管是什麽原因,她決不能看著梁亦渟一個人冒險。
“多謝。”沈桑桑彎腰行了個禮,轉身離開了軟玉的房間。
她前腳剛剛離開,晏知榆就不知道從何處走了出來,眼裏有些許的失落。軟玉見到他即刻行禮:“閣主。”
晏知榆擺了擺手示意她起身,接著走到了窗邊看著正好走出春風樓的沈桑桑和陳禾兩人,目光悠長:“你說,我這樣會不會把她越推越遠?”
“自然是的。”軟玉毫不遮掩地回答道,她看向晏知榆的雙眼中閃爍著光,如同黑夜中熠熠生輝的星星,隱藏在星星背後的是滿滿的深情,隻是眼前的這個人就如同天上的繁星,她永遠隻能在地上仰望,沒有辦法伸手去觸碰。
晏知榆輕輕一笑:“不,你不懂她。她不會被我越推越遠,她和梁亦渟,隻能是過去式。”
軟玉並沒有說些什麽,隻是眼底的光似乎黯淡了許多。
“你或許會覺得很奇怪吧?為什麽我會中意這樣一個見了沒幾麵的丫頭。”晏知榆的眼底升起了一股柔情,“其實我和她,並不是相識於那時的,而是更久之前。”
“更久之前?”
“是啊,我也是不久前才無意中得知,她曾是一隻遊靈。”晏知榆回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