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初見雲蘿
墨染的氣性本就高,再加上這一路的疲憊就更氣不打一出來了,他惡狠狠地指著仙童。
“嘿你個毛孩子,個頭不高,樣子倒很狂,這就是你們雲都山莊的待客之道麽?”
“二弟不得無理”要不是薛都遠及時拉住他,恐怕這會子兩個人就該打起來了。
“江湖上的人個個都把雲都山莊當成避難所,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殊不知給我們惹了多大的麻煩,若不是你們,我們莊主怎會提前出關,白白損失了數十年的道行,還在這裏教訓起我們來了,我呸…”
雖然不明白這其中發生了什麽,但是看這仙童氣急敗壞的樣子,三人竟然一時間變得啞口無言。
“是何等人在此喧嘩?”
就在這時一道暮鼓晨鍾般的聲音在山間響起,回首望去,隻見一個著和仙童一樣白色紗衣的老者正徐步而來。
一改剛才暴躁無常的神態,仙童身子略彎,恭恭敬敬的向那老者作了個揖,輕聲細語的說道“管家,這三位想要進入山莊借宿一宿,我隻是按照莊主之命奉命行事,他們卻咄咄逼人。”
說完還不忘記嬌嗔的努了努嘴,白了三人一眼。
“雲都山莊門客眾多,不知管家可還曾記得我,多年前曾有一麵之緣。”
管家掠了掠他那銀白色的胡須,盯著他們三人若有所思的沉思了一會,方才開口說道“許是年紀大了,不記得有這麽回事了,三位真的隻是來借宿一宿麽?”
盡管有些失望,心裏也很想向他們打聽關於蘇之境的事,但是此刻也隻能暫時放下了。
“是的,除此之外絕無他事。”
得到桂龍琴的答複,管家也沒有再為難他們,而是徑直帶他們進了山莊。
此時雖然是初秋時節,可這山莊裏的溫度卻比小鎮上低了不少,偶爾刮起的冷風將地上飄落的樹葉卷起,旋即又淩亂的拋在地麵,
桂龍琴還記得之前來山莊的時候,這裏到處是仆人和門客的身影,如今這整個山莊放眼望去,竟然隻有他們幾個人。
也許真的就如仙童所說,這山莊在他們走後經曆了太多不為人知的事情,而曾經每個光臨這裏的門都有或多或少不可推卸的責任。
“這裏是二位公子歇息的地方,如果有什麽需要的可以隨時來找我,我就住在二位的隔壁。對了,忘記告訴各位,雲都山莊夜晚宵禁,還請各位不要隨意走動。”
“有勞管家了。”薛都遠微彎身子,學著剛才仙童的樣子作了個揖。
“二位哥哥先好生歇息,明日再來找你們。”
拜別二位哥哥,桂龍琴跟著管家來到了一個很別致的小院裏。
院子的中央種著一顆碩大的銀杏樹,樹幹很粗,大約要三四個成人才能環抱的過來。
金黃色的葉子在如水月光的映襯下,顯得特別的熠熠生輝。
“姑娘今晚就在這裏歇息吧。”
“多謝管家。”
管家離開後,這偌大的庭院裏隻剩下桂龍琴一人,雖說也曾經走過很多夜路,早已習慣了黑夜中的獨處。但不知為何,桂龍琴總覺得今夜會發生些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
果不其然,就在她剛準備要入睡之時,門卻意外的被人敲響了。可是管家說過夜晚宵禁,那麽門外之人必定不是她的兩個哥哥,這麽一想,桂龍琴不禁汗毛直立。
將手中的被褥緊緊抓起,提起嗓子問了一句“誰呀?”
門外之人不但沒有回應,反而更加變本加厲的加重了敲門聲。
“不能這麽坐以待斃,橫也是死,豎也是死,既然是這樣,不如死個明白。”提起放在床邊的劍,桂龍琴一點點挪到門邊,深吸一口氣之後用劍尖挑開了門。
霎那間一股強風迎麵湧來,吹得她無法睜開雙眼,好不容易待風力略小,睜開眼卻發現門外空無一人,這下可把桂龍琴給嚇壞了,趕緊一個箭步向前,將門給牢牢鎖上了。
轉過身靠在門上準備長吸一口氣的她,卻被眼前的事物嚇得嗆到了氣管,咳的眼淚直流。
隻見一個身著淡紫色華服,頭頂七星八月冠的長發女子出現在了她麵前。
“你是人是鬼?為何出現在這裏?”
“你湊近些瞧瞧。”女子的話語言簡意賅,語氣很是冰冷。
桂龍琴哆哆嗦嗦的湊到跟前,將手指在她的鼻尖停留了幾秒,然後迅速恢複到剛才的姿勢,“你喝酒了,會說人話,還喘著熱氣,大概就是人了。”
“不然呢?”
“你說這是你的山莊,莫非你就是雲蘿莊主?”桂龍琴緊緊握著手中的劍,準備隨時和那人來個你死我活。
“雲蘿?這名字連我都快忘記了。”女子臉色微紅,身影搖擺不定,在原地晃了兩下就倒在了桌子旁。
既然確定了是人,桂龍琴就沒有理由再害怕了,她上前扶起女子,讓她躺在軟榻上。
“雲莊主怎麽喝這麽多酒?”
“他回來了。”
“他…雲莊主你在說誰啊?”
雲蘿的嘴裏不斷喊著少爺,少爺,卻始終不回答桂龍琴的問題,看來確實是喝了不少酒,要不然憑著她多年的定力,又怎會讓自己至於如此失態的境地。
天剛亮,雲蘿慢慢睜開眼,揉了揉投太陽穴,這頭疼欲裂的感覺真的糟糕透了。
警覺間抬頭看了看屋頂,再環顧四周,這才發現這並不是她的住所。
低頭看看身上的衣服也早已不是昨日所穿的紫衣,就連頭上的七星八月冠也好好的放在屋子中間的桌子上。
就在她努力的想將這一切關聯起來的時候,門被打開,桂龍琴拿著一盆剛燒好的水走了進來。
“莊主醒了?頭還疼嗎?我燒了些水,給你敷一敷。”
雲蘿木訥的接過溫暖的毛巾,胡亂的在臉上蹭了蹭,眼神卻一直盯著桂龍琴。
“你怎會知道我是莊主?”
“昨晚莊主喝了些酒,可能走錯了屋子,就來到我這了。”
“我可曾說過什麽?”雲蘿的臉微紅,她多麽希望能從桂龍琴的嘴裏得到否定的回答。
桂龍琴笑了笑“並沒有說什麽”
雲蘿終於鬆了口氣,很多年沒有喝過酒了,看來她這一喝酒就碎言碎語的毛病也改掉了。
桂龍琴將一杯醒酒茶遞到她的手中,不緊不慢的說到“隻是一直叫著少爺,少爺…”
雲蘿一個氣沒喘勻,口中的茶連同口水一起嗆到氣管裏,讓原本就微紅的臉變得就像火燒雲般,紅豔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