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練手
夜已過半,林野三人仍被困在濃霧裏,數百個夜鷹已死在了他兩的掌下,但奇怪的是這些死了的夜鷹還會再一次的從地上飛起攻擊他們。這樣子的車輪戰,再好的體力都會消致殆盡。林野讓林知先行招架一下,他蹲下身查看仍舊沒法活動的莫彩彩。“我給你把穴道解開,你乘機會趕緊離開這裏。”說到便做到,林野修長的手指在彩彩身上的幾大穴位點了點,彩彩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瞬間輕鬆了。可剛才接的林知那一掌著實傷的不算輕,她勉強活動了下麻木的腿腳,林野見她如此吃力,隻好伸出手將她環在懷裏。彩彩順勢依附著他,將自己的身體調整一下。
龍櫻對她說過,不會靈力不要緊,但必定要學會怎麽自救。彩彩想起這番話,閉上眼睛開始調整自己的氣息,讓身體裏的每道氣息順著靜脈緩緩流走。林野感覺到懷裏的人兒身體發熱,他擔憂的問道“彩彩,感覺如何?”
過了沒多會兒,彩彩睜開雙眼,臉上的氣色已然紅潤很多,整個人看著都要比之前精神了些許。“我沒事了。”她嫣然一笑,離開了林野的攙扶,環顧周圍仍然還是黑洞洞的,“這樣打下去也不是辦法,你們的修為再高也經不起這樣無休止的攻擊啊。要不,試試飛上天看看呢?站的高看得遠,小野。”
林野二話不說,運起靈力往地麵拍出一掌,接著他的身體向半空飛去。在這一瞬,他看清了地麵上的一切,他們隻是被困在一個小型的包圍圈。無數隻夜鷹隻是在他們說在的圈子裏重複的攻擊他們,林野再度向地麵擊出一掌,這樣讓他更能在半空待的時間久一些。他似乎發現了包圍圈的漏洞,‘彩彩說的對,站得高看的遠。’於是他集中意念,雙手合十,藍光從指間慢慢溢出,他的頭發和衣服在半空中無風自飄起來,林野整個人漸漸的隱沒在了藍光裏。
原本勝券在握的姬無風在聽見“唰唰唰”幾聲好似什麽東西破碎的聲音後,瞬間慌了神,他知道這是他製造的毒圈被林野他們爆破了。“快帶你師叔走。”姬無風急忙讓黑衣男子帶走覃可可,黑衣男子也知事態不妙,他扛起覃可可就想離開。但他們都沒注意到的是,他們以為還不能動彈的覃可可其實已經衝破的穴道,不過由於衝破穴道的力道太猛,有些些脫力,覃可可暫時隻能還是任由他們擺布。
然而,黑衣男子還是慢了一步,他的去路被從天而降的林知堵了個結實。林野帶著莫彩彩也從霧氣裏走了出來,他們身後的霧氣慢慢的消失了,夜晚的星空恢複了正常的顏色。
“我的毒圈都能走出來,還真是小看了你們。”姬無風知道自己打不過他兩,便設計了這個毒圈,專門將養在魔族的夜鷹全都用上,隻為今日可以報仇雪恨。哪知
莫彩彩做了半日的啞巴,心裏著實委屈,她惡狠狠的對姬無風嘲諷道“這個現實就教育你,千萬別覺著自己有多厲害,山外有山知不知道,人不做偏要做井底之蛙,你可真行。就你這等小把戲,你自己傻也別當別人跟你一樣傻。”
彩彩的幾句話戳的姬無風臉色一會青一會白一會紅,甚是可笑。他壓製住自己想要殺了她的衝動,不鹹不淡的問道“莫姑娘,你到底是什麽人,光憑他兩定沒那麽容易出的來。” 姬無風既然想殺林知他們二人,必定是早已打聽清楚他們的修為靈力為何的。可實在想不到,這個看起來沒有殺傷力的小姑娘居然會那麽有本事。
“你可別這麽抬舉我。你要實在想知道,我也可以告訴你。” 彩彩伸了伸腿腳,和林野又向著姬無風靠近了些。“我勸你還是別掙紮了,先把可可放了,我再慢慢和你說你這個毒圈敗在哪兒。”
“我還沒有失敗,沒有。”姬無風看見他們的靠近,臉上的冷汗大顆大顆的順著額尖流了下來。他開始往後退,直至退到黑衣男子身邊。“我沒有錯,錯的都是你們這些人。都是你們逼我的!我沒有錯,我沒錯。”姬無風的嘴裏碎碎叨叨的來來回回念著這幾句話,身旁的黑衣男子擔心的看了他一眼,“師傅,師傅!?”
就在這時,林知眼尖的看見覃可可半眯著的眼睛。他用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確定沒看錯,可可在對他眨眼,示意他向下看。林知順著指示,眼光隨著可可的臉慢慢移動到她垂著的手。可可的手指在動,她在數數。‘32’林知瞬間明白過來,他嘴角邪邪的一笑,默默運氣靈力,就在可可的手指比劃到‘1’時,林知“咻”的一下,一掌擊向了黑衣男子。而黑衣男子肩上的可可早已在林知動作之前就準備好翻滾跳躍起來,林知隨後一躍而上接住了快要倒地的可可。這一套動作華麗流暢,莫彩彩眼睛都看直了,直誇林知好厲害啊。一旁的林野拽了拽她的衣袖,“我剛才救你的時候可比他現在好看多了。”彩彩連忙點頭,狗腿似的討好,“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林野這才仰起頭,唇角含著點點笑意。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黑衣男子被林知的這一掌擊打的不算輕,嘴角已溢出鮮血。姬無風見狀,渾身抖動的厲害,他的眼白部分很快爬滿了紅色。在他身邊的黑衣男子從未見過他這幅模樣,害怕的大叫一聲,“啊!師傅,你!你的!你的眼睛!”
林知也看到了他的神態不對,於是抱起虛弱的覃可可縱身一躍,躍至林野他們那裏與之匯合。這時的姬無風不止眼睛變成了紅色,連身上的衣服也開始碎裂,束在身後的頭發也隨之四處飛散開來。且在這一刻,他臉上的麵具驟然脫落。在看見麵具下的姬無風的一瞬間,莫彩彩“啊”的一聲叫了出來,她遊曆這麽久還是頭一次見到如此可怖的臉。現下的這張臉臉上沒有麵皮,臉上布滿橫七豎八的紅色肌肉,脈絡明顯的凸起在表麵,還有那雙眼因為沒有麵皮的緣故整個都凸顯在外麵。再看下去,彩彩怕是要吐了。她強迫自己淡定點淡定點,不要歧視殘疾人。
“你,你怎麽成這樣了?”覃可可麵露不忍,她這無緣的師兄正常的時候雖說談不上有多高大威猛,可也儀表堂堂,當初師傅也是看此人長相端正,人品應差不到哪兒去,才會老眼昏花的收他做了徒弟。如今的這幅樣子,怎叫她不感到意外。
姬無風張開沒有嘴唇包裹的嘴巴大笑起來,露出來上下兩排明晃晃的牙齒和鮮紅的牙齦,這樣一來的他更加顯得恐怖異常,像極了被人扒了皮的樣子。待他笑夠,他看向眾人,“我如今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是不是很可怕?嗬嗬嗬,可那又如何,我還活著不是嗎?我第一次重生,是師傅賦予我的,可師傅他老人家不要我了,我該何去何從?!”姬無風說著說著又哭了起來,他想到這世界上唯一活著的疼惜過他的人已經不要他了,他心裏的委屈和痛苦能夠跟誰去說,他隻是想給自己的親人報仇,他哪裏來的錯?他沒錯!
“你也不看你自己都做了些什麽?師門哪能容你。”可可打斷他思緒,憤憤然的吼道“哪有徒弟會給師傅下毒的,你怕是古今第一人!你還害的師傅被王上誤會,差點背上欺君的名頭,從那以後師傅再也不願出穀,他心裏的痛你又怎能明白!你是他教過最好的徒弟,看看你現在什麽鬼樣子,你根本不配再提起師傅!”在覃可可的心裏其實更多的是恨其不爭,雖說她是從小跟在師傅身邊的,可論到資質,這個半路的師兄卻比她更甚。師傅最後一次跟她說的話就是,如若再見到無風,能留責留矣。何其感歎師傅對姬無風的感情,即使做出再愚蠢不過的事,師傅也想留他一命。
姬無風仰起頭,眼淚隨著夜風吹散,他用手拭去眼角的淚珠。接著雙手握成拳頭,對著林野他們衝了過去。
林野幾人見狀,紛紛往後退了十來米,彩彩扶著可可又往後退了退,退到了林知他們身後五十米開外。林知和林野對視一眼,二人都運起靈力,一起對著盲目衝來的姬無風就是致命一擊。這樣的一擊對於普通人來說,不是死就是重傷,然而,對於現在的姬無風而言已感覺不到疼痛,他穩穩的接住了他們的攻擊,隨即吐出一口黑血,又站起身向著他們的方向猛衝過去。
“老二,他還是不是人,你看他吐的血是黑色的。”林知詫異的皺了皺眉。
林野搖了搖頭,他也是第一次見著有人吐黑血,據說魔族的人血也是紅色的,那這個姬無風到底是什麽?
二人雖有疑惑,但也沒忘記反擊。他們都是越戰越用的人,就怕遇見武功低修為低的打的多沒勁兒,今日也正好拿姬無風練練手,打死也不用愧疚的那種。
覃可可很是意外的看著三人纏鬥在一起,在她印象裏,姬無風用毒很是高明,可武功底子卻是不行的。但照現在的情況來看,林野和林知二人聯手才勉強高出他一半,若論單打獨鬥怕是吃力的很。一旁的彩彩卻是看愣了,三人動作之快,她是真的瞪大了眼睛都沒法看清楚的,這時的她倒是有些後悔平時懶惰導致現在的她一點靈力都不曾在身。
天色慢慢的亮了起來,三人依舊打的難舍難分。彩彩稍稍分了下心,她是不擔心林野他們的,可速戰速決不是更好。就在她分神之際,她看見那個一直站在姬無風身後的黑衣男子,也同她兩一樣遠遠站在別處觀戰。彩彩心裏陡然生出個主意,她悄悄的對可可說可幾句話,隻見可可點了點頭,同彩彩一樣眼裏露出邪魅的光芒。
時間一久,姬無風感覺到一絲力不從心,他現下決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於是他對著林知二人狠狠的推出一波黑色光圈,直至身疲力竭。林野見狀,立馬拽住身前的林知,將他往後一推,而他自己已然運起周身的靈力,藍光再次覆蓋住空蕩蕩的山腰,姬無風的那一黑色光圈完全被林野的藍光擋在了光環外麵,林野的手上再一使勁兒,黑色光圈刹時被擊的支離破碎,心心點點的落入已經大白的天空。姬無風也隨之倒了下去,他的身體在肉眼可見的逐漸開始腐爛,空氣中還彌漫起一股股臭雞蛋味兒。
“你到底對自己做了什麽?”林知捂住口鼻走上前,地上的那個人現在還能算人嗎?
姬無風顯然沒有力氣再開口,他張著嘴,胸口不停的起起伏伏,手指艱難的伸向他的左後方。林知朝著那個方向看去,“覃可可,你們在作甚?”
“沒做甚,就是看他不順眼。”覃可可在剛才休息過一陣後,已恢複了七八成的力氣。她聽莫彩彩的慫恿,二人乘著他們打架之時,快速閃到喊她師叔的黑衣男子身旁,一巴掌打過去,哪知那人很不經打,讓她直接就給打暈了。
林知扯了扯嘴角,沒事惹什麽女人啊
莫彩彩怕黑衣男子不老實,親自喂他吃了一顆她自製的安眠藥。哼,睡死你。
兩個姑娘見這邊戰況結束,林家兄弟大獲全勝。再看看地上的姬無風,莫彩彩忍不住還是吐了。林野閃身來到她身邊,將她的臉別了過去,還給她順了順後背。“別看了,傷胃。”
覃可可伸手進懷,掏出手絹捂住口鼻,慢慢的走進姬無風,預備蹲下身,林知拉了她一把,“別離的太近。”可可搖搖頭,“沒事,我是醫者。”林知聽這話隻好放下手,可可隨即蹲了下去。她看著奄奄一息的姬無風,他身體上的皮膚隨著腐爛的程度早已層層脫落,現在的他沒有衣服包住的地方,盡然已露出了森森白骨。這樣快速的腐爛,可可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她咬了咬牙,“你,怎麽回事?”
“師,師妹,我,製成了,化骨仙丹。吃了它,我,我就,能報仇,報仇了。”原本將死的姬無風再也沒有氣力說話,在看見覃可可的時候,還是苟延殘喘的對可可解答了疑問。就像以前,他兩在一起研究藥理,可可總會問一些在書上見過,卻不理解的疑難雜症。而他就會耐著性子與可可說上一遍他的理解,並教會可可如何看懂書上的病例。往事曆曆在目,不過卻永遠回不去了,姬無風閉上了眼睛,最後喃喃的說道“我,我想,回,家。”
“師兄”可可輕聲的喊了一聲,卻沒有人再回應她了。姬無風死了,他的死狀極其的殘忍,連林知都不忍再看下去。他將可可拉了起來,並輕輕的揉入懷裏,柔聲勸慰道“乖,別看了。”可可依言閉上了眼,將頭埋入林知的懷中後,放聲哭了出來。平時嘴上掛著要清理門戶,可真到了這個時刻,覃可可心裏像翻到了辣椒瓶般,火辣辣的生疼。
“我知道他對你們來說罪大惡極,但他始終是可可的師兄,不如將他帶回去給可可的師傅吧,最後姬無風也說了,他想回家。給了他第二次生命的是他的師傅,他肯定是想回去陪著師傅的。”莫彩彩說出心裏的不忍,她拉了拉林野的衣角,“小野,應了我,可好?”
林野自然是沒有意見,“好。可可,你什麽意思?”
覃可可在林知懷裏悶聲悶氣的回了一句,“好。”
見三人都這個意思,林知也自是應允。現在已是天明,四人經過一夜的折騰,也早已饑腸轆轆,隨即大家就決定先行下山,在做之後的善後,林野脫下外衣將姬無風的屍骨包起來,背在身上。林知隨即扛起了黑衣男子。彩彩和可可二人互相攙扶著跟在他們身後。彩彩下山前看了一眼她人生第一次遭遇綁架的地方,‘人生處處的驚喜啊 回去還是得修習修習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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