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仇什麽怨
按照姬無風給的地址,林野二人展開身形,直接略上房頂,隻見夜色中兩道黑影在飛快的穿行。他倆一路並未言語,不過兩人心裏卻憋著一股怒氣,膽敢動他們的人,那得讓那人知曉一下死字的新定義。
莫彩彩恍惚間慢慢睜開朦朧的雙眼,昏暗的光線籠罩在她觸目可及的範圍內,‘這是哪兒?’彩彩極力的想活動身子,可不知怎麽的,她的身子像灌了鉛似的動彈不得,有一絲絲恐懼彌漫上她的心頭。彩彩依稀記得她和可可去到市集的老董家準備買些他家名聲在外的紅糖糕吃,可可一路上還在嘀咕他們後日要啟程回王城的事情。到了老董家,買上了紅糖糕,兩人拆開糖紙就開始大快朵頤,可可提議再去西邊的於美人茶館聽書喝茶,彩彩自然是應允的,於是她們又去了茶館。今日茶館的人和平常一樣多,大家都是衝著於美人的好茶和這裏遠近聞名的說書先生而來的。她兩雖來岐城時日不多,卻也是茶館的常客了,可可愛茶,彩彩就愛聽書。於美人也是知曉她們二人的,眼見她們一進門,就上前安排她兩坐在最靠近戲台的位置上。兩人終於落座,照常點了可可最喜歡的茶,還有幾盤果子小點心。今日這書說的是西王母和天帝之間纏綿悱惻的感情故事,彩彩咂咂嘴,這什麽跟什麽,西王母和天帝怎會有關係盡瞎扯。她甚是嫌棄歪曲事實的故事。可可見她對台上說書先生繪聲繪色描述不太感興趣的樣子,就鼓動她多喝茶,再配點小點心,那簡直是最為享受的了。彩彩隻好拿起一塊店裏最受歡迎的綠茶餅,剛要咬上一口,就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她之前也是吃過的,怎麽之前沒有這股味兒。正當她疑惑之時,可可直接用手將餅子塞到了她的嘴裏。彩彩不由得對她翻了一記白眼。不過這綠茶餅的口味還真是不錯,即是甜的可也不膩,甚是好吃。
‘可可呢?’彩彩隻能回憶到此處,再往後的事情她就沒有印象了。她現在逐漸清醒過來,發現身邊並沒有可可的身影,她捉急的想衝破禁錮,可無論她怎麽使力仍沒起到作用,她現在隻有眼睛可以轉,於是她緊張的四下張望。這裏好像是一處茅屋,茅屋裏沒有其他陳設,隻有她現在躺著的床,和一個木頭墩子。她著急的無以複加,‘這個該死的龍櫻不是說我百毒不侵嗎,那我現在是怎麽個情況啊,怎麽就躺這了?!難道不是中毒?難道有人要加害於我?咦,可我在這裏沒結仇啊’就在她胡思亂想之際,她感覺到有人在靠近茅屋,這人的氣息極度不穩,且不是她熟悉的人的氣息。彩彩立即將眼睛閉上佯裝沒有蘇醒。
來人越來越靠近莫彩彩,彩彩逼著自己別緊張別害怕,凡事要淡定,淡定在她自我安慰的時候,那個人給了她一嘴巴,雖然不重,隻是輕輕的拍了一下,可彩彩心裏那個氣啊,從小到大她的臉還沒被人打過!
“你若是沒醒,那我就繼續拍,而且我會越拍越重。”這話自然是對裝昏迷的莫彩彩說的,來人已經知曉她是裝的了,剛才那一拍那就是故意的。彩彩心裏更為來火,恨不能將來人的嘴給斯下來。
“還要繼續昏迷嗎?那我就不客氣了。”來人似乎說道做到,彩彩已經感覺到有一道掌風迎麵而來。她立刻將眼睛睜開,雖說還開不了口,但她的眼神中的怨毒已經再告訴那人,‘你給本姑娘動手試試?!’
那人收起即將落下的手掌,轉身將茅屋中僅有的木墩子搬離彩彩最近的方向,撩起衣服就這麽坐了下來。
“你是莫姑娘?”
莫彩彩抑製住內心的恐慌,都已經這樣了,再害怕也無濟於事,她隻有走一步看一步,保命為上。她抬眼向說話的那人看去,那人帶著麵罩,將一大部分麵孔都遮擋住了,隻有下巴處的胡須還隱約可見,身形看過去就比較消瘦,寬大的衣服套在他身上,看著就別扭。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彩彩覺著這人好像中了劇毒似的,一點力氣都沒有的樣子。還有就是這人是不是傻,知道她說不了話,還問她問題。彩彩差點忍不住想對他翻個白眼。
那人似乎察覺到自己不應該向現在的彩彩提出疑問,他喃喃的說道,“師妹若是這麽聽話那就好了。”
這句話被彩彩聽在耳中,愣是一驚,‘師妹?等等,莫非這人是那個姬無風?!’她眼神裏透露出的疑惑,看在了那人眼中,“嗬嗬嗬,莫姑娘的確聰明,在下正是姬無風。”
彩彩在心裏默默給自己鞠了一把淚,‘太背了,有沒有!?怎麽出門逛個街還能遇到仇人咦,不對,那可可呢?’她一想到這兒,眼睛直直的瞪向往姬無風。
“若是沒猜錯,你是想問我那師妹在哪?”雖是問句,姬無風說的卻是肯定的語氣。他往左邊抬了抬下巴,“喏,我那欠教導的師妹在你左邊的屋子裏,你暫時可以安心,師妹很安全,當然,你也很安全。”
‘哼,我若能開口,我定會將你八輩祖宗都問候一下。’彩彩在心裏畫著圈圈詛咒著姬無風。
由於姬無風帶著麵具,彩彩未能見著他說話時的神情,但從他的口氣裏隱隱能感覺出,可可應該是沒受到什麽傷害。他捉她們來是作甚,報仇嗎?可背叛師門的是他自己啊,這也能倒打一耙嗎果然天才的思維方式都有點與眾不同。
“想不想聽我說故事?”
‘咦?’莫彩彩眨了眨眼睛,示意他,‘你說唄,我除了聽我還能去哪’原來這姬無風欠缺一個聽眾啊,那請她來不就行了,何必搞這出。彩彩在心裏默默的翻著白眼。
姬無風長長的歎了口氣,“哎我本姓姚,乃楠月古城姚家村人士,我們姚家村世世代代以下海打魚為生,時而也能撈上些流光玉珠等物件,那樣珍貴的寶物通常都會被城裏的官家給收走,他們當然也是會給我們些錢幣應付一下。對於生活在海邊的我們來說,缺的不是錢幣,而是根本在我們這無法種植的糧食。村裏的人集體向官家提過這等事,然而接到的消息卻是,如若每月不能呈交上等明珠,別說糧食,連活命都成問題。”講到這,他看了一眼屋外,天色已然全黑了。姬無風停了一會兒,又接著講道,“我們村的人從來都是聽話的漁民,自是拚了命的下海去撈珠子,大海有多危險,我們比誰都清楚,越是上好的明珠,越是在海底的深處。官家的貪心是不會滿足的,他逼著我們村裏水性最好的漁民出海去到海底,然而一次兩次運氣好的那是海神爺爺眷顧,若是碰上像現在這般的雨天,接二連三的暴雨,再出海的話,那是肯定會出事的。村裏的老一輩人勸說著官家,等些時日再去不遲。可官家不知在哪聽說,這時候出海定能撈上來極好的東西。他們就派官兵拿刀架在我們脖子上強迫我們出海。最後可想而知,出去的人最後活著的也隻是剩下了我一人。村裏人為了保護我不被再度迫害,連夜保護我離開了姚家村。等我在外麵安頓下來,找人幫我打聽姚家村的情況時,那人帶來的消息確是,姚家村全村人都被官家逼著出了海,不撈到明珠不許上岸。從那以後,姚家村就成了空村。至今也沒人見過有人上過岸。你也許會說,可能他們都劃船去了另一個地方,我知道消息後,自然也是這麽想的。我在那以後的好幾年,都在那片海域周邊的海島上搜尋。可什麽人都沒見到過,一個村子的人就這樣去全都被逼著死在了大海上。在我混跡的這段日子,偶然間遇到了我的恩師,是他不僅救了我的命,還教會我藥理毒理。這輩子對我最好的莫過於他。其次就是我的小師妹,雖然她比我進門早,可我比她年紀大,師傅寵她,我也寵她。她對我也是極好的。”
說到這裏的時候,莫彩彩感覺的出姬無風對可可和他們的師傅是發自真心的好。那為何又會背叛師門了?
“原本我們在穀內生活的很是自在平靜,直到有一日”姬無風似是回憶到一些讓他極度惱怒的事情,他的語氣裏夾雜了些許怨恨,“師妹的父親來探望她,還帶來了另一個人。那個人一進到穀裏,就大搖大擺的坐上了師傅的位置,師傅對他也甚為尊敬。師妹悄悄對我說那人就是當今的王上。嗬嗬,王上,好一個王上。他可知因他的喜好害死了我們村所有男女老少!這個仇怎能叫我不報!當時我就偷偷在他的食物裏下毒,哪知師傅洞察了這一切,他並未揭發我,還一味的勸我放手,冤冤相報何時了。了?了什麽了?我死也要拉著林肖賢一起死。當然,我是不會害我師傅的,我知道若在穀內下毒,定會給師傅和師妹惹上麻煩,於是我收斂心神,獨自一人在穀裏一僻靜處安心修煉我的毒功。待我成功,定要出穀取他狗命。等我大功告成之時,師傅還是擔心我會想不開,並想跟著我一起出去曆練,我在半路上給師傅下了。師傅氣力不支之時,正是我逃走的好時機。然而,報仇之路,遠比想象中的困難,我先是去了王城,想混進宮伺機報仇。可宮裏麵守衛森嚴,任憑我用毒之高深,也沒法靠近他半步。這讓我很是不甘,直到得到恩公的幫助,使我有機會離他隻有一個胳膊的距離,眼看我即將成功,誰知師傅居然來了,他一見到我,就知我的心思,當場發難於我。我隻好將用來給他的劇毒下給了師傅,他可是我師傅我,如同我的再生父母,我怎能不心痛,可師傅已然對我失望透頂,他雖未說出口,可他的眼神已經告訴我,師門不再需要我了。我傷心之餘斷然沒了報仇的念想,匆匆就逃離了王宮。你們這個好大王,時不時就吩咐人追殺我,還說誰能拿住我,重重有賞。嗬嗬嗬”
說道後來,姬無風開始癲狂的大笑。莫彩彩既為他可憐又為他不值,她自然是記得第一次進到王宮大殿的時候被滿殿的夜明珠嚇著的情境。她那時候還為林肖賢的奢靡感到絲絲不恥。然而人家是帝王,奢靡一點又何妨。且在聽到這個故事之後,彩彩雖不是個悲天憫人的主,卻也不是弑殺之人,在百姓身上剝取錢財,還至那麽多人喪失生命,這等事著實極不人道。
“莫姑娘,我不是什麽大魔頭,也定不會傷害無辜的人。這次捉到你們,純屬是你們不湊巧的被我的徒弟給遇著了。你也別害怕,等林肖賢的兩個兒子前來換取你們,你們就可以安心回去了。”姬無風不再發笑,轉而安慰起躺在床上的彩彩,“你現在還動不了,因是我點了你的幾個大穴,別自己亂來,會被反噬的喲。”
‘這算好心提示?等等,什麽叫等林肖賢的兩個兒子前來?林知和林野嗎?’莫彩彩眼珠子在眼眶裏急的亂轉,‘林野他們來會不會吃虧?!哎呀,真是急死我了!姬無風,你趕緊給老娘放開啊!!!’
姬無風站起身直接無視掉她,自顧自的邊說邊往屋外走去。“該去看看師妹了。好久不見,不知現在師妹醒來,還會不會喊我師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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