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遇色胚

  岐城的天說變就變,剛天晴了沒幾日,又下起了毛毛細雨。


  府衙內,林知悠閑的搖著手中的折扇,端坐在大堂上。堂下跪著一個僅身著襯衣的年輕男子,那男子將身子俯的很低。


  “看來你已經知道自己犯了什麽錯了,甚好,甚好。”林知的聲音很輕,卻把堂下的年輕人嚇了一跳。他心覺好笑,得罪誰不好,偏偏得罪了覃可可這個小姑奶奶,可可是什麽脾氣,上頭有丞相爹寵著,旁邊有兩位皇子撐腰,在王城那是誰都不願意去惹的主兒。想想都替你這個沒眼力見的年輕人感到悲涼。


  跪在地上的男子都快後悔死了,他怎會知道今早特意從外地趕回來能碰上這等子事情。也怪他前幾日接到線報說大殿下親臨岐城府衙,他急不可耐的想著趕緊辦完事往回趕。路上走的急,也是實在是沒注意,放在之前若是撞到一兩個百姓,心情好的時候給些錢也就打發了,哪知今日跟撞邪了似的,馬車愣是差點撞上了兩位姑娘。他下車一看,這兩位姑娘長得勝似天仙,其中一位更是靈動可人,他想若是都把兩位娶回家,享齊人之福豈不妙哉。於是他就上前擺明自己的身份,他是岐城的父母官,名許,字昌鬆,並表示他與二位姑娘一見鍾情,並請二位姑娘一同前往家中做客。其中一位姑娘倒沒什麽反應,隻是靜靜的看著他。另一位姑娘就及不客氣的對他說了句滾。他自認還從未有姑娘會拒絕他,這等豈不是讓他有些失了麵子。他勉強撐著笑容,好言好語勸說她們二人,不要因為姑娘家的矜持就白白失去了做官家夫人的機會。哪知那位說滾的姑娘不但沒聽他說完,還直接上前就是一腳,直直的將他踢倒在地,那腳的力度也著實不輕,害的他在地上疼了好一會兒還就站不起身。這等奇恥大辱豈是他受過的,他身旁的護衛早已在一邊磨刀霍霍,一看就平時作威作福習慣了這樣的場麵,就等他一聲令下將其二人拿下。許昌鬆大嗬一聲,給本官將這兩賊女拿下。一眾護衛齊齊困住二人,其中那名一直未有動靜的姑娘還是站在那裏任他們圍住,而那個踢他的姑娘雙眼暴露凶光正摩拳擦掌的看著他們。許昌鬆大喊上啊,不要傷害她們,要活一句話還未完,刷刷刷,他的臉上已經多了三條印子。等他反應過來怒不可歇的開口大罵之時,圍在二位姑娘身邊的護衛都已被打的趴在了地上,他頓時渾身一顫,莫非遇到什麽高人了?正當他亂想之際,迎接他的又是一大巴掌。接下來的事情他就不記得了,清醒過來後他已跪在了府衙的大堂下。上麵坐著的正是聞名遐邇的大殿下,許昌鬆這才意識到自己可能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小命休已。


  “殿殿下,下下官,下官不知那位姑娘是是”許昌鬆結結巴巴一句話都說不完整,他到現在也未知他得罪的到底是何許人,但可以肯定的是她們非富即貴。


  林知收起手中的折扇,臉色逐漸陰沉下來,“許昌鬆,你不用知道你得罪的是誰。”


  許昌鬆立刻會意,他這嘴早晚會害死自己,這不是擺明了那兩位姑娘身份尊貴不可冒犯的嗎。“殿下聖明,下官下官知罪。求殿下饒命饒命啊”


  “饒命?”林知站起身,慢悠悠的走到許昌鬆身邊,俯下身去在他耳邊聲音放的很輕的說,“本殿下不想殺人,隻是因你這般行為,著實也不大好辦啊。不如,你將功折罪,如何?”


  許昌鬆聽這話中含義像是再給他機會,他趕緊點頭,“請請請殿下指明。”


  “好,還算有點意思。前幾日本殿下路過金葉鎮,發現鎮上似有魔族人出現,還望你這個岐城的父母官能上點心才好。不要盡想著一些齷齪之事。”


  “是是是,下官定會親自前往金葉鎮,查探清楚,下官定會竭盡全力做好分內之事。下下下官知錯了。”許昌鬆連忙應下林知的命令並且連連磕頭認錯,林知見狀將他假意扶起,臉上恢複一絲笑容,“許大官人,本殿下等著你的好消息。”


  “是是”許昌鬆雖說已經站起了身,雙腿卻是抖得厲害,且仍不敢抬頭與林知對視。


  林知拍拍他的肩膀,繞過他直徑走了出去。


  這時,“啪”,許昌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這才覺著自己今日還能站在此地已是祖上積了大德了。若是現在許昌鬆找個鏡子照照,也許他就不這麽想了。但現在的他還是懷表謝意的說了句,“大殿下真真是個體恤下屬的好人啊”


  此刻府衙大堂的屋頂上坐著的三個人,聽到許昌鬆的自言自語,默契十足的各自翻了一記白眼。


  “小野,你當時應該再給他一下的,還是打輕了。”莫彩彩半邊身子掛在林野身上悠然自得的說道,“誠然我是不喜歡他這樣長相的男子,他若是再在本姑娘麵前出現,我可能會破了殺戒。”


  林野淡笑不語,‘還破殺戒,當時不知是誰呆巴巴的站在那裏動也不動’


  “我也覺著林知將此人處置的太輕,哼,落在本小姐手上,能有你好果子吃嗎”


  莫彩彩和林野不約而同的看向覃可可,他們倒是很想知道在林野將許昌鬆放倒之後,覃可可對他做了什麽。


  覃可可接到來自二人好奇的目光,她一臉壞笑,“嘿嘿嘿,你們是不是想知道我給他下了什麽毒?”


  莫彩彩點點頭,“我看許昌鬆的臉上有一大塊紅色的印記,他自己好像都沒有感覺有什麽不妥的。”


  “那是必然,我下毒定會讓中毒之人毫無察覺,況且我給他下得,根本也不算什麽了不得的,最多隻是在他臉上慢慢會浮現一些字的印記,身體上是絕對不會有痛楚喲。這種消遣的小毒,平時我也隻用在作弄作弄看不慣的人。”覃可可說這話時還甚是覺著可惜,她原本是想再下點狠手,但林知及時阻止了她,跟她說這個許昌鬆的爹是她老爹的幕僚,不看僧麵看佛麵,不可讓她老爹難做。


  莫彩彩是不知其中利害的,不過她認為覃可可這個毒下得實在很得她心,這明顯也不是件大事,她不想多生事端,這樣自是處理最好不過的。她現在最好奇的是,覃可可在許昌鬆臉上下得毒會出現什麽呢“可可,你可真是我的小可愛,快快告訴我,他臉上會出現什麽字啊?”


  覃可可裝模作樣的搖搖頭,“那我豈會知曉,你等著看便是。”


  “無非是,賤人,色胚,流氓,之類。”一直未曾開口的林野替莫彩彩解釋道,“可可的這個毒藥早就給林知下過了,幸得林知的修為高,半日內毒就解了。”


  “啊?!覃可可!你可真是我的女神啊!林知你都不放過,哈哈哈”莫彩彩捧腹大笑,動作大了些,一時不慎差點從林野身上滑落下來,林野見狀順勢一摟,將她圈進懷裏。他微微蹙眉,“笑歸笑,別亂動。”


  莫彩彩乖巧的點了點頭,呆在林野懷裏不敢動彈。可能她已經忘了他們待的屋頂其實也沒多高,她一個輕功比林野還要高的人怎會怕這個,‘哎,裝,莫彩彩你就裝吧。’


  “老二你可別再林知麵前再說這些了,他這人小氣的很。” 覃可可轉臉看了看,林知還好不在這裏。


  林野看了眼天色,灰蒙蒙的一層籠罩在上空,他對彩彩他們說道“回去吧。”


  “好。”二人也知無趣,就不在屋頂上逗留,跟著林野一起回客棧。


  翌日清晨,隻聽房門外好像有人在哭。莫彩彩揉了揉咪蒙的雙眼,再推了一把還在酣睡的覃可可,“可可,你聽外麵是不是有人啊?”覃可可不想睜開眼,含糊的道“是吧是吧。”


  莫彩彩也不想這麽早就起床,於是她拉起被子繼續蒙頭睡覺。沒過一會,門外的哭聲更重了,莫彩彩無力的掀開被子,輕巧的跨過還在睡覺的可可,披了件外衣推開房門,再將房門輕輕的關上。她定睛看了看門外傳出哭聲的來源,‘咦,這不是那個許昌鬆嗎?!’


  沒錯,現今跪在她們房門外哭泣的正是昨日那個許昌鬆,他見莫彩彩推門而出,臉上露出了謝許希望,他眼巴巴的跪著上前,直到跪在了莫彩彩麵前,這才抹著眼淚開口道“姑娘,求姑娘放過我吧,我昨日是一時糊塗,萬不該欺負到您的頭上啊,姑娘您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吧。嗚嗚”


  莫彩彩這時才看清許昌鬆的臉,“噗呲”她掐了掐自己的腰,硬是忍住了笑。這個許昌鬆臉上居然顯現出‘色胚是我’四字,林野果真沒猜錯,哈哈,這個‘刺青’著實符合許昌鬆的個人形象。


  眼瞅著莫彩彩杵在那裏沒有任何動靜,許昌鬆急了,他突的一下站了起來,雙手去抓莫彩彩的肩膀,莫彩彩豈能讓他沾到便宜,悄悄然一個轉身,許昌鬆瞬間抓了個空。他當場愣住,有這等功夫,昨日豈會任他的護衛給圍住?

  “我不想和你說話。”莫彩彩嫌棄的看了他一眼,轉身就想回房補覺。


  許昌鬆趁著莫彩彩轉身之際,試著上去要抓她的胳膊。“啪”,一聲響亮的巴掌切切實實的打在了他的臉上。


  “我給過你機會了,許昌鬆。”一道冷冽的聲音從莫彩彩隔壁的房裏傳出,林野冷著一張俊臉走了出來。


  許昌鬆見來人好像在哪見過,他捂著被打紅的臉,身體突然間一顫,這人莫非莫非是


  “二二殿下?”


  林野看都不想看他,直接說了一句“不想死就滾。”


  許昌鬆頭都沒來得及點跌跌撞撞就跑下了樓,飛奔而去。


  “他怎麽這麽怕你?”莫彩彩見林野站在房門外麵,她也就不著急回去睡覺了。


  林野聳了聳肩,“不知道。”


  “我知道啊,老二這家夥臉冷,心更冷,他才不管許昌鬆是哪位呢,得罪他,那就是死。”林知也從自己的房裏打折哈欠走了出來,“一大早的吵死了,看來昨日真是將他的處置給判輕了。下午有空還得去一趟,好好地把這許昌鬆給治治。”


  “哼,小野的心才不冷呢,你懂什麽。”莫彩彩對林知的話極不讚同,她認識的林野心可是熱乎乎的。


  林知燦燦的一笑,“莫姑娘啊,你還小。”


  “你回去睡覺吧,別和傻子說話。”林野推著莫彩彩進房。


  莫彩彩還想說兩句來著,撇了撇嘴,隻好走進房間,林野替她關上了房門。


  這時,林知怕林野不理他,乘著他不注意,閃身進了林野的房間。


  林野無奈的跟著他也進入到房裏,“什麽事,快說。”


  “心宿有信給你。”林知好心的替他收信,臭小子還給他 臉色看,真是沒良心。


  林野收下來信,並不顧及的在林知麵前展開來看,林知看了一會,抖了抖身上的雞皮,“這丫頭真的是對你用情過深啊,信裏兩句不離,要你離莫彩彩遠點,還說什麽隻有她才是對你最真心的。真是造孽由此看來,父王做的每個決定都很英明神武。”


  “馬屁精,信看完了,你可以出去了。”林野邊說邊將心宿的信放在燭台上燒了。


  “要是知道這信上都是小女兒的言辭,我才不看呢,哼。”林知甩甩衣袖,徑直走到門口,‘砰’的一聲關上了林野的房門。


  林野看著手中被燒了一半的信,又抬頭看了眼莫彩彩住的房間方向,‘若你哪天傷害到我,我又會對你如何’


  下午時分,莫彩彩和覃可可坐在桌邊飲茶嗑瓜子,隻瞧見林知興匆匆的跑來對他們說,“許昌鬆被我發配到金葉鎮守林子去了。”


  覃可可看了他一眼,“沒弄死?”她早上聽說了許昌鬆來鬧事的情況,甚是反感,一心想著給他再來點毒。


  “弄死他作甚,不如讓他去看著點魔族啊。”


  “好吧,盡憑大殿下您處置吧。”


  “可可,你這是餘氣未消嗎?”


  “你走開,我就消了。”


  “不帶你這麽趕人家走的可可”


  莫彩彩實在聽不下去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對著她們的桌子撒嬌,於是她站起身,默默退了下去。將桌子留給他們二人鬥嘴。


  “你看你,把彩彩都嚇跑了!”


  “瞎說,那是她自覺不想當你我之間的第三人。”


  “呸,誰啊誰啊,你是你,我是我,別你啊我啊的。”


  “害羞了?”


  “呸!”


  “”


  “”


  junxdaiworuch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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