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葉怪事

  金葉鎮,是位於岐城城北的一座古鎮。鎮上的人口並不是很多,許多年輕人都被外麵的繁華吸引紛紛離開了家鄉。


  “我們先去哪兒?”彩彩手裏拿著林野在岐城給她買的糖人邊吃邊問。


  林野看見她嘴邊的糖漬,用手背替她擦了去。並說道“我們先四處看看。”


  整座金葉鎮由於連日來的雨水衝刷,青石板路變得格外滑膩,莫彩彩雖不精通他們這裏的武功修為,但走起這種小兒科的路還是悠然自得的,其他兩人更是走的極為優雅。林野純天然高高在上的氣質在這鄉野地方應是萬分之一個機會才得以見到的,莫彩彩本以為會引來許多人的圍觀,畢竟他們三都是陌生人,在她印象裏老頭老太不都喜歡湊熱鬧嘛,怎麽這個鎮上的人都如此淡定?


  鎮子不大,沒多久就逛完了,三人在鎮中心找了間涼茶鋪子坐了下來。涼茶鋪的掌櫃見有客前來,甚是訝異,趕忙上前詢問,“三位客人喝點什麽?”


  林野看了眼茶鋪牆上掛著的茶單,“三杯涼茶即可。”


  “好勒,三位請稍等。”


  掌櫃麻利的把桌子擦了一遍,且擺上茶杯,在櫃台處拿了一壺涼茶端到了三人麵前,臉上掛著諂媚的笑容,客客氣氣的說“三位請慢用。”


  “謝謝老板。”莫彩彩很有禮貌的朝著掌櫃微笑著點了點頭。


  “姑娘客氣客氣。”掌櫃見狀趕忙搖手,“這裏啊好幾年都沒來過陌生人了,不怕姑娘笑話,像幾位這樣風姿綽然的,更是小人平生第一次見著。”


  “老板,我們也是路過這裏,見此鎮很有特色,特留下看看,您說這裏好幾年沒來過陌生人?可這交通四通八達的,怎麽會沒有外人來過這裏?怕不是老板專挑好聽的來說給我們聽,好讓我們多給您點小費吧?”莫彩彩是個實打實的人精,光看了一圈就看出了問題所在,林野的嘴角淺淺露出一絲笑意。


  “哦喲喲,姑娘您這話可是冤枉小人了,小人在這開店已有數十載,來往的鄉裏鄉親都知道小人是個老實忠厚之人,且不會說那些誑語。”掌櫃拿起手裏的抹布也不管剛才是不是擦桌子的,就往額頭上抹去。他不知是哪做的不到位,惹得那天仙般的姑娘如此猜忌。不等他再想想,莫彩彩又問了“掌櫃您可別緊張啊,我們真的過路的,隻是好奇這的鄉親們都去哪兒了,雖說這外麵下著雨,沒道理路上一個人都沒有啊,您可要好好給我們說說,是不是金葉鎮鬧鬼?膽小的都給嚇跑了?”


  “姑娘莫要瞎說!”


  掌櫃不知哪來的勇氣抓起手裏的抹布就往彩彩嘴上堵,彩彩反應可比他快,輕輕的往旁靠了靠,掌櫃撲了個空。但他也沒惱,隻急乎乎的小聲說道“姑娘哎,這話可真不能亂說,我們金葉鎮是有神靈庇佑的,那些亂七八糟的鬼怪斷是不能近的了我們的身的。”


  這話引起了林野的興趣,他開口道“何方神明?”


  “這,這小人也不清楚。”


  很明顯掌櫃知道但不願意透露給他們。心宿眼底一冷,將手中的劍啪的一聲放在了桌上。且不說掌櫃立馬渾身一激靈,莫彩彩也被嚇了一跳,很嫌棄的看了一眼桌上的劍,‘啥破玩意,嚇死本姑娘了。’


  彩彩一般不喜用武力解決問題,她拿出袋子裏的兩個銀幣放在桌上,“掌櫃,您看這個可以嗎?”


  “姑娘您這,這,這好像”喝口茶給那麽多錢,怕不是這姑娘腦子不好使吧掌櫃想拿,卻也不敢伸手去拿。


  “我相公家有錢,您就別客氣了,收下吧,我們也當是買個故事聽聽。”莫彩彩硬把桌上的銀幣塞到掌櫃手裏。


  (相公?林野不置可否。)

  “小人看您幾位也是極其麵善之人,這就給您幾位講講我們金葉鎮的事兒吧。”掌櫃把手裏的銀幣收到懷裏,拿了張板凳在他們旁邊坐下,開始絮絮叨叨的講這個鎮子上發生的怪事。


  話說這鎮子原本也是繁華之地,特別是鎮中心的朗家三天兩頭的就宴請江湖豪俠來家裏做客。朗家老爺商賈出生,娶了個夫人卻是江湖中人,老爺疼夫人呐,大事小事都對其言聽計從。朗夫人也並非嬌滴滴的女娃,既出生於江湖,自然是有江湖中的一二好友的。江湖好友都說朗夫人嫁了個老好人,有的甚至長期留宿在朗家。朗老爺自然是不會趕人的,而朗夫人不開心了,她現在是朗家當家主母啊,事事都應為自己家著想。朗夫人下了逐客令,並聲明夫家也不是做慈善的,來了即是客,招待個一兩天意思意思,打算住長期的,鎮上有客棧,可以住那兒去。江湖中人各個都愛麵子,聽罷也就都搬走了。不知打哪兒傳出的消息,鎮子上最老的一顆金葉榆樹根開始枯萎了,鄉親們都說不吉利。


  朗家夫婦的小兒子也在這時從外麵遊學歸來,還帶回了他的師姐。小朗公子對他師姐甚是著迷,這點和他的父親一般無二,都是癡情的種。師姐著實也長得美豔動人,而朗夫人並不認同兒子的眼光,也許女人看女人才是最準的。可兒子喜歡啊,任夫人怎麽說都非要娶師姐不可,若不同意就離家出走再也不回來。這可把朗夫人急壞了,迫不得已隻好同意這門親事。


  二人於良辰吉日舉行婚禮,朗夫人雖不高興,但也是邀請了江湖上的好友前來觀禮,朗老爺更是擺了00桌流水席宴請鄉親們來共同見證兒子的幸福。


  在小朗公子的婚宴後,小夫妻兩的師傅突然前來拜訪,還跟朗夫人說道能否在府中借助半年,實在是心疼徒兒,也想把一身本事傳授給小朗公子。朗夫人自是萬分感恩,特地安排了上房給師傅居住。朗家上下對這個風仙道骨的師傅也是極其的尊重。哪知在某個月黑風高的夜晚,這位師傅與新娘子幽會之時被朗夫人碰個正著,這可把朗夫人氣壞了,朗府上下可對這二人不薄啊。小朗公子得知後氣的口吐鮮血,當場昏厥。朗老爺受不得這個刺激,也差點暈過去,還好朗夫人先下手為強,將二人先行關入後院柴房,命家裏奴仆嚴禁外宣。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啊。總會有幾個不長眼的長舌婦,使鎮上的人都七七八八的知道了個大概。


  關在柴房的師徒二人雖成了階下囚,但也沒閑著,整天想著怎麽謔謔朗氏一家。沒曾想這天朗家的傭人來給他們送飯,被他們放毒給迷暈了,他們就趁機溜了出去。兩人也不傻,知道出去也走不遠,架著自己身上有些本事,不像上次那般沒有準備,這回用上了,把朗家上下都給迷暈了。你說你偷取人錢財也罷了,為何要害人命。這兩個作惡多端的拿完值錢的東西,居然放了一把火把朗家燒了個精光。大火是連燒了兩日啊,鎮上的人都敢去救火,才把小朗公子從碎瓦粒中抬出來,而朗家夫婦卻葬生了火海。


  小朗公子被救出來後左半邊臉盡毀,整個人性情大變,平時隻會呆呆的看著燒成灰燼的朗府。直到他母親江湖中的朋友聽說了這事前來探望他,並將他帶走。從那以後沒多久,聽村裏的王小蛋說他在進鎮的路口見到了一個長相貌似朗公子的人,大家都不相信,任誰也不會再回到這個傷心地來吧。不過奇怪的事接二連三的發生了,鎮上的年輕人不知著了什麽魔,每日不願再在地裏幹活,成天成群結隊的往後山上跑,家裏老人問起,他們隻說是受高人指點,後山上的金葉榆結的果子能夠賣大錢。等他們將山上的金葉榆都摘了個金光後,連葉子也沒留下,一並伐了個幹淨。既然都收獲頗多了,那自然能賺到很多錢咯,他們去尋那為尋那為高人,誰知高人又繼續說,他隻是個中間商,如若每次都來這收怕果子,還需鄉親們繳納一定的差價費,不如與他一同前去直接賣給上家,這不還省了鄉親們一筆錢嘛。鄉親們都很淳樸,頓時覺著高人就是高人,覺悟都比小老百姓高出一大截。大家夥回家與家人告別後開開心心收拾行囊就跟著高人遠走他地了。


  賣個東西能需幾日光陰?當時出遠門的年輕人都將近大半年沒有回來過了,家裏人發現不對,不會連一個人都不回來看看家裏情況的吧。鎮上的人都感覺事情不妙,於是派了鎮上唯一留下的年輕時候的涼茶鋪掌櫃前去城裏報官。城裏的衙門就派了兩三名衙役跟著掌櫃回到鎮裏查看情況,幾人一同去了後山,發現金葉榆都已枯萎落敗,已經沒有了當年滿地金黃的場景,令人唏噓。衙役問詢了當時出走的年輕人的家裏老人,然而得到的答案千篇一律,都是說跟著高人走了能賺上大錢。至於那位高人是何方人氏,長什麽樣,有什麽特征,大家都說不知道,高人頭戴氈帽,並未看清真容,行事也頗為神秘。就這樣,衙役走了個形式,草草下了定論,恐是年輕人喜愛外麵的花花世界並不願意再回到家鄉來了而已。


  鎮上的老人當然不信這番唬人的說法,他們中有人提議請個道法高深的修士來看看,修士被請來後給鎮子上貼了很多符咒,還說那些年輕人都被鬼迷了心竅了,等過些年會回來的。


  掌櫃講到此處,長長的舒了口氣,端起茶杯一咕隆喝光了。他舔舔嘴唇,有點意猶未盡的感覺,好些年沒有人來這裏聽他說這些話了。


  “掌櫃,那有人回來過嗎?”莫彩彩托著腮歪著腦袋,問到“你們請來的修士起作用了嗎?”


  “暫時還未回來過一人。但是先生說了,得等些年,必定會回來的。”


  “這話你們也信?”彩彩開始‘佩服’鄉親們的智商。


  “姑娘休要胡說!”掌櫃最受不得別人激他,他拍拍胸脯,好像他就是那名修士般,“先生說過的話豈能有假!”


  彩彩剛想反駁,林野攔住了她,對她使了個眼色,讓她別再刺激掌櫃。


  “天色不早了,我們先回去吧。”林野站起身,又給了掌櫃兩個印幣,“掌櫃辛苦了,這是茶錢。”


  掌櫃笑眯眯的收下錢,“三位慢走,若是再來金葉鎮,可直接來找小人,小人帶您幾位逛逛。”


  莫彩彩點頭回應,還想再說兩句,林野愣是沒給她機會,拉著她的手就走,心宿也立馬跟了上去。三人乘夜色未深,快馬加鞭的趕回客棧。金葉鎮上的事雖和疫情無關,可事有蹊蹺,走丟一個是常事,走丟一鎮子的年輕人可就百聞不如一見了。林野越想越覺著哪兒不對,他要回去和林知再商量商量。


  junxdaiworuch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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