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城之行

  出宮的第二日,林野一行人來到位於王城南邊的第一個城鎮,岐城。這座城市遠比彩彩想象的富饒,街道上的店麵也沒有因為連日的大雨顯得門丁冷落,每家依然在笑容滿麵的迎客。莫彩彩不會騎馬,出發前就自覺地跳上了林野的坐騎。一同出來的還有心宿,她在路上臉色就沒給過彩彩好臉色。彩彩覺著沒必要去理會這般小肚雞腸之人,故一路也都沒搭理過她。覃可可自是站在她這邊的,偶爾彩彩會想和可可同乘一匹馬,林野會說‘你兩騎一匹,那馬死的會很快喔。’這是諷刺她兩胖?覃可可擼起袖子就想上去揍他,林知比她卻要快上一步,已經一腳踹上了林野。於是乎兄弟兩你一腳我一腳的踹的不亦樂乎。彩彩汗顏,男生的幼稚程度和長相是不成正比的。一旁默默無言的心宿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眼裏閃過一股寒意。


  幾人都沒有帶侍從,王上吩咐過他們這次即是一場對他們的考驗,凡事都需要自己親力親為,方能做好迎難而上的準備。然而在彩彩看來,這個人族的大王定是看不過去,兩個兒子平日裏無所事事,找點事來讓他兩感覺感覺老子的艱辛,撫平一下心裏的平衡感。


  趕路的時候彩彩都在林野懷裏窩著,談不上有多辛苦,等到飯點吃飯之時,林野又會從包裏拿出點心來給她充饑。可可說,還沒見過老二如此的貼心。彩彩心裏自是美滋滋的。這不,終於到了城鎮,可以找家店住下來,歇歇腳的同時順道再在這裏研究下出宮的目的。林知看中一家店麵十分豪華的客棧,其他幾人認為你大殿下給錢的話住哪兒都是可以的。


  現在這個光景出來辦事的人沒有多少,客棧的房間可任君挑選。林知遵從自己平時奢靡的規格,豪邁的訂了五間上等房。而覃可可站出來說要和彩彩一間房,借口是自己一人在陌生的地方睡不著,得有熟人在側。莫彩彩沒有意見,她樂得晚上有人陪她聊天。林知撇撇嘴,隻好留下了四間房。一切打點妥當,幾人都各自回房休息,晚上吃飯的時候再商量接下來的行程。


  “上等房果然是上等房啊……”莫彩彩四處打量著她和可可的房間,毫不吝嗇的讚美“這房間的布置比小野的寢殿還豪華些呢,這門簾上的玉珠盡像真的一樣翡翠奪目。”


  “祈雲殿是整個王宮裏眾所周知的樸素,也就你覺著那好了。就祈雲殿那樣的,哪配的上老二的身份,老二也是,也不知道把自己的窩給修繕修繕,成天板著張臉,虧你喜歡這樣的木頭梆子。”覃可可大大方方的在彩彩麵前詆毀著林野的住所,她第一次跟她父親去到祈雲殿,是幫林野治病。她深深記得初見之後,回家路上就同父親交流,二殿下是不是大王親生的,怎麽住的地方如此的平凡,都比不上她住的小院子。覃相啪噠給了她後腦勺一記,讓她別亂說,小孩子家懂什麽。然而在她心裏仍覺著林野就是窮。


  “你不懂,不夠豪華不代表不能彰顯他的身份,林野那樣的神仙人物,給他一座茅草屋也會使得那茅草屋金光閃閃。”


  “祖宗,你可快別說了,我臉皮就夠厚了,跟你一比,自愧不如啊。”


  “哪有哪有,本姑娘最是臉皮薄了,不信你摸摸。”


  “那我就不客氣啦!來吧,小美人!”


  覃可可大搖大擺的往彩彩走去,作勢要將其推倒,彩彩假模假樣的往後退著,邊退邊喊“救命啊救命啊,覃大小姐強搶民女啦!”


  “哈,哈,哈,快讓本小姐一親芳澤…”


  “哈哈哈……”


  兩個姑娘在房裏玩的不亦樂乎,也不知隔壁房裏的林知和林野都在聽牆角。林知耳力是不如林野的,他運起功聚精會神,還是把一牆之隔的可可房間裏的動靜聽的一清二楚。林野就沒那麽多麻煩,他們兄弟二人的房間的分別在可可她們房間左右兩邊,他自是坐在那裏喝茶就聽見了隔壁的聲響,把兩人的小動作也聽的明明白白,當他聽見可可要去親彩彩的時候,口中剛喝進去的水,噗一下噴了出來,‘覃可可你還敢親她!誰給你的膽子?!’


  在林野房間的隔壁住著的是心宿,她獨自坐在床榻上,手裏絞著父親臨出門前交予她手上的靈符,父親對她講,兩位殿下是人族的未來,不管發生什麽,都要護他們二人周全。心宿深知自己承擔的責任,她不能和覃可可一樣瀟灑自如,她是人族的聖女,“嗬,聖女。”她慢慢捏緊手裏的符咒。


  已是傍晚時分,在房裏休息的幾個人除了心宿都紛紛下了樓,等待林知的‘款待’。林知早在這家店的後廚吩咐了一桌子的菜,在他的主觀意識裏,吃住是人生最馬虎不得的。菜肴都上齊後,林知首先就夾起一塊扣肉往可可碗裏扔。


  “覃可可,多吃點,你看你都瘦成什麽德行了。”


  “多謝大殿下的厚愛,臣女惶恐。”覃可可眼皮都沒抬一下,顧自把碗裏的肉推到碗的另一邊。


  林知裝作沒看見她這個小動作,繼續夾菜到她碗裏,轉眼可可的碗就給堆滿了。


  “喲……”莫彩彩在桌子底下戳戳覃可可,壞笑著在他兩之間瞟來瞟去。


  可可咬咬牙把自己的碗換給了彩彩,彩彩深感承受不起,把那碗又推給了林野,林野看了一眼,也不說話,夾裏碗裏的肉就放進了嘴裏。


  “你給我吐出來,我又不是給你夾的。”林知眼冒火星的上去搶碗,林野吧唧吧唧連忙多吃了幾口,轉而兩眼無辜的看向他,意思是你能拿我咋滴?


  這麽可愛的林野讓莫彩彩看的雙眼直冒愛心,她就眼巴巴的盯著他看,直到當事人感覺後腦勺好像有一股濃濃的酸臭味兒……他轉過頭,把彩彩的小腦袋別了過去,“專心吃飯。”


  “好叻!”彩彩乖乖的照做。


  再看林知這邊,此人已經放棄抵抗,他自我安慰,就當喂了豬了。可可自是沒理會他的落寞,她同彩彩邊吃邊聊天,甚是愉快。


  晚飯後,幾人去林知房裏商量接下來的事情,林野經過心宿房間的時候也順便喊上了她。莫彩彩心裏嘀咕,喊她幹嘛啊,礙眼極了。


  “林知,你可真會享受啊。”


  彩彩進門就看見林知的房間裏額外的多出了一副別致的茶具,這貨在外麵辦事還過的如此瀟灑,真真是個養尊處優的主。


  “喝茶是個講究活,你不懂。”林知說著便倒了一杯茶遞到可可麵前,此等殷勤讓彩彩好生佩服。


  可可倒也沒像吃飯之時距他以千裏之外,她端起茶杯,細細品嚐。“好茶,好茶。”


  喔喲,原來這覃可可是愛茶之人,難怪林知出來也要帶上茶具。莫彩彩心中啞然,果真是林大殿下放在心尖上的人。


  林野和心宿見怪不怪的兀自端起茶杯喝茶,他們本就知道這一對的相處模式。


  “明日,我和彩彩、心宿前往城北的金葉鎮視察民情,林知和可可就在城裏四處走走。”


  “可以,明日早晨出發,吃晚飯的時候必須回來,不可在外麵過多逗留,以免召開沒必要的麻煩。外麵的疫情還未出現,但也要格外小心,不可大意。”


  林知改變平時吊兒郎當的樣子,一本正經的與林野說著明日之事。林野也放下對他的習慣性的嘲諷,很多地方也並未故意唱反調。莫彩彩好奇的問了句“金葉鎮裏麵有很多金葉?”


  覃可可給她解釋道“金葉鎮以前一直是盛產金葉為名,最近這幾年金葉榆不知怎的都逐漸枯萎,這古鎮就沒落了。”


  “還真有金葉啊…你們繼續繼續吧。”


  林野點點頭,和林知繼續剛才的討論。


  就這麽說著說著,不知不覺已過了半夜,莫彩彩已趴在桌上睡著了。她是怎麽回房間的也記不清楚了,揉著迷朦的雙眼,隻聽見有人在她耳邊說,睡吧,小東西。她迷迷糊糊的應了聲,就又睡了過去。


  第二天清晨,莫彩彩早早的就起來做起準備,把行囊裏的錢袋拿出來放在了身上,還拿起一個小布袋子,笑嘻嘻的塞進衣服裏。


  “放什麽寶貝呢?”剛睡醒的覃可可軟啪啪的往彩彩身上一靠。


  “當然是好東西了,救命神藥喔!”彩彩神秘的朝她眨了眨眼。


  “哼,了不起了不起,不行不行,我還得繼續睡一會兒,你昨晩睡的舒服,老二把你抱在懷裏,看你流口水那樣,我都嫌棄你。”


  “什麽?什麽抱?你先別睡,你告訴我昨晚我怎麽睡到床上的?”


  “哎呦哎呦,好,我說我說。我們昨日還在商討事情之時,你聽著聽著就睡著了,林野當時就抱起你回到我們房間了,還陪了你一會,哼,我站在門外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


  “原來是這樣啊……”


  “莫大姑娘,我可以繼續睡覺了嗎?”覃可可把莫彩彩往門外推,“你好走了,再不出發,你家林野就要跟心宿那丫頭跑了喲。”


  莫彩彩被推出門後,轉身就敲起林野的房門,林野早在門口等著了,不等她敲完就開了門。“彩彩,下去先吃點東西再出發,心宿已經在下麵等我們了。”


  “好。”彩彩上前主動牽起林野的手,“小野,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林野默然不語,也不甩開她的手,就這樣讓她拉著下了樓。


  這一切被在樓下坐著的心宿看在眼裏,她握了握手中的劍,不再往樓上看去。


  三人吃完早飯,就馬不停蹄趕往城北。


  junxdaiworuch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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