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每一扇門後
蘇樂所指的也正是他們，所以並沒有否定，然而羅蓋特卻難得的露出了一絲笑容。
“你嚐試過去了解……使徒嗎？”
“了解使徒？”
蘇樂一時間並沒有理解羅蓋特話中的意思，不過就在他剛剛打算回答的時候，卻是突然一怔，心中好像是有一扇看不見的門被打開了一樣。
了解使徒？
所謂的使徒，不過就是被灌注了大量生命的普通人。
萊特希是最初的使徒，米可·白也是使徒，羅蓋特同樣是使徒，雖然他們的體內所蘊含的生命數量不同，但是他們都是人類。
而剩餘的使徒，他們並沒有什麽不同。
使徒隻是代表著擁有著獨特**的人。
萊布拉代表著**的衝動，洛斯洛代表著無比的厭惡，肯格則是至高的傲慢。
除去他們外，還有一個人，那便是失去了理智的奈爾·達納斯，她所代表的應該是憤怒。
剩餘的其他人，蘇樂並不知道他們代表著什麽，因為那些使徒的身份都並非是固定的。
張笑，千鳥，目黑，傑奇洛，伊洛，甚至是安達曼都成為過使徒，這就說明使徒並非是必須的某個人。
而這說明了，使徒也不一定是想要成為使徒的人。
他們隻是普通人，雖然身負特殊的能力，但是仍然隻是這個世界普通的一份子。
“明白了嗎？他們並不是永駐之神的仆人，甚至不止是他們。”
“不止是他們.……”
蘇樂沉吟了一下，隨後突然抬起了頭，就好像之前心中的那扇門打開的更大了一樣。
羅蓋特所說的沒有錯，不止是使徒不屬於永駐之神，這個世界，甚至是上一個世界中的人，都不屬於永駐之神。
“這就是萊特希在做的事情嗎？”
蘇樂出聲對羅蓋特問道，而羅蓋特並沒有立刻回答，隻是笑了笑，輕輕推了一下臉上的眼鏡。
“我已經成功了，萊特希也在嚐試按照我的方法在了解那些生命。”
“原來那些生命都是可以溝通的嗎？”
蘇樂現在已經大約明白了，而他所指的‘那些生命’，都是使徒體內的生命。
包括其他使徒體內的一個城市的生命，以及萊特希體內的那些生命。
蘇樂本以為這些生命隻是單純的生命，一種能量，但是此時他才反應過來，那些生命都是鮮活的，有意識的。
這也是為什麽當初蘇樂在上一次的時間線中，依靠‘死境之門’毀掉了體內大部分的生命後，那些生命便不再與自己有任何交流與溝通。
而此時這一切都還尚未發生，蘇樂也非常恰好的做出了一個很重要的決定，那就是盡可能避免自己體內的任何一條生命死亡。
隻有這樣，才能夠保證萊特希在體內和每一條生命進行交涉，讓他們成為自己的助力。
而即便是這樣，蘇樂也不知道時間是否夠用，但是他唯一能夠做到的，就是保護好自己的身體，同時盡可能的召集助力，幫助自己對抗永駐之神，或者說，是對抗深紅之王。
“你和自己體內的生命進行溝通了嗎？”
蘇樂想到這裏，之前的疑惑基本上已經全部解開了，心中的烏雲也好像散開了不少，轉頭看著羅蓋特出聲問道。
而羅蓋特則是依舊靠在門口，藏在鏡片後麵的眼睛看不清他的想法，不過他的聲音倒是依舊平穩。
“我隻有一條不屬於我的生命，她……”
羅蓋特的話並沒有說完，不過蘇樂卻從他的隻言片語中，印證了自己的想法。
羅蓋特體內的生命，真的如同想象的一樣，應該就是他的愛人。
“算了。”
蘇樂並沒有等到羅蓋特講述自己的過去，隻是見他歎了口氣後，便改變了話題。
“你不用擔心我，也不需要擔心米可·白，我們會處理好自己應該處理的事情，而你隻需要思考自己該如何去做，才能夠改變未來就好。”
“嗯。”
蘇樂出奇的沒有再和羅蓋特爭執，隻是點了點頭，接著想了想後，這才說道。
“維奇多特的事情基本已經處理完畢了，接下來我要去幾個地方，希望你能夠幫助我。”
“你想去哪裏？”
“我想想……”蘇樂沉默了一陣，像是在思考自己的去處，借著這才說道。
“從最遠的地方開始。”
……
大約四天後，隨著機械車的緩緩停下，蘇樂慢慢走下了車。
隻是一個不算太熟悉的城市，不過這裏也是蘇樂第一次單獨來到的城市。
巴堡山城。
這個城市同樣是靠近這個世界邊界的城市，隻不過出於維奇多特的對角，所以說是最遠的地方也沒有問題。
而這個城市也是與蘇樂原本世界最為相近的城市。
蘇樂已經托羅蓋特向這裏傳達了來意，因此他在走下機械車後，附近的警衛隻是遠遠的對他示了一下意，沒有人主動靠近。
這也是蘇樂的意思，他讓羅蓋特告訴八寶山這邊，自己是來這裏處理一項秘密工作的，不需要任何人幫助，甚至是最好不要有任何人接觸自己。
這也不算是謊言，因為蘇樂的確是來執行秘密任務的，隻不過他的任務並不是為了終端，而是為了自己。
相比起維奇多特，巴堡山的天氣似乎更加惡劣一些，常年處於陰天的狀態，半空中下著細細的赤雨。
蘇樂對這個城市還有印象，所以他非常機智的特意帶了一把雨傘。
雖然淋雨也無所謂，不過現在的蘇樂為了防止自己的身體出現任何問題，他必須要做好各種準備。
現在的他已經和之前不同了，即便是不會死亡，但是隻要有生命損耗，都有可能會讓計劃失敗。
此時蘇樂也聯係不到萊特希，所以不知道萊特希那邊的進度如何，他必須要謹慎行事。
“希望順利。”
心中暗暗的想著，蘇樂這才看向了周圍。
此時他已經從車站走了出來，站在巴堡山的街道上。
這裏的行人並不算少，看來陰雨天氣並沒有影響太多人，隻不過蘇樂並不方便向他們詢問。
畢竟‘加納’雖然是一個大型組織，但是對於普通的市民來說，大多數人都沒有聽說過。
而自己想要拉到加納作為自己的助力，也非常不容易。
甚至現在對於蘇樂來說，最重要的是尋找到加納的所在地。
“現在的時間是.……”
靠在街邊角落處，蘇樂一手撐著傘，另一隻手握著自己的手杖，靜靜地思考著。
從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天開始算起，自己在維奇多特待了五天的時間，第六天才從維奇多特出發，期間耗費了四天的時間，也就是說這是自己再次來到這個世界的第十天。
而自己第一次來到這個世界，則是第一天就遇到了修斯他們，然後第二天被帶到了放逐者圖書館，接著接到任務前往利布塞爾處理機械女孩的事情。
那件事情有些複雜，雖然當天就已經解決，但是因為一些意外，自己被關在了利布塞爾的警局中，後來在伊麗絲的幫助下才逃走。
這也就來到了第三天，自己再次與修斯相遇，接著趕往了最近的金城，也遇到了張笑他們。
接著當天晚上回到了放逐者圖書館，接到命令，第四天才出發前往巴堡山。
如此來說，自己應該是無法像是當初一樣，按照原本的軌跡找到本傑明他們，但是有一點是蘇樂無法估計的。
那就是，自己當初究竟昏迷了多久。
從第一天玩了一出‘父慈子孝’的戲碼後，自己便暈了過去，再醒過來就已經是在放逐者圖書館了。
這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麽，蘇樂不知道，所以他也不敢保證自己真的隻昏迷了一夜。
而到了如今，蘇樂還想起了一個人，那就是德納警官。
那個警官是為了調查‘死亡賭注’的事情，才會才陰錯陽差之間，和自己一同進入了巴堡山的鬥獸場。
隻不過當初在前往那裏的時候，蘇樂被蒙住了腦袋，所以根本就想不起來當初的路線，此時也沒有辦法找到。
不過即便這一次自己沒有作為放逐者圖書館幫助德納，那麽或許意味著一切都還沒有發生。
這隻是一種猜測，不過蘇樂還是決定試一下。
想到這裏，蘇樂迅速抬起了手，站在路邊稍微等了一會兒，終於攔住了一輛沒有載客的馬車。
“您好先生，請問您有事嗎？”
馬車上的人看著蘇樂問道，看樣子他似乎並沒有把蘇樂當成乘客，畢竟蘇樂，或者說萊特希的外貌實在是太過具有欺騙性，估計當初萊特希成為使徒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成年，所以才會保持現在這種樣子。
不過現在控製這個身體的可是蘇樂，所以他也沒有刻意保持萊特希的身份，隻是迅速撐著馬車的門，輕輕一躍登上了馬車。
“去巴堡山殯儀館。”
這是當初德納警官所報出的地名，蘇樂還記得自己就是在這個地方見到的‘報亡師’古斯塔夫。
所以為了賭一把，蘇樂決定直接去那裏，看看能不能找到報亡師，在通過他進入當初的鬥獸場，找到本傑明·艾杜。
不過在聽到蘇樂說出這個地名後，那個車夫卻是一愣，似乎很奇怪的樣子，嘴裏嘟囔了一句什麽。
這也多虧了亞蒙已經醒來，蘇樂能夠掌握亞蒙的一些特征，要不他還真聽不清對方說了什麽。
“怎麽今天這麽多人去那個晦氣的地方？”
那個車夫的話，似乎提醒了蘇樂，在自己之前，還有很多人乘坐這輛車前往巴堡山殯儀館。
正常來講，那個地方不應該會有很多人去，而既然有很多人，這就表示著那裏出了什麽問題。
想到這裏，蘇樂也沒有說話，隻是默不作聲的靠在馬車的車廂中，靜靜的思考著。
而那個車夫也沒有再廢話，反正他也不在乎會發生什麽，因此隻是揮動了一下手臂，用馬鞭抽到了一下馬，接著調轉車頭，朝著來時的方向跑去。
這一路並沒有什麽可說的，不過就在馬上到達目的地的時候，蘇樂卻突然發現了一個值得注意的事情。
有另一輛馬車與蘇樂乘坐的這輛馬車擦肩而過。
這並沒有什麽特別的，畢竟在這個世界，馬車就是唯一的交通工具，但是讓蘇樂引起注意的，是那輛馬車上的人。
那是一個女人，雖然隻有一瞬間的錯身，蘇樂也沒有看清對方的相貌，但是那金色的高馬尾，頭上戴的黑色禮帽，以及獨特中帶著一絲瘋狂的氣質，這一切都讓蘇樂想起了一個人。
‘城市滑頭’——塞莉特·斯萊克！
蘇樂並沒有忘記，自己第一次見到塞莉特，就是在巴堡山見到的，而既然這一次自己沒有加入放逐者圖書館，那麽肯定會有代替自己的人來這裏處理‘報亡師’的事情。
因此，最適合的人選，自然就是本就在巴堡山的塞莉特。
想到這裏，蘇樂迅速起身，拉開了馬車車廂的小窗戶，對著前麵的車夫出聲說道。
“麻煩您轉一下頭，跟上剛剛經過的馬車。”
“啊？”
那個車夫微微一愣，似乎沒有反應過來，不過蘇樂並沒有和他詳細解釋這些，隻是隨手掀開了衣襟，在那個車夫麵前晃了一下，接著催促了一句。
“趕快！”
“哦，好！”
說實話，那個車夫其實什麽都沒有看清，他隻是注意到蘇樂的動作，接著便腦補出了一出便衣警察抓捕逃犯的劇情，因此精神狀態也明顯比起剛才好上了不少。
“我說，小兄弟，看不出來，你的身份不一般啊。”
隨著車夫將馬車調轉方向，那個車夫還和蘇樂搭起了話。
而蘇樂自然也知道這個車夫想的是什麽，畢竟他剛剛的動作，就是刻意做樣子，所以也隨口接到。
“還成吧，不過你放心，我肯定不會讓你受傷，你隻需要慢慢跟著那輛馬車就好，不要太靠近，但是也別跟丟了就好。”
“好嘞，小兄弟，我跟你說你別不信，我可是巴堡山最厲害的車夫，曾經載過的人，都超乎你的想象。”
“那還真厲害啊。”
蘇樂此時並沒有什麽心思和這個車夫閑聊，不過這個車夫卻好像沒有看出蘇樂的想法，依舊是一邊揮動著馬鞭，一邊出聲道，而他接下來的話，卻讓蘇樂突然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