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機械之城
隨著門緩緩打開，一股味道逐漸飄了進來，而嗅覺靈敏的萊特希，第一時間便反應過來，這股味道，並不是赤潮的鹹腥味！
這是一個伴隨著鐵鏽的機油味，但是這個鐵鏽又並非是一般的鋼鐵生鏽，而是一股非常熟悉的金屬味道。
基本上不用萊特希去回憶那種金屬，因為當他走出電梯的那一刻，便已經看到了。
銀色的未知金屬。
不是一塊，也不是某件物品，而是……整個城市！
這是亞曆山大城，這個世界的中心，終端的總部，也是永駐之神存在的地方。
整個城市大不大，萊特希感覺不出來，不過他卻能知道一點，那就是在自己目光可及的一切地方，都是這種製造出自己手杖的那種銀白色金屬！
地麵，房屋，建築，包括城中的一些雕塑擺設，全部都是由這種銀白色的金屬製造而成的。
而作為終端的總部，亞曆山大城自然不可能有那麽多無關的人存在。
因此，這附近並沒有居民，更沒有路人。
雖然這是一片類似住宅區的地方，但是屋子卻隻像個擺設一樣。
抬頭望去，不知為何，這個城市並沒有霧氣，因此萊特希能夠很輕易地看到，頭頂處的太陽很暗，甚至顏色有些發紅，這導致他的視線之中也染上了一抹紅色。
“歡迎歸隊，噬火者與潘多拉。”
就在萊特希正在觀察這個城市的時候，一個聲音突然傳來。
順著聲音望去，萊特希看到了一個算有過一麵之緣的人。
那個人帶著一個黑色的圓邊禮帽，膚色蒼白如同沒有鮮血一般，身上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雖然外表彬彬有禮，但是卻給人一種神經質的感覺。
這個人的代號叫做瘋帽商，還記得當初修斯帶著萊特希第一次進入放逐者圖書館的特遣機動隊總部時，這個人就在房間中。
劉恒在見到這個人之後，臉上的表情沒有什麽變化，好像猜到了會有人在這裏接應一樣，隻是語氣平緩的出聲問道。
“伊洛他們在哪？”
這個問題同樣也是萊特希想要問的，因為他剛才掃視了一圈，都沒有在亞曆山大城中發現其他人的存在，並且剛剛送兩個人來到這裏的傳送電梯，此時都已經陷入了銀白色的金屬地麵，連一絲縫隙都沒有留下。
“跟我來。”
瘋帽商的語氣充滿了紳士的感覺，隻見微微頂了一下頭上的禮帽，接著右手上抬，像是虛空捂住了什麽東西一樣，下一刻，一根黑色的手杖便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這個動作就像是魔術師在變戲法一樣，而瘋帽商的動作，也如同一個魔術大師一般，臉上帶著誇張的笑容，手杖一轉，明明沒有觸碰到他的身體，但是卻能夠平穩的轉動好幾圈。
接著，隨著手掌轉動的殘影，空間變得一陣扭曲。
萊特希隻覺得眼前一黑，還沒等他明白發生了什麽的時候，光芒再一次出現，而他和劉恒所在的位置，卻已經發生了改變。
這裏像是一個很大的廣場，周圍有很多人，大部分的都穿著厚重的防彈衣，頭上戴著鋼盔，看不出來他們的相貌，不過從這身打扮來看，他們大多數都是放逐者圖書館的士兵，而且許多人還是九尾狐小隊的一員。
從人數上來看，這些士兵大約有幾百名的樣子，而在萊特希他們的身旁，還有許多人。
與那些士兵不同，這些人並沒有穿著厚重的衣服，不過他們身上那藍色的長衫，以及長衫上的符號，已經表明了他們每一個人的身份。
這些人，全部都是特遣機動隊的各隊隊長！
許多人都是萊特希未曾見過的，因為自己加入放逐者圖書館的時間很短，因此也和他們沒有太多的交集，不過許多熟悉的麵孔就在身旁。
紅右手——伊洛，白兔——莉莎，教授——帕特裏克·斯圖爾特。
所有放逐者的特遣機動隊成員，此時已經都出現在了這個城市中，唯獨，少了兩個人。
那兩個人是‘觀鳥者’與……‘非禮勿視’。
他們兩個人同樣也有自己所屬的部隊，隻不過由於隊長無法到場，所以他們的兩支部隊，已經全部交由給九尾狐的隊長耶利哥來指揮了。
而此時廣場中的這些士兵，很明顯並非是全部，因為萊特希可以很輕易的看到，在自己所處的地方之外，還有許多與之相似的廣場，每一個廣場中都有幾百名放逐者圖書館的士兵。
這似乎是一場蓄謀已久的戰爭，不然這麽多人也不可能在這麽短時間內，集體一同出現在這裏。
具體放逐者圖書館用了什麽方法，萊特希並不清楚，隻不過他能夠猜到一點，那就是終端一定有放逐者圖書館派進去的人。
等等……想到這一點的同時，萊特希也突然反應過來自己一直以來忽視的一個細節。
既然放逐者和終端同樣都是在這個世界上存在已經的組織，那麽雙方肯定互相知道對方的底細。
假如放逐者能夠將自己的人放入終端內部，那麽相對應的，終端中應該也會有放逐者的人。
這樣一來，雙方的信息基本上是對等的，因此即便是為了表麵的和平，也不應該發生如此大規模的戰爭。
那麽如此說來，這次放逐者和終端的戰爭，應該有雙方都在默認的情況下發生的。
這樣做會有什麽好處嗎？
除了死人，或許就隻剩下死人。
無論哪一方能夠獲得勝利，最終都會死去很多人。
而死人.……
“難道是……使徒？！”
萊特希突然回憶起了張笑那個時候的事情，還記得當初萊布拉製造使徒的方式，就是將大量人類的性命，灌注到一個容器之中。
而那個容器並不所謂，重要的是，必須要有大量的性命消失。
想到這一點之後，萊特希莫名的覺得心中一涼，好像自己觸摸到了什麽線索一樣。
而這個線索，則是與當初修斯調查的事情有關。
這場戰爭，是故意發生的！
“你就是潘多拉吧？”
就在萊特希想到這一點的時候，突然有一個人的手落到了他的肩膀上。
這個動作頓時讓萊特希的身體顫抖了一下，並不是因為驚嚇，而是因為萊特希在自己被觸碰到之前，什麽感覺都沒有。
雖然自己剛剛有些走神，但是萊特希到現在為止，一直擁有著如同野獸一般的感知能力，這種感知能力似乎是來自亞蒙身上的。
不過就算是心不在焉，萊特希也能夠隨時感受到周圍是否有人靠近，然而在自己剛剛被觸碰到之前，他甚至都沒有感覺自己的身邊有人。
身體下意識的後撤開了一步，脫離了那隻手，接著萊特希轉頭看向了身後。
身後站著兩個人，其中一個是伊洛，他依舊是穿著那身藍色的放逐者製服，臉上的表情淡漠，靜靜的看著萊特希，察覺不到他在想些什麽。
而在他旁邊的，則是一個穿著白色大褂的男人。
這件衣服很眼熟，在不久之前，萊特希曾經在放逐者圖書館中的那個自稱傑克的男人身上見過。
“你加入的時間很短，所以不認識我也很正常，不過不用緊張，我們.……不是敵人。”
那個男人微微頓了一下，接著臉上露出著溫和的笑容說道。
他看上去大概四十來歲的樣子，長相普通，臉上有一點胡茬，留著金色的短發，雙眼中充滿了淡定與和藹，像是一位充滿智慧的老者。
隻是，這樣一雙眼睛，如果出現在教授那種人的身上很正常，但是麵前這個男人擁有這樣的眼神，卻顯得太過違和了一些。
“這位是O-5議會的一員，也是代表者。”
伊洛的聲音聽起來很冰冷，和他平時那種充滿壓迫感的樣子截然不同。
而那個男人則是依舊帶笑的看著萊特希，出聲繼續說道。
“正如紅右手所說，你可以直接稱呼我為安達曼·斯塔博士。”
“博士你好。”
順著對方的話，萊特希出聲叫了一句，然而對方的笑容卻有些過於熱情，看上去雖然是第一次見麵，但是對方表現的有點gaygay的。
萊特希並不認為這是一件壞事，畢竟對方對自己的熱情與善意似乎並非是裝出來的，而自己似乎有機會向他打聽一下放逐者圖書館與終端的關係。
隻不過，這個想法最終還是隻止於了想法，因為萊特希不能夠保證，對方不是終端的人，他的一切隻是因為他的演技很好而已。
因此，萊特希也沒有說什麽，隻是一言不發的站到了一旁。
而自己和劉恒似乎是最後一個才到來的人。
劉恒早就已經去指揮自己的‘噬火者’小隊，準備不久後的進攻了。
萊特希掃視了一下周圍，卻並沒有發現自己的小隊。
當然，說是小隊，實際上也隻是伊麗絲和古斯塔夫罷了。
這倒也好，畢竟這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而且更危險的是，在這次戰爭之下，還不知道會有什麽隱藏的陰謀正在湧動，如果伊麗絲和古斯塔夫不來，那麽反而倒是安全不少。
“真是一灘渾水。”
此時的萊特希有了一種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感覺，而作為最後一名特遣機動隊的成員，在他來到這裏後，這也意味著與終端的戰爭即將開始。
萊特希轉頭看向了前方。
在遠方，通體銀白色的城市中，有一座看上去如同宮殿一般的建築。
雖然萊特希沒有見過那個建築，但是從那個建築外黑壓壓的一片穿著紅色軍裝的士兵來看，也可以猜到，那就是終端的中心之重，肯格與永駐之神所在之地！
而在那群人之中萊特希很快便注意到了一個人的存在。
那是一個五十來歲的男人，雖然由於距離太遠，看不清他的相貌，但是從他那一身紅色的軍裝，筆直的身材，眾將領之中如同一顆太陽一樣灼目的威嚴感，萊特希也能夠知道，那個人，就是肯格，張笑的父親！
身後的安達曼·斯塔似乎也見到了對麵的肯格，隻見他依舊是麵帶笑意，絲毫沒有戰爭之中，仇人對視的緊迫。
兩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後，安達曼·斯塔這才抬起了一隻手，接著輕輕落下。
或許有很多人都沒有注意到他的動作，但是在他落下手的那一刻，在場的所有放逐者似乎心中都聽到了一個聲音。
“進攻！”
僅僅兩個字，卻像是一柄重錘一樣落在所有人的心中，一時間所有士兵都整齊劃一的舉起了手中的槍，接著瞄準了終端的方向。
這兩個字，萊特希也聽到了，所以他也覺得有些震撼，因為這並不僅僅是一個命令而已，而是一種受到鼓舞的感覺，好像自己變成了一個不知疲憊，不知休息的機器，如果在自己那個世界，所有老板都擁有這個能力，那麽別說996了，就連007都完全不在話下！
話題有點遠，不過安達曼這個能力可遠不止如此，這不隻是讓員工.……不是，讓士兵充滿戰鬥力，更是體現在**上麵。
所有的士兵，甚至包括放逐者在內，萊特希也能夠感受到自己身體充滿了力氣，舉手投足都能夠產生一種與空氣的共鳴感，好像就連感知能力都獲得了極大的增強！
而隨後產生的便是戰意，之間所有的放逐者圖書館的士兵都開始了整齊的行動。
雖然他們大多數手持的武器不同，從槍械到冷兵器都有，但是沒有一個人會選擇後退，所有人都分工明確，槍械類的武器在後方支援，前方則是手持防爆盾的前線人員緩步前行，保護者後方的近戰士兵。
一時間萊特希隻覺得耳旁槍聲大作，刺鼻的硝煙味充滿了整個亞曆山大城。
終端的那些士兵倒也沒有對於放逐者圖書館的進攻而感到慌張，隻不過他們並不是像放逐者圖書館這邊一樣，由普通的士兵打先鋒，反而是正當中的那名穿著紅色軍裝的男人站在人群之前。
那個人便是肯格，即便他身為整個終端最為重要的人，但是卻並沒有退縮，隻是筆直的站在槍林彈雨之前，連腰間的配劍都沒有拔出來，隻是麵無表情的看著放逐者圖書館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