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回溯
“冷靜下來，張笑。”
這個聲音聽起來略帶一絲稚氣，隻不過語氣很冰冷，而且充滿了命令的感覺。
出奇的是，張笑似乎聽到了這個聲音，接著身體一抖，瞬間停止了自己的動作。
周圍那些亡魂好似沒有意識一樣，在張笑停下後，便一擁而上，你爭我趕的附在了張笑的身上，接著融入了他的體內。
看到這一幕後，萊特希下意識的回過了頭，結果卻看到了自己。
不，應該說，是看到了萊特希。
真正的萊特希，萊特希·巴哈。
“你到底是誰？”
萊特希沒有好奇為什麽對方會跟隨著自己的意識出現在這裏，好像這很正常一樣，所以他便直接問出了另一個問題。
而真正的萊特希卻是臉上有些冷淡的搖了搖頭，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隻是輕聲說道。
“時間不夠了，不過我相信，你可以做到。”
“做到什麽？”
萊特希此時有些反感對方和自己玩的‘猜謎遊戲’，便迅速問道，隻是對方好像根本聽不到自己說話一樣。
又或者說，自己的話語，和對方的話語，根本就無法正常傳遞。
隻見真正的萊特希依舊是那副冷漠的樣子，純黑色的雙眸，看著自己，並沒有張嘴，但是一個聲音卻出現在的腦海中。
“你是起始，亦是結束；找到真正的方法，抹除本不該存在的東西。”
“.……”
雖然這句話是真正的萊特希那稚嫩的聲音說出來的，但是在萊特希的心中，卻引起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不是因為自己理解了話中的含義，而是因為自己曾經聽過類似的話語。
從那個將自己帶到這個世界的女人口中！
“你們.……”
萊特希還打算問些什麽，隻不過他的話並沒有說完，周圍的霧氣便如潮水一般褪去，接著身體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感覺，也是一種極其熟悉的感覺。
“出什麽事了？”
就在萊特希正在回味自己體內出現的這股感覺時，劉恒的聲音再一次傳來。
下意識的順著聲音轉頭看去，萊特希這才注意到，劉恒正站在自己的身旁，眉頭微皺的看著自己和張笑。
出什麽事了？
萊特希也不知道出什麽事了，畢竟他剛剛本打算幫助張笑分攤一些壓力，結果剛剛觸碰到張笑的時候，意識就被拉扯進入了張笑的意識世界。
不過就在萊特希正在思考如何回答的時候，張笑的聲音也突然傳了出來。
“咳咳，什麽情況？”
萊特希和劉恒幾乎在同一時間看向了張笑。
當然，則並非是擔心張笑的身體出現了什麽意外，而是在擔心另一件事。
之前萊布拉的話很清楚，她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讓第七使徒誕生，而誕生的過程，就是將之前死在雪倪城的人，注入到一個容器中。
這個容器就是張笑。
此時張笑醒過來後，萊特希和劉恒雖然不擔心張笑受傷，但是卻擔心已經成為了第七使徒的張笑，會做出什麽出乎意料的舉動。
隻不過，張笑卻好像隻是一覺剛醒一樣，一臉傻氣的看著臉上充滿謹慎的萊特希和劉恒。
“你們幹嘛這麽看我？”
被兩個人的視線盯得有些毛發，張笑趕忙從地上爬起來，接著撣了撣衣服上的土，看了看周圍。
“出什麽事情了，你倆怎麽好像更和別人打了一架一樣？”
“.……”
不得不說，張笑的觀察力的確挺強的。
劉恒大概在幾分鍾之前，剛剛用自己的能力，燒毀了一座城的性命，順帶還幫修斯報了仇，並且幹掉了一個永駐之神的第五個使徒。
而萊特希雖然並沒有費多大的力氣，但是卻在張笑的意識世界中一陣撲騰，說累到也不累，基本上就和掉水裏之後瞎撲騰一番的感覺差不多。
“你沒事吧？”
“你知道自己叫什麽嗎？”
萊特希和劉恒的聲音一同傳到了張笑的耳中，換來的則是一臉奇怪的表情。
“什麽意思，我是張笑啊，堂堂終端肯格總統的第十二的兒子，未來的世界管理者，這麽解釋你們能明白不.……哎等等.……”
說到這裏，張笑突然像是回憶起了什麽一樣，迅速轉頭看了看周圍。
“我想起來了，我剛才被一個觸手給摔暈了，然後……你們把那個觸手給解決了？”
張笑見周圍已經沒有之前那個灰色的肉質觸須，並且在教堂之外，由於萊布拉的消失，或者說第七使徒已經誕生，那遮天蔽日的灰色肉塊也已經消失，陽光鋪灑在外麵。
隻不過，雖然現在的情景看上去令人心中踏實不少，但是對於張笑的情況也不能就此忽略。
“你還記得什麽？”
“你現在有什麽感覺？”
萊特希和劉恒兩個人的問題再一次傳來，而張笑則是抬了下眼睛，想了想。
“我記得，我被拽進了這裏，然後好像周圍很黑.……有種惡心的感覺，好像還有人再叫我的名字。”
說到這裏，張笑突然一拍腦袋，接著繼續說道，“對了，我還做了個夢，夢裏有好多我從來沒有見過的人，他們說要當我的臣民，雖然我肯定能夠成為未來的世界管理者，但是來路不明的人我也不能收對不對？”
出聲問了一句後，張笑也沒有等回答，又自顧自的說起來。
“就在我打算拒絕他們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一個聲音，他讓我答應這些人，然後我就莫名其妙的愣了一下，接著那些人就開始往我身上爬，我跟你說，當時我身上那可真是滿身大漢啊。”
“.……”
雖然張笑說的亂七八糟的，頗有種每個字都認識，但是組到一起就不明白什麽意思的勢頭，但是萊特希和劉恒卻都大概的知道發生了什麽。
隻見劉恒悄悄的抬起手扯了一下萊特希的衣角，而萊特希心領神會，隻是順勢退開了一步，接著劉恒這才出聲問道。
“十二皇子，我問你一件事。”
“什麽事？”
張笑有些奇怪的問道，雖然他也注意到萊特希和劉恒都離自己遠了一步，但是他也沒有敢直接湊過去。
“十二皇子，你.……會變身嗎？”
“什麽玩意兒，變身？我可不會，他會。”
張笑聽到這個問題後，奇怪的撓了撓頭，接著出聲否認，隨後竟然伸出手指向了萊特希。
而劉恒在看到這一幕後，則是微微一愣，像是意識到了什麽一樣，手中的火焰再一次猛增，直接在自己的周圍形成了一道火圈。
“你們都是使徒？！”
“什麽東西？”
“啥？！”
看到劉恒的反應之後，萊特希和張笑都是一愣。
不過還沒等萊特希反應過來，張笑便在一旁解釋道。
“不是，我以為你說的變身是指女裝之類的，所以我說萊特希的女裝還挺好看的。”
“你大爺的.……”
聽到張笑的這句解釋後，萊特希不禁出聲罵了一句，而劉恒似乎見兩個人和往常一樣，心中也鬆了口氣。
當然，就算他不鬆一口氣也沒有用，剛剛自己用盡了所有的力量，才勉強殺死了一個使徒，如果張笑反水，而萊特希同樣也是使徒的話，那自己肯定就死定了。
而且其實仔細想一想，劉恒也覺得萊特希不可能是使徒。
雖然他那種不死的能力確實和使徒很像，但是如果他是使徒的話，肯定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殺死萊布拉。
不過……
想到這裏，劉恒突然解除了周圍的火圈，接著伸出了兩隻手。
“把你們的手給我。”
聽到這句話後，萊特希和張笑互相對視一眼，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兩個人還是分別伸出了一隻手，一左一右握在了劉恒的手上。
有一些濕濕的感覺，稍顯粘稠，那是尚未幹涸的血液。
感覺有些不太舒服，不過還沒等抽回手，萊特希和張笑幾乎同一時間，便感覺劉恒的手迅速升溫，如同握在了一塊燒紅的烙鐵上一樣。
“你幹啥？！”
“靠！”
萊特希和張笑一同發出了驚叫聲，接著迅速抽回了手。
兩個人的手上，此時都因為劉恒的能力，而產生了不同程度的燒傷。
隻不過萊特希手上的燒傷，僅僅用了幾秒鍾便已經愈合，和張笑的傷，卻一點變化都沒有。
“我想測試一下。”
“測試什麽？”
“現在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張笑雖然還是那個十二皇子，但是他已經變成了第七名使徒，而你……”
劉恒指了指萊特希，輕聲推斷道，“我從萊布拉的身上發現，使徒雖然擁有很多條性命，但是卻並沒有治愈傷痕的能力，所以你應該不是使徒。”
“我當然不是使徒了.……對吧？”
萊特希下意識的接了一句，但是心中也察覺到了一絲異樣的感覺。
這一聲‘對吧？’，不僅僅是在問劉恒和張笑，更是再問自己。
問亞蒙。
問真正的萊特希。
隻不過，萊特希並沒有的得到任何回答。
在這之後，由於萊布拉的消失，整個封死了雪倪城的觸須已經消失，因此這裏也已經完全安全了下來。
想必用不了多久，外麵的塞拉斯就會帶著士兵進來。
而趁著這段時間，劉恒則是為萊特希和張笑講述了一遍自己剛剛的經過。
作為封城的始作俑者，永駐之神的第五使徒，更是殺死修斯的凶手，萊布拉已經死了。
燒得一幹二淨，就連灰燼都已經找尋不見。
聽到這個消息後，萊特希並沒有露出笑容。
一切發生的有些太快了，這讓他有些無法接受。
修斯死了，而且在將近一個月前就死了，自己隻是在來到雪倪城後才得到了這個消息。
而才沒過多久，自己就找到了凶手，隻不過可惜的是，殺死萊布拉的並不是自己。
這有些不真實的感覺，萊特希隻是垂著腦袋，好像自己一直以來，什麽都沒有做一樣.……
並沒有等待多久，由於城外一直有塞拉斯的士兵正在觀察情況，當外麵的那些觸手消失後，他們便通知了塞拉斯，而塞拉斯也很快帶人走進了內城中。
雖然說內城中空無一人的景象，讓塞拉斯有些驚訝，不過他還是很快帶著人找到了城中的萊特希和張笑等人。
從表麵上來看，這裏似乎經過了一場大戰，但是除了劉恒之外，萊特希和張笑都沒有受傷，但是實際上，劉恒隻是皮外傷而已，而張笑和萊特希則是發生了極大的改變。
由張笑對塞拉斯說明了當時內城中的情況後，塞拉斯雖然依舊不太信任萊特希和劉恒兩名放逐者，但是也沒有貿然將兩個人抓捕。
至於張笑，他自然是不可能繼續跟著萊特希他們行動了，畢竟他身為終端的皇子，整天和兩個放逐者混在一起，即便是身子正但是也難免會有流言傳出。
萊特希也能夠理解這一點，所以他沒有說什麽，反而是劉恒有些不太同意。
之前張笑並沒有和塞拉斯說出自己已經變成使徒的事情，但是這不代表他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發生了改變。
雖然這個改變並不明顯，而且張笑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擁有了什麽能力，但是他還是決定要一探究竟。
既然使徒的誕生與永駐之神有關，那麽張笑便打算跟著塞拉斯回到亞曆山大城，向自己的父親說明此事，並且著手調查之前萊布拉提到的‘原初計劃’的事情。
關於張笑的事情暫且放下。
萊特希和劉恒並不能夠阻止張笑回去，所以他們此時能夠做的，也隻是回到放逐者圖書館報告這件事情。
幸好雪倪城雖然內城發生了戰爭，但是‘淵妙報社’卻建立在外城附近。
劉恒帶著萊特希兩個人在塞拉斯他們離開後，便通過淵妙報社從雪倪城離開，用傳送裝置回到了放逐者圖書館。
這一路並沒有發生什麽以外，甚至有些出奇的順利，由於塞拉斯的緣故，路上的士兵也沒有阻攔這兩個頭號通緝犯。
不過即便如此，萊特希還是感覺有些古怪，隻不過這個古怪的感覺，卻是出現在自己的身上。
熟悉的感覺，一種對自身認知的一種不真實感，就好像是自己尚未來到這個世界時，所產生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