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約定
亞蒙的語氣，再配上他稚嫩的聲音，在萊特希聽起來，非常像是一個在吹噓自己父親有多麽厲害的小學生一樣。
當然，這反而讓萊特希的心裏踏實了一些，畢竟那個永駐之神越強，自己就越有希望回到自己的世界。
不過，就在萊特希有些興奮的時候，亞蒙非常及時的給他潑了一盆冷水。
“別這麽高興，我的主人不會隨便見你的，更何況，主人所在的地方同樣也是終端內部。”
“也是終端內部，你說……也？”
萊特希立刻聽出了亞蒙話語中的失誤，迅速反問道。
“呃……這個.……”
亞蒙似乎並沒有想到萊特希會注意到這個細節，一時間聲音顯得有些慌亂，而這也正好印證了萊特洗的猜想。
“你這個‘也’的意思，是不是說，剛剛那個女人，也在終端出現過？！”
“.……”
沉默，沒有任何回答，不過萊特希可以感覺得出來，這一次，亞蒙隻是故意不說話而已。
這個反應很明顯是在告訴萊特希，他猜對了。
“嘖，那個女人和永駐之神都在終端……”
這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雖然知道了位置，但是終端畢竟是整個世界的正中心。
想都不用想，萊特希也知道，那裏肯定戒備森嚴，加上永駐之神的地位，他肯定是在終端的更深處。
而自己如果還保持原本羅蓋特城主之子的身份還好，偏偏現在自己是一名逃犯，想要進入終端幾乎是癡人說夢.……
不，不對，似乎.……也並非不可能。
腦中突然靈光閃過，萊特希下意識的看向了自己的身邊。
張笑！
身為皇子的他，即便是十二皇子，應該也有進入終端的資格，那麽……
“去死吧，小子！”
正當萊特希想著這些的時候，一聲呐喊從前麵身前傳來。
那是一個大漢，手持一把鋒利的匕首朝自己刺來。
看上去，即便是自己剛剛已經動過一次手了，但是這個大漢仍然將目標鎖定在了自己的身上。
隻不過，萊特希根本就沒有過多的去關注這個人，隻是這突然傳來的喊聲讓他覺得非常心煩。
“滾蛋！”
隨口罵了一句，萊特希連躲的姿勢都沒有，隻是轉了半個身子，同時握起拳頭想著一旁掄出。
這一拳的速度很快，而且萊特希根本就沒有留情，直接用上了從亞蒙那裏得來的全部力量。
而效果也是出乎意料的，那個原本近兩米的大漢，竟然像是一個塑料人偶一樣，被萊特希一拳打飛，光是聽聲音，就知道他的肋骨斷了好幾根。
“下手有點太狠了吧？”
本打算與張笑商量一下進入終端的事情，可是在自己剛剛那一拳之後，反而是張笑主動與自己交流了起來。
“那我應該對他們溫柔一點？”
萊特希下意識地反問了一句，依舊是那種冰冷的語氣，可話剛一出口，他就有些後悔，畢竟自己正有事相求，這個態度很有可能會讓張笑對自己的印象變差。
不過事實證明，萊特希想多了。
張笑不僅沒有生氣，反而是在聽到萊特希的話後，發出了一陣輕笑。
“不用，你可以再狠一點，隻要不打死人就成！”
這並非是一句玩笑，因為在說完之後，張笑就一把抓住了一個人手腕，接著不知用了什麽方法，似乎隻是輕輕抖了一下手臂而已，那個人的手腕關節便被卸了下來。
接著張笑非常果斷的將那個人的身體拽了過來，同時抬起腳踹在了那人的腰間。
這一腳雖然看上去輕飄飄的，但是卻足足將那個人踹出了幾米遠。
而一旁的伏爭雖然沒有加入談話，但是她動手卻更加凶狠，完全不像是一個女孩的樣子。
手中一正一反緊握著雙劍，每一次躍動都會帶出一片血花，並且沒有一滴鮮血沾染到她的身上。
原本萊特希在得到亞蒙的力量之後，就已經遠超凡人，此時再加上張笑與伏爭的助力，麵前的這些人便更加不值一提。
僅僅兩分鍾的時間，剩餘的十幾個人便倒在了地上，每個人雖然受到的傷勢不同，但是在短時間內，也沒有一個人能夠站的起來。
在這條空曠的陰暗巷子中，除去萊特希他們以外，唯一剩下的就隻有一臉驚恐的李響了。
“皇子，你打算怎麽處理這個人？”
此時的萊特希看著李響，雖然想要盡可能的表現的諂媚一些，但是不知道為什麽，話說出口，卻仍然改不掉那種冷漠的感覺。
明明之前在伊麗絲麵前‘賣萌’非常專業，但是此時卻沒有辦法裝出崇敬的樣子，萊特希隻能將這歸於亞蒙的那種力量了。
“這個人啊，畢竟他是城主的兒子，我也不好揍他……”
聽到萊特希話後，張笑雖然仍然眯眼笑著，但是卻有些苦惱，並沒有把萊特希的話當成耳旁風，似乎準備認真的回答他這個問題。
“要不，放著讓我來？”
這是一個好機會，既然張笑說他不方便動手，那麽萊特希動手就沒有問題了。
不過，就在萊特希說完這話，剛剛向前邁出一步的時候，卻突然感覺腦袋傳來一陣刺痛，接著便是無力感遍布全身。
“時間到了，我先把力量撤回去了，等你恢複好了再叫醒我吧！”
依舊是亞蒙的聲音，語速非常快，似乎並不打算等自己還嘴，便收回了所有力量，退回了身體的某處。
萊特希並沒有去嚐試呼喊亞蒙，因為他沒有力氣了，這種反差感讓他感覺異常疲憊，似乎透支了所有的力氣一樣，身體也不由得向前踉蹌了幾步。
“你果然撐不住了？”
並沒有因為萊特希的異常而感到吃驚，張笑似乎早有準備一樣，在萊特希的身體發軟的那一刻，便伸出手扶住了他。
“你……看得出來？”
萊特希回頭看著張笑，聲音非常輕的問道，雖然他想裝出沒事的樣子，但是身體卻不由自主的坐在了地上，並且開始大口喘起了粗氣。
“差不多吧，雖然我不知道你用了什麽方法，不過我能看出你在耗費自己的精氣，而且消耗的速度有些異常得快。”
扶著萊特希坐在地上，張笑一邊笑著說道，一邊對著伏爭招了招手。
即便沒有說話，伏爭也是心領神會，臉色冷若冰霜，無聲的邁著步子，朝著已經被嚇得發不出聲的李響走去。
那邊發生了什麽，萊特希並不知道，因為他沒有力氣抬頭去看，隻能從聲音可以勉強聽出，李響似乎摔倒在地上，而且正在接受著單方麵的暴打，時不時的還會傳來痛呼聲。
本打算稍微休息一下，然後再向張笑詢問終端地事情，可結果卻依舊張笑率先發出了疑問。
“趁著你現在體力還沒有回複，我問你幾個問題，你應該不介意吧？”
“.……”
萊特希盡可能地平複著呼吸，然而即便如此，他也隻能點了點頭。
而張笑則是輕笑一聲，從一旁走到了萊特希的麵前，用那雙眯起的雙眼看著自己。
“第一個問題，你剛剛的力量是從何而來的？”
“.……”
依舊沒有說話，隻不過並不是說不了話，而是不能回答這個問題，畢竟這涉及到了亞蒙以及自己的來曆。
張笑看著萊特希的表情，似乎很快就猜到他的想法，不過他並沒有逼問，依舊帶著笑容繼續說道。
“不願意回答就算了，第二個問題，你叫什麽名字，為什麽會和放逐者圖書館的人在一起？”
這句話說道最後的時候，萊特希似乎看到了張笑的眼睛睜開了一些，一抹精光如同冷鋒一樣閃過，不過下一刻，他的臉上又一次變回了那種如同春風般的笑容。
這個人，很危險。
萊特希立刻做出了這樣的評價，隻不過這一次，他並沒有選擇沉默，因為沒有任何意義。
既然之前在利布塞爾的時候，亞芬一個普通的士兵能夠查出自己的身份，那麽張笑作為皇子，想要知道自己是誰肯定更加容易。
“我叫萊特希，萊特希·巴哈。”
聽到這個名字後，張笑似乎並不感覺吃驚，反而是點了點頭，就像是早就已經猜到了一樣。
“果然，我就說修斯之前在維奇多特出現過，而且從那之後維奇多特的城主兒子就消失了，原來你是跟著他加入放逐者圖書館了啊。”
這句話讓萊特希有些緊張，本打算反駁一下，試圖找一些借口，畢竟自己是被強迫的之類的。
可是張笑並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隻是輕輕擺了擺手，然後回頭看了一眼伏爭，發現那個女孩並未注意這邊，這才刻意壓低了聲音。
“別緊張，我對你們這些人沒有敵意，畢竟……我隻是一個不受寵的皇子而已。”
這是個好消息，不過同樣也是個壞消息。
不受寵的皇子，這就代表他並沒有權利，而且既然他常年生活在金城，也代表他並不會試圖抓住自己和修斯來借此立功。
不過同樣的，這對於萊特希來說也是壞消息，因為這代表張笑可能根本就沒有隨意進入終端的權利，更不可能帶著自己進去找人。
隻能另想辦法了。
原本萊特希是這樣想的，不過張笑的下一句話卻讓他有些吃驚。
“不過，雖然如此，如果我把你和修斯帶去終端，可能也會讓我的生活過的舒服一些，畢竟……我也不是聖人，另外，如果我有機會可以繼承總統的位置，我想我肯定不會拒絕的，你說呢？”
“.……”
萊特希聽到這話，並沒有太過緊張，因為他似乎聽出了一起奇怪的味道。
張笑，雖然身為不得寵的十二皇子，常年住在金城，為人和善似乎不喜權利。
但是，這似乎僅僅是表麵而已。
“你想要放逐者圖書館幫你上位？”
通過張笑剛剛的旁敲側擊，萊特希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不過張笑依舊是搖了搖頭。
“你們算是反抗軍，借你們的力量，那我豈不成了謀反？”
“那你到底什麽意思？”
萊特希有些暈，不明白張笑想說什麽，不過張笑依舊是那副笑嘻嘻的樣子。
“實話告訴你，我父親年齡很大了，應該在最近幾年就會退位，而我一沒實權二沒內應，隻有兩名忠心的護衛，想要繼承他的位子，唯一的方式就是靠實力，所以.……”
說到這裏，張笑停頓了一下，伸出了一根手指。
“回到第一個問題，我想知道，你那種不屬於自己的實力，是從何而來？”
話題再次回到了這裏，而萊特希此時也才徹底明白過來，原來張笑想要的類似亞蒙的那種力量。
“那種力量的代價很大，而且能夠維持的時間很短。”
沒有辦法，既然不能實話實說，那麽萊特希就隻能盡可能的編一些謊話，試圖讓張笑失去興趣。
不過張笑卻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我知道，而且你那種力量，說實話，不夠，所以我想問的是，你們放逐者圖書館，有沒有類似的東西？”
“類似的東西？”
這次，萊特希是真的不明白張笑的意思了，畢竟他從加入放逐者圖書館到現在，也不過幾天的時間而已。
有關於放逐者圖書館的事情，他隻知道很少的一部分。
“看來你好像真的不太清楚啊。”
沒等萊特希說話，張笑便歎了口氣，輕聲說道。
不過雖然如此，張笑的笑容卻沒有任何變化，他依舊是看著萊特希，又一次開口。
“沒關係，萊特希，即便你現在不知道也沒事兒，不過，我們來做個約定吧？”
“什麽約定？”
“我看不透你這個人，不過正因為如此，我選擇相信你，隻要你能夠幫我登上總統的位置，那麽我就滿足你一個力所能及的願望，這也是你之前一直想找我說話的原因吧？”
“.……”
看來，自己之前的一舉一動，都沒有逃過張笑的觀察，這讓萊特希的心裏覺得有些不太舒服，就好像是被監視了一樣。
隻不過，萊特希並沒有拒絕這個條件。
即便是幫助一個不得寵的皇子變成總統這個條件像是天方夜譚，但這是也不失為一種回去的方法。
而且雖然張笑身為皇子似乎不太稱職，不過萊特希也注意到，這個人似乎觀察力驚人，而且是一個城府頗深的人。
這樣的一個人，很恐怖，即便是沒有成功，萊特希也得盡量避免和他成為敵人。
想到這裏，萊特希隻能點了下頭，不過他也不可能陷入被動，所以他還是清了清嗓子，讓自己的聲音變得有底氣一些。
“可以，不過你能滿足我的願望嗎？”
“你可以先說來聽聽，如果太過艱難的話，就算了。”
張笑的回答聽起來像是在開玩笑，不過萊特希並沒有理會，隻是直接說道。
“我要讓你們終端的永駐之神幫我辦一件事情！”
“呃……”
這一次，輪到張笑感到驚訝了。
本以為萊特希可能會要力量，權利，金錢等等，但是張笑唯獨沒有想到，萊特希的願望居然涉及到了這個世界唯一的真神！
“哈哈哈，有意思，你果然不太像個正常人。”
這句話聽起來像是在罵人一樣，張笑一邊笑著一邊說道。
而萊特希倒沒有生氣，反而是嘲諷回去了一句。
“你也不太像是廢物皇子。”
“你罵誰呢？！”
萊特希的話音剛落，便聽到了一聲嬌哼，接著一柄明晃晃的短劍便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是伏爭，不知什麽時候，她已經收拾完李響，並且回到了張笑的身邊。
如果萊特希還留有亞蒙的力量，那麽肯定會第一時間反應過來，隻可惜他現在的狀態還不如一個普通人，所以隻能下意識地舉起雙手，有些緊張的看著那散發著寒光的鋼刃。
“沒事沒事，哈哈。”
張笑依舊是帶著笑容，輕輕用手按下了伏爭的劍刃，然後再一次看向了萊特希，沉默了兩秒後，伸出了一隻手。
“我同意你的條件了，並且我還答應你，如果我成功上位，那麽我還會為放逐者圖書館正名，讓你們可以堂堂正正的存在於整個世界！”
聽到這句話，萊特希隻是笑了笑，對於放逐者圖書館的事情，其實根本無所謂，不過既然張笑這樣說了，他也隻能伸出手和張笑握了一下。
“那就謝謝你了，未來的大總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