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損友脅迫
戚名將在龍山百戶所成功改良軍刀的喜訊當便傳揚了出去,龍山興奮了,觀海衛興奮了,備倭都司興奮了
軍刀一出下無敵,抗倭大業所向披靡。
刀鋒雖無敵,眾紛紜必有妖。
於是,廣大將士們的興趣發生了質的轉變,逐漸在八卦的道路上欲走愈遠了‘戚夫人大戰赤膊戚名將’倒成了人人關注的重點所在,為更好且盡情展現出大明女權主義在婦女‘半邊’領域內所蘊含的重大意義,有好事不怕死者私下裏編排了諸如‘戚家伉儷試刀劍,夫人大戰戚名將。’、‘夫人颯爽英姿,名將赤膊上陣’等等作死的章回體評書,搜腸刮肚盡力還原當時盛況,其文辭之優美,細節之生動無不切中要害,一針見血表現出了戚夫人的颯爽英姿的同時,也無情批判了大明夫權主義在戚名將身上的沒落,引得無數觀海衛諸位將軍們臉上無光無采,心情極度壓抑,痛心疾首之下,無不聲嘶竭力給予戚名將最無情的駁斥,民主生活會開了一場一場又一場,批評與自我批評搞了一次又一次,總而言之,戚名將上陣衝鋒下無敵,戚夫人海扁夫婿所向披靡。
有詩為證:
戚家元敬亦可憐,揮斥方遒夜不眠。
忽聞河東獅子吼,軍刀落手心茫然。
張明遠覺得自己越來越不厚道了,戚名將隻不過是不輕不重教訓了自己兩次而已,結果自己略施計假戚夫人之手懲處了他,心中著實愧疚不安,思來想去,吾日三省吾身好幾後,突然心情開朗,俗話‘打是親,罵是愛。’,讓戚家賢伉儷刀光劍影交加,除了能最大限度增進二位賢伉儷的真摯感情外自己絕對的功不可沒。
好事者有之,同情者有之,批判者有之,愛看笑話的更有之。
賢伉儷龍山大戰三百回合不久,觀海衛指揮僉事孫博文,龍山千戶所副千戶梁必英便聯袂而來,二人年齡相仿,關係密切,從勾肩搭背的舉動和眉開眼笑的表情中,張明遠看到的更多是對‘無恥’這個名詞的盡情演繹,隱隱約約還能體會到多多少少暗含著的基情韻味。
張明遠暗暗搖頭,同時也報以最真摯的理解,抗倭前線,荒郊野外,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屁大的地方,每見的都是同樣的人,做的都是同樣的事,偶爾有個外來的陌生人都能讓他們興奮半,如此平靜的生活就像一潭春水毫無生氣,當春風襲來吹起絲絲漣漪,以他們沉寂多時的內心,怎能不掀起八卦的好奇心?更何況還是事關觀海衛最高首長的爆炸性新聞,除了好奇和看笑話,他們還能幹什麽呢——尤其是作為尚未婚配的二頭屌絲。
思緒盡情發散
二人勾肩搭背眉開眼笑,雙手環繞基情滿滿,難道這就是為何聯袂不婚的原因?大明也有基情?應給沒有合法的基情吧哎!又想多了,又想多了,最近大腦營養不良,該補補了。
大家都是熟人,又平級了,見麵自然很親熱,少了作揖拱手道的客套,多了拳打腳踢的激情,你一拳,我一腳招呼很熱烈,一個比一個不服氣,相互調笑著吵吵鬧鬧,不分彼此,仿佛不把人打得半死就顯示不出兄弟間感情多好似的。
笑鬧夠了,三人都累了,孫博文、梁必英相視一笑使個眼色,二人一左一右夾起張明遠的胳膊,不由分拽著就往外走。
“二位老哥,為何劫持弟”張明遠大驚失色,搞不懂這兩位基情滿滿的好友要幹什麽?到這,又覺得不足以表現出自己日理萬機的責任感,怕被嫌棄遊手好閑似的,委屈道:“弟其實很忙的。”
二人停住腳步,果然露出很嫌棄的神色,眼神中滿滿的鄙夷,連連嘖嘖:“對對,張大人日理萬機,夜不能寐,茶飯不思,不光要操心抗倭軍機大事,就連人家賢伉儷的私事也一並管了,老哥們佩服佩服”完,連連讚歎,眉眼眯縫的無處可循,嘴巴擠擰成一條,一副讓張明遠手癢腳癢的欠抽模樣。
張明遠忍住手腳癢麻的蠢蠢欲動,從二人的擠眉弄眼中看出了絲絲戲虐,成功領悟到了此話包涵的威脅韻味,稍傾,冷汗禁不住滲出來,聲音中的委屈更盛了,露出比竇娥還冤的表情:“弟實在不明白二位哥哥的意思,弟沒做什麽啊?”
梁必英又嘖嘖兩聲,平時人畜無害的嘴臉關鍵時刻終於露出了猙獰獠牙,輕蔑的語氣更甚了:“嘿嘿!老弟,別裝了,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挑撥戚夫人施家法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哦,嗬嗬。”
“對,老梁得在理,我舉雙手讚同。”孫博文很跟風,不適時宜地補上一刀,坐實了張明遠的罪證。
二人一唱一和,得有鼻子有眼,仿佛一桶冷水從上到下澆了張明遠個透心涼,呆呆半晌,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承認也罷,不承認也罷,反正罪名洗不脫了。
心頭一橫,張明遠大義凜然,很義正言辭:“二位老哥,弟張明遠此心日月可鑒,光化日朗朗乾坤”
二人麵麵相覷,十分鄙夷的眼神瞬間轉化為幸災樂禍
張明遠眼尖,果斷停止哀呼,訕訕而笑。
梁必英很隨意地揮揮手,對孫博文擠弄眉眼,又語氣鄭重道:“老孫,戚夫人要是知道此事不太好吧!”
“額嗯,戚夫人武藝高強,大馬金刀,弄不好會血流成河的。”孫博文隨聲附和的功底很深,挑撥離間的技藝很純屬,可以用輕車熟駕來形容。
挺身、拱手、作揖一氣嗬成,張明遠姿態很端正:“二位大哥溫柔敦厚博施濟眾,弟結識二位簡直三生有幸”
冷汗越來越多了,惴惴不安愈來愈來盛,擦了把冷汗,張明遠語氣更謙卑:“二位大哥但有吩咐,弟萬死不辭。”
“這不就行了,磨磨唧唧。”梁必英高傲著姿態狠狠擂了張明遠一拳。
“趕緊走吧!晚了就看不到了,嘿嘿!”孫博文笑得很蕩漾,那張還算英俊的臉頰被笑容擠得愈發無恥難堪。
張明遠很糾結地看著孫博文,不忍直視地扭過頭,結果一轉頭,迎麵又碰上梁必英那張更無恥的嘴臉
張明遠隻好閉上眼,世界已經夠無恥了,為什麽還要碰上更無恥的兩個人。
不過張明遠還是對二人表現出的神神秘秘產生了極大興趣,真想知道兩個無恥之人口中所的到底是個啥?於是故作嬌弱半推半就暫時充當無辜的綁票,任由二人架走。
很熟悉的地方,不大不的四合院,破敗不堪的磚牆,青苔滿布的狼藉,脫落黑漆的慘白,昭示著這就是觀海衛指揮使司。
不同以往的是,平時大門口威武挺拔的軍士不見了,代之的是碎石滿地一片狼藉,仿佛經曆過慘烈的戰爭似的,院內隱隱約約傳出英姿颯爽的嬌吒
張明遠突然有種‘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也同’的感悟,場麵相同,景色相同隻是三人進入四合院的方式不同。
躡手躡腳從大門溜進院內,躲身於一處假山後,張明遠被二人拉扯著從假山的縫隙中向外瞄去,頓時都深深吸了一口冷氣
此情此景,張明遠有種滿滿的罪惡感。
不忍直視的辣眼睛又伴隨著強烈的好奇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