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1章 問話
這個界令小世界給她的考驗究竟是什麽呀？她要做的真的隻是恢複螃蟹精的清白，再保住她的性命嗎？
但是為什麽她現在看著，卻覺得事情並不是那麽簡單。
古鳴凰甚至還分不清楚這些人裏，誰說的是真話，誰說的是假話，誰是真正的大公無私，誰是真正的溫柔善良，誰又是戴著麵具的卑鄙小人。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後，古鳴凰重新將自己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那位員外夫人的身上。
可是這一次和之前的每一次都一樣，那位夫人的身上，除了柔和的慈悲的光芒之外，什麽都沒有，甚至沒有一絲邪佞的氣息。
說起那位員外夫人來，別說是旁人了，現在就連古鳴凰自己都更覺得螃蟹精，才是那個真正的殺人的妖怪。
可是……
思緒進入了死胡同之後，古鳴凰轉念一想，又將目光放到了一旁瑟瑟發抖的管家身上，這個夫人看起來雖然像是沒有異常的樣子，但是管家害怕的情緒也絕對不是裝出來的。
如果這個夫人真的這麽溫柔善良的話，為什麽管家會害怕成這個樣子？
即便管家之前也是在說假話，是在誣陷員外夫人，可麵對這般溫柔的一個女子，就算是謊言被拆穿了，也不至於這麽害怕。
而且古鳴凰看得很真切，管家害怕的對象就是那名員外夫人。
不明白，真是有些想不明白。
“員外夫人不必緊張，關於小少爺之死，本官也很心痛，這次將夫人請來也隻是有幾個問題尚不清晰，想要找夫人問個清楚明白而已。”
“是。”麵對縣衙老爺的話，員外夫人微微點頭，輕輕應了一聲，那聲音細微的像是隨時會被一陣風吹走一樣，無端惹人心疼。
倒是怪不得這名員外夫人這麽多年了，還能讓員外這般心甘情願的守著她一個人過日子，連個小妾都不肯納。
若是誰家有這樣的一個妻子，那自然是捧在手心裏當寶都來不及的，又怎麽會去多看旁的女人一眼呢。
員外夫人抬起手，稍稍整理了一下快要落下來的帷帽，“小兒之死，在民婦意料之外，盡管在心思悲痛，民婦也願意配合大人查案。”
“隻願大人最後可以還小兒一個清楚明白，民婦也拖著這殘敗的身子，叩謝大人了。”
“夫人這話嚴重了！”
見員外夫人朝自己行禮，雖然隻是微微彎腰，可縣衙老爺還是連忙還禮。
不管在這件事情中，員外婦人有多大的嫌疑，可她在縣城中做盡了善事，是眾所周知的大善人，這一點是無論如何都磨滅不掉的，所以對於這一位員外夫人。
縣衙老爺是發自內心的尊敬，這一點絕對做不了假。
“管家。”
縣衙老爺又砰的一聲敲響了驚堂木，對待那個膽小如鼠的管家，縣衙老爺的語氣就沒有那麽好了，“你說你所指認這個醜女人的一切，都是夫人指使你做的，可有這回事？”
“是~是！”回答問題時，管家頻頻扭頭，看向那位夫人所在的方向，眼底驚恐的神色越來越濃，可還是咬著牙點頭道：“是夫人指使的，其實其實小的根本就沒有見過什麽螃蟹精！”
說完這句話之後，管家便將自己的整個身子都埋攤在了地下，仿佛是不敢再看那名婦人一眼。
不過對此，縣衙老爺一點都不在意，他隻是想要得到自己想得到的答案而已。
既然已經得到了，回答問題的人怎樣他都並不在意。
“劉氏，對於員外府管家的指認，你可承認？”
“指認？”聽到這話，員外夫人發出了一聲冷笑，雖然她的頭上還戴著帷帽，可高高在上的縣衙老爺還是能夠感覺出來，這位夫人的雙眼正緊緊的盯著他看，片刻都沒有離開。
“縣衙老爺，你們的意思是，我親手殺死了我才剛剛足月的兒子，隻為了嫁禍給一個莫須有的妖怪嗎？”
“你們的這番詢問，對於一個剛剛失去孩子的女人來說，是不是太殘忍了些？”
即便是在說這樣的話題，夫人說話的語氣中依舊沒有半點激動的意思，可越是這樣，她所想要傳達出來的悲傷情緒就越發的明顯。
甚至有那麽一瞬間，就連古鳴凰都不願意讓這個案子再繼續查下去了。
不是因為所有的疑點都已經解決了，而是不願意讓一個母親一遍又一遍的去回憶，經曆自己的喪子之痛。
聽到夫人的這一句反問，縣衙老爺的臉上出現了一抹尷尬的神色，倒是覺得自己繼續問也不是，不問也不是，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然而不管旁人是什麽樣的狀態，員外夫人還在自顧自的繼續著自己的回答。
“若是我真的想要將那個妖怪趕走，大可以直接讓她離開員外府，一個妖怪而已，隻要我不讓她進門，她又如何能夠引，誘得了我的丈夫？”
“我又何必為此，還要犧牲自己的一個孩子呢。”
“難道不是因為夫人你害怕嗎？”
見員外夫人的一字一句，將縣衙大人逼得無法再開口，古鳴凰心裏雖然無奈，可也不得不在此時將問話這件事情接到自己的身上。
否則的話，連問話都問不明白，更別提還螃蟹精一個清白了。
聽到一道突然從身後傳來的聲音，員外夫人微微回首，“你又是什麽人？這事與你無關，你……”
“與我無關嗎？可是，是員外老爺自己親口說我是那螃蟹精的幫凶，想要將我碎屍萬段，千刀萬剮，又怎麽會與我無關呢？”
“不管怎麽樣，我也得證明自己的清白才是呀，你說是嗎？縣衙老爺。”
縣衙老爺張了張嘴，沒有說話。
他也不是什麽蠢笨的人，雖然隻是這麽短短的幾句話，但是他也能夠聽得出來，這個員外夫人實在是牙尖嘴利的很，腦子格外的靈活。
麵對這樣的女人，他這個大男人的確有些應對不上。
這個時候讓另一個牙尖嘴利的女子與她對峙，或許才是最好的方法。
所以在聽到古鳴凰的詢問時，縣衙老爺保持了默認的態度，既沒有反對也沒有支持，而是進入了沉默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