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勝負
餘公公尖著嗓子說道“陛下明麵上是宣布了太子人選，其實是想轉移眾臣的注意力吧？”
皇帝笑了笑，“你繼續說。”
“陛下是想保二皇子和皇後娘娘。”餘公公說道。
“餘公公果然是最懂朕的人。”皇帝感慨道，“朕希望太子之位能堵住老大的嘴。朕想要看看他是會繼續追究下去，還是會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陛下您這是在考驗大皇子嗎？”餘公公問道。
“皇位豈是那麽容易就能坐穩的？”皇帝李繼之苦笑道。
“陛下，太子之位已定，皇後那邊恐怕……”餘公公小聲提醒道。
“隨朕去見一見皇後吧。”皇帝說道。
餘公公趕緊命人準備好輦輿，送皇帝前往皇後的鳳呈宮。大約半盞茶的功夫，輦輿就已經停在鳳呈宮殿外。
“還不進去通傳你們娘娘一聲，陛下過來了。”餘公公對守在宮殿門口的侍衛說道。
侍衛愣了愣，他都有數月都沒有瞧見陛下來過鳳呈宮了。
“陛下許是太久沒有踏足皇後娘娘的鳳呈宮，剛才那名侍衛都還沒反應過來。”餘公公微笑著解釋道。
“餘公公這是在責備朕嗎？”皇帝笑著問道。
“奴才不敢！”餘公公立刻緊張了起來。
皇帝一言不發地瞧了瞧低頭認錯的餘公公，隨後便朝著主殿走了進去。
“娘娘，今日陛下難得來咱們鳳呈宮，奴婢還是幫您打扮一番吧。”柳兒開心地說道。
許皇後看了一眼銅鏡裏的自己，傷感地說道“本宮早已人老珠黃，再怎麽裝扮也不會變得嬌嫩。”
“剛進宮那會兒，就是吃的青春這口飯。等日子久了就是熬資曆，拚家世，靠子嗣。”許皇後繼續說道。
“娘娘千萬別沮喪，即便是平民百姓之家也不見得就有什麽真情。娘娘您是一國之母，可是這天下最尊貴的女人。這些年來，陛下即便是有了不少新歡，但這後位卻一直都是您的。”柳兒寬慰道。
“我們的這位陛下可是個聰明人，佑兒若是有他父皇一半的城府，我們如今的局麵也就不會如此被動了。”許皇後繼續感慨道，“我們走吧，別讓陛下久等了。他今日過來就是寬慰本宮幾句。”
許皇後來到主殿內，便瞧見皇帝李繼之正在悠閑地飲茶。
“傾城，朕給你帶來幾匹大齊使臣送來的錦緞。”李繼之笑眯眯地說道。
許皇後瞥了一眼餘公公手上的錦緞，笑著說道“前幾日，華倫還來找臣妾討要大齊送來的錦緞。這下她總算可以如願了。”
“華倫那邊，朕會另外再賞，這幾匹皇後就留著自個兒用。”皇帝繼續說道。
許皇後微微屈膝行禮謝恩，“臣妾謝陛下賞賜。”
“朕今日已宣布立誌兒為太子，想必皇後已經知曉了吧？”皇帝隨口問道。
許皇後點了點頭。
“傾城，朕覺得佑兒同他舅舅一般，成為一名大將軍也挺好的。”皇帝微笑著說道，“朕會給他最富庶的封地，封他一個世襲的親王之位。”
“至於你們許家，勞苦功高，朕自然也會論功行賞。”皇帝補充道。
許皇後笑了笑，“還是陛下考慮得周到。”
“那皇後你應該是沒有異議了吧？”皇帝笑著問道。
“臣妾若是有異議，可有用？”許皇後笑著問道，“陛下一言九鼎，又怎會收回聖旨？”
皇帝聽到這話，皺起了眉頭。
“臣妾就是想知道，在陛下心中，國君之選究竟是誰？”許皇後質問道。
皇帝沒想到許皇後居然問得如此直白。“皇後越矩了，莫不是忘了後宮不得幹政？”
“既然如此，陛下今日又何必來到臣妾宮中？”許皇後問道。
“許傾城，朕念在你我二人之間的夫妻情分上才會給足你麵子，你可別不識好歹！”皇帝立刻惱了。
“臣妾這一生什麽都順從陛下，到頭來失去的卻比得到的多。”許皇後自嘲地笑了笑，“偏偏這件事，臣妾不願意再順從。”
“陛下為何如此心狠？”許皇後的眼神變得悲慟了起來，“我與佑兒若是不爭那個位置，到時豈不是任人宰割？”
“眾人皆道大皇子心善，憐憫眾生，可他卻唯獨不會憐憫我們母子二人。”許皇後繼續說道，“臣妾此番若是聽從了陛下的安排，便是親手將最心愛的兒子推入深淵。”
“陛下，臣妾雖然是一國之母，但更是佑兒的母親。”許皇後悲傷地懇求道，“請陛下公平一點，也給佑兒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
皇帝沉默不語地注視著皇後，凝視許久後才說道“君無戲言，太子之位是不會再變更了。”
“朕也是佑兒的父皇，自然也會替他考慮。”皇帝冷靜地說道，“皇後真以為此番行刺事件當真能瞞天過海？”
許皇後愣了愣，她沒想到陛下居然這麽快就知曉真相了。
“朕這麽做是在保你和佑兒的命！是在堵老大的嘴。就算別人看不出來，你自己心裏都沒點數嗎？”皇帝歎了一口氣，“皇後日後若是能在宮中規規矩矩的，朕也不會再提此事，權當未曾發生。”
許皇後沉默了許久，她的計劃雖然有些冒險，但還不至於這麽容易就被人識破。這當中究竟是哪裏出了差錯？難道她的身邊有內鬼？
許皇後看了看自己宮殿裏的宮女太監們，思索著誰才是那個叛徒。
“皇後今日可聽明白了？”皇帝再次問道。
許皇後看向皇帝，點頭道“臣妾明白。”
“隻要許家忠心耿耿，朕是不會虧待你們的。”皇帝說道，“等許將軍回朝之後，朕便會賜你們許家一枚免死金牌。”
“皇後，朕的忍耐也是有極限的。”皇帝沉聲提醒道，隨後便甩袖轉身離開了鳳呈宮。
“娘娘，您這又是何苦呢？”女官柳兒皺起眉頭說道，“好不容易盼來了陛下，您卻將他給氣走了。估計這會兒又往麗妃娘娘那裏去了。”
許皇後冷笑道“與其對陛下抱有期待，還不如期待佑兒長點誌氣。”
“本宮若是能早一點懂這個道理，當初也就不會讓淑貴妃那個賤人得逞了。”許皇後憤恨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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