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談
刑部左侍郎抬頭看向皇帝，“還請陛下明示。”
“愛卿先起來吧。”皇帝將案幾上的幾本奏折拿了起來，遞到左侍郎麵前，“你且看看。”
“這些全是參二皇子的奏折？”左侍郎權勇翻開奏折，隨意看了兩眼。
“不錯，一個個全都要求朕徹查此事。”皇帝歎氣道，“許將軍遠在南疆邊境，估計這會兒還不知道朝堂上的情形。”
權勇皺了皺眉，“陛下想如何是好？”
“朕找你來，就是要一個真相！”皇帝說道。
“殿下是相信二皇子並沒有做這些事情嗎？”權勇好奇地問道。
皇帝沉默不語，並沒有回答他。
“陛下應該知道微臣不善於撒謊，也絕不會偽造證據。”左侍郎權勇硬氣地說道，“若是陛下有意維護二皇子，就不該讓微臣接手此事。”
“權勇，你覺得老大和老二誰更適合太子之位？”皇帝突然問道。
“陛下，大皇子有仁義之心，深得民心；而二皇子機智勇猛，頗有您當年的風采。”左侍郎權勇回答道。
“你並沒有回答朕的問題。”皇帝說道。
“無論陛下選擇哪位皇子，臣都會遵從陛下的旨意。”權勇說道。
“愛卿什麽時候也學會明哲保身了？”皇帝笑著說道，“還真是越來越精明了。”
“朕就想聽聽你的真實想法。”皇帝認真地說道。
“陛下，依臣之見，大皇子或許會更適合。”權勇回答道。
“為何？”皇帝好奇地問道。
“微臣以為大皇子有容人雅量，即便日後成為太子，也不會對兄弟趕盡殺絕。”權勇解釋道。
“你還真是敢講！”皇帝不悅了起來，“老二究竟哪裏不好了？”
“陛下，微臣並沒有說二皇子有何不好，隻是皇位並非適合所有人，二皇子的確機智勇猛，但若將他留在朝中恐怕是耽誤了他的才幹。”權勇繼續解釋道。
“哼，聽你們這話裏的意思，老二這輩子就隻能是個將才？他可是朕的嫡出之子！”皇帝厲聲說道。
“陛下若當真有意讓二皇子成為太子，下旨即可，又何須在意臣子們的建議？”權勇說道，“二皇子乃皇後嫡出，陛下若親自下旨，眾大臣也不敢再有異議。”
“皇帝看似是這世間最有權勢之人，卻偏偏很多決定都不能按照自己的心意來。”皇帝苦笑道，“朕到現在都在猶豫，是希望他們二人能有一人主動退出競爭。”
“朕的後宮雖然充盈，但子嗣稀薄，成年的皇子也就這兩個了，自然是希望他們能夠和睦相處。”皇帝繼續說道，“可惜你們這些臣子們都不懂朕的用心！”
“陛下，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太子之位畢竟牽涉太多利益。無論是皇後娘家，還是淑貴妃娘家，自然都是盯著這個位置。”權勇評價道。
皇帝笑了笑，“你倒是看的通透。”
“陛下，二皇子刺殺使臣一事，還請陛下另擇人選調查。微臣還有一事需稟告陛下。”權勇說道。
“何事？”皇帝看向權勇，問道。
“微臣今日回京途中，有一女子在街頭攔路，狀告大齊使臣草菅人命。”權勇回答道。
“竟有此事？”皇帝驚訝地問道。
“微臣打算先暗中調查此事，等找到確切證據再向陛下回稟並拿人。”權勇繼續說道。
“你調查此事，可會驚動大齊使臣？”皇帝詢問道。
“臣會盡量找齊人證物證，等到所有證據都齊全了，再尋大齊使臣當麵質問。”權勇解釋道。
“大齊使臣近幾日身體抱恙，推遲了會麵時間。”皇帝叮囑道，“在正式會麵之前，切莫打擾那位大齊使臣，朕還想知道大齊皇帝到底在打什麽算盤。”
“微臣明白。”權勇俯首抱拳說道，“那調查二皇子刺殺大齊使臣一事，陛下心中可有人選？”
“此事就全權交給刑部右侍郎石劍鳴吧。你與他私交不錯，在調查上也適當協助一番。”皇帝囑咐道。
“微臣領命。”
權勇離開禦書房之後，桂公公特意為皇上端來一杯參茶。
“小桂子，你說二皇子當真會是主謀嗎？”皇帝皺眉問道。
“陛下，奴才覺得二皇子並非如此魯莽之人，此事或許是有人故意陷害。”桂公公提醒道。
皇帝更加愁眉不展了，“你該不會是在懷疑老大吧？”
“奴才不敢！”桂公公立馬跪了下來。
“大皇子如今已前往諸城賑災，哪裏還有功夫來陷害老二？”皇帝說道，“我擔心此事就是老二自己整出來的，他的目標可能是邵府。”
桂公公驚慌地問道“陛下，您要不要宣邵大學士進宮？”
“不必了，我此時若宣他進宮，恐怕佑兒會更加心虛。”皇帝歎了一口氣，“他的心氣到底還是不如他兄長。”
“誌兒這一步步走來謀算了不少，如今的贏麵是最大的。”皇帝笑著說道，“他倒是個眼光好的，居然能娶到邵詩書那樣的才女。當初邵學文可沒少跟朕鬧，隻可惜他那閨女一心要嫁，勸也勸不住。”
“陛下，大皇子此番前往諸城，並未帶上太多兵馬，這一路恐怕不易。”桂公公感慨道。
“能邁過這個坎，對他而言會有更大收獲。”皇帝微笑著說道，“況且他身邊還帶著一位好軍師，應該不會有多大問題。”
“陛下說的可是皇子妃？”桂公公問道。
皇帝笑著點了點頭，“有她的輔助，大皇子日後應該會成為一代明君。”
桂公公驚訝地看著皇帝，陛下剛才在權大人麵前表現出來的分明是想立二皇子為太子，怎麽在他麵前的說法卻不同了？
“其實大臣們的想法，朕不是不清楚，但立太子一事牽連甚多，朕還不想過早驚動那些人，現在還沒有到清算的時候。”皇帝語氣沉重地說道。
桂公公一言不發地站在皇帝身後，他從小跟隨李繼之長大，在李繼之登基稱帝之後，便隨他入宮當了宦官，但至今他也沒有徹底弄清楚李繼之的真實想法。
後宮裏，不少娘娘們都曾派宮人找他打聽聖意，但他也給不出來準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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