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局勢
“你娘的身份特殊，她雖為聖上的義妹，大鄢的郡主，但她畢竟是前朝公主。”符大將軍皺起眉頭說道，“你娘當初排除萬難生下你，就已知曉自己的結局。”
“她是為了符家軍的將來而犧牲。”符大將軍悲痛萬分地說道，“咱們符家軍當中還包含了前朝降兵，他們組成了咱們符家軍的暗衛。”
符韓君雖說知曉自己母親的真實身份，但卻沒有想到符家軍中居然還有著前朝兵將。也難怪聖上會對符家軍如此忌憚。
“有些仇不是不報，而是時候未到。”符大將軍鎮定地說道，“咱們大鄢的子民，原來也是南齊的子民，為了讓百姓能夠安居樂業，你娘才毅然決然地拒絕了舊將起義叛變的提議。”
“你娘曾說，不管是大鄢，還是南齊，換的都隻是當權者，百姓卻還是原來的那批人。”符大將軍繼續說道，“她覺得奪回南齊的統治權也毫無意義，戰亂隻會苦了百姓。”
“子陵，你的身上畢竟流淌著前朝皇室的血脈，手中若是沒了兵權，便是沒了強大的護身符。即便太後再怎麽寵愛你，皇帝若是真要對你下手，她老人家也是沒轍。”
“原本，為父也不想跟你提這些事情，但我看你為了邵府五姑娘打算棄武從文，便意識到了危機。”符大將軍歎了一口氣，“唉，大鄢的皇帝疑心重，你在他眼中始終都是一根刺，他遲早是會將你拔除的。”
“爹，兒子明白了。”符韓君心事沉重地說道，“我棄武從文也隻是緩兵之計，想減輕陛下的猜忌。”
“邵府五姑娘那邊，你又該如何交代？”符大將軍問道。
“父親放心，阿音她也能明白我的用意。”符韓君繼續說道，“她之前是同我置氣，才會說出討厭舞刀弄槍的莽夫那種話，我當時也就是順著她的意思將計就計，想要減輕陛下對我們大將軍府的敵意。”
“她能理解那就好，為父就怕日後你們會因此事而爭吵。”符大將軍說出了自己的顧慮。
符韓君此刻總算是徹底明白自己上一世為何會被人利用陷害，甚至導致符家軍暗衛全員覆滅。
他與大鄢皇權的統治者之間，若是沒有兵權製衡，怕是難以相安無事。符韓君眉頭微蹙，看向自己的父親，問道“爹，我們符家軍若是支持大皇子會如何？”
符大將軍愣了愣，說道“你與大皇子之間並無交情。”
“但我若是與阿音成婚，與大皇子不就多了一層關係？”符韓君提醒道。
“哎，這就是陛下和皇後他們所忌憚的。大將軍府的立場，決不能輕易動搖。”符大將軍說道。
“父親，兒子若是暗中相助呢？”符韓君思索後說道，“兒子思前想後，還是覺得大皇子登基，對我們是最有利的。”
“隻要有邵府三姑娘在，大皇子就不會動咱們大將軍府。”符韓君補充道。
“邵府三姑娘雖說是個聰明人，但最難猜測的便是帝王心。今日可以將你捧上雲端，明日便可將你打入地獄。”符大將軍說道，“邵府三姑娘日後的路，恐怕也不容易啊。”
“父親，邵府三姑娘她可不是尋常女子。”符韓君微微一笑，“即便是朝中官員都會給她幾分薄麵。”
“後宮精明的女人可不少，但大家都得學會裝糊塗。”符大將軍說道，“邵府三姑娘最大的問題恰恰就是她的優點。”
“這曆朝曆代，立子殺母的先例還少嗎？”符大將軍感慨道。
符韓君皺起眉頭，“大皇子難道也會……”
“即便大皇子沒有這個想法，眾大臣和淑貴妃恐怕也會有這意圖。”符大將軍說道，“邵大人是個明白人，應該也知曉女兒入宮之後的路會很艱難。”
“子陵，你若打算出手相助，便不能以符家軍的名義去做。”符大將軍繼續說道，“符家軍暗衛你是可以私下調動的，他們雖然隸屬於符家軍，卻從不直接參戰。”
“父親，兒子知曉了。”
“明日你們前三甲便會去大殿覲見陛下，由陛下親自為你們指派差使。”符大將軍說道，“如果為父猜得沒錯，陛下權衡利弊之後大概會將你指派到禮部。”
“禮部？”符韓君想起來邵詩音的二姐夫就在禮部任職。
金鑾大殿上，皇帝李繼之威嚴地坐在龍椅上，而文武百官皆俯首站在殿內兩側。
皇帝身旁的高公公尖著嗓子喊道“宣此次科舉考試前三甲，符韓君、陸子昂、錢學安前來覲見。”
眾武將聽到符韓君的名字，並不覺得稀奇。
要知道符大將軍昨晚就已經在酒館宴請了朝中武將，狠狠地炫耀了一把自己的狀元兒子。
朝中文官們臉色明顯就不太好看了，他們向來看不慣對麵的莽夫，如今卻有武將之子取得了科考頭名，這下可不就打臉了麽？
但唯一值得慶幸的一點就是，符韓君師從邵大學士，也算是給他們掙回了一點麵子。
文官們紛紛看向邵大學士，心裏盤算著如何才能讓邵大人也收自家兒子為徒。
符韓君與同窗陸子昂、錢學安一同來到金鑾大殿，紛紛跪下請安道“草民拜見陛下。”
“都起來吧。”皇帝滿意地點了點頭，“沒想到今年的前三甲居然都是孔聖學堂的學子。”
“符韓君，你是此次科舉的榜首，可有心願想要朕幫忙實現的？”皇帝微笑著問道。
“陛下，子陵有一事相求。”符韓君努力了這麽久，就是為了今日這份獎勵。
皇帝從容淡定地吩咐道“你且說說。”
“子陵心悅邵府五姑娘，請求陛下賜婚。”符韓君抱拳作揖，懇求道。
“哦？邵大人可有異議？”皇帝眯著眼看向邵學文。
“陛下，臣並無異議。”邵學文倒是回答得爽快。
皇帝其實早就知曉符韓君的請求，但他沒有料到符韓君居然真能取得第一。
“看來這位徒弟倒是入了師傅的眼。”皇帝笑了笑，“朕允了，不日便賜婚。”
“謝陛下恩典！”符韓君低頭恭敬地說道。
“你們皆是此次科舉選拔出來的有識之士，可有想去的地方？”皇帝看向另外兩名學子，問道。
“回陛下，子陵想去禮部任職。”符韓君向來機敏，昨日父親的提醒，他自然是放在心上了。
符大將軍笑了笑，兒子果然精明，這種時候隻有順著皇帝的心意來，他們日後的日子才會好過。
皇帝麵露喜色，“朕還以為你會選擇兵部或者刑部。”
“子陵既然已向邵府五姑娘許諾過要棄武從文，便會貫徹到底。”符韓君鎮定自若地答道。
“倒是個重承諾的好男兒。”皇帝滿意地笑了笑，“朕允了，今後你便聽從禮部尚書的安排吧。”
皇帝看向陸子昂，問道“陸學子呢？”
“回陛下，草民想去工部。”陸子昂抱拳俯首說道。
“哦？”
“草民的家鄉就是今年發生洪災的諸城，草民希望能幫到自己的家鄉。”陸子昂回答道。
“你倒是不忘本，朕允了。此次你便隨同大皇子和諸位官員一同前往諸城賑災吧。”皇帝吩咐道。
“草民謝陛下恩典！”陸子昂此刻激動不已，終於可以回鄉看望妻兒老母。
“錢學子呢？”皇帝看向錢學安。
“草民一切聽由陛下安排。”錢學安抱拳俯首答道。
“那你就去兵部吧。”皇帝微笑著說道。
眾武將聽到這話都愣了愣，不清楚皇帝究竟有何意圖，居然會將文弱書生安排在兵部。
符大將軍倒是對此並不意外，他仔細打量著錢學安。他恐怕就是陛下新物色的人選，看來今後不得不多加提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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