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 離去
其實按照現在扈眉霜的實力，在將中褂男子擊殺之後晉升的外勁境界已經穩定了下來，而扈眉霜外勁得到的能力是對於自己身上毒物的強化，將毒物的隱蔽性進一步提升，所以七長老這種強行揠苗助長出來的外勁高手才會一時不察中了招。催生出來的外勁高手，始終是假貨，假的對上傷勢已經好得差不多了的扈眉霜，自然是沒有任何懸念的局勢。
但是今天的暗殺，讓扈眉霜也明白了一些東西，大長老一脈的人估計不會就這麽善罷甘休，臨死反撲的野獸才是最為凶狠的。回到小餐館後，扈眉霜神色沒有那麽凝重，但是看到迎上來的林婼，猶豫了一會還是開口試探著問道：“以我對大長老一脈的了解，藥門最後收網之際，她還能派人出來追殺我，那麽後麵肯定還有後招，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離開？”
林婼聽到這句話，就知道扈眉霜已經打定主意要離開鼎城了。林婼也沒有問她是怎麽確定來的人是大長老派來的，按照扈眉霜對於藥門的了解，做出的判斷絕對比自己這個外人更為準確。而扈眉霜其實是想直接將林婼一起帶走的，本來她想說“你一個人在鼎城可能會不安全，跟我一起離開吧”這句話。隻是話到嘴邊，終究沒說將這句話說出口，扈眉霜明白，林婼是一個很有主見的人，她也不想用這種近乎命令的方式讓林婼做決定。
林婼低著頭思考了一陣，又抬起頭看著扈眉霜，扈眉霜也認真地看著林婼，等著她做決定，不急不慢。林婼歪了歪頭，問道：“離開了鼎城，那你要往何處去？”扈眉霜似乎知道林婼有這麽一問，笑著回答道：“我打算先行到落英王國的地界去逛一逛，到時候也給大長老派出來的人準備點‘禮物’，再從另外一側繞道趕赴藥門。”
林婼白了扈眉霜一眼，下毒就下毒，還說什麽“禮物”，暗自腹誹了一句，林婼開始思考起可能性來。雖說放棄這鼎城的生意是一件很難接受的事情，但是林婼也不會將自己的性命輕易置於危險的境地。她抬頭問道：“你能保證沒有人知道你和我的關係嗎？”扈眉霜點了點頭，七長老一向獨來獨往，又好大喜功，如果一早就認出自己的身份，估計早就下手了，絕不可能偷偷摸摸地過來查探。
看到扈眉霜點頭，林婼分析了利弊之後，覺得還是不要做扈眉霜的拖油瓶好了，帶上她的話說不定比自己留在這裏還要危險，而且林婼要在鼎城真正布局的事情還沒有做，這樣離開也有些不符合自己的計劃。林婼笑著搖了搖頭：“是福不是禍，我在鼎城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脫不開身，既然我們的關係沒有暴露，那麽留在鼎城說不定比跟在你身邊要安全一些。”
林婼沒有猶豫，說出了她的心裏話，與人相交還是靠心，對於扈眉霜她還是盡量坦誠。扈眉霜轉念一想，似乎確實如此，自己方才心急，倒是沒有注意到這方麵的細節。扈眉霜也沒有再多說，隻是輕聲道：“既然你已經做了決定，我也不勉強你，你現在隻是含氣境界，獨自一人留在鼎城，一定要多加小心。”林婼鄭重地點了點頭，輕聲回道：“師傅放心，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不會讓自己受委屈的。”
扈眉霜輕輕一笑，她已經將林婼收為弟子，雖然彼此相處仍然是如同姐妹，但是確實也有了傳功之誼，師徒名分。對於林婼這個徒弟的能力，扈眉霜是很放心的，估計要是出了事，吃虧的肯定不是林婼。但是若說她不擔心，那也是不可能的。
扈眉霜看了林婼半天，最後還是沒有多說其他煽情的離別之語，隻是摸著林婼的頭，歎了口氣，依依不舍地叮囑她道：“乖徒兒啊，凡事不可太逞強，量力而為即可，不管你遇到什麽事情，藥門始終是你的堅強後盾，遇上惹事的人自己搞不定的，就拿出這枚玉牌，想來應該就不會有人為難你。”扈眉霜說著說著，便掏出了一塊代表藥門身份的玉牌，通體青翠，中間有一片葉子形狀的紋路，在月光下隱隱發亮。
林婼雖然覺得扈眉霜的性格有些老頑童性質，但是當她認真起來的時候，林婼又覺得扈眉霜很有一個好師傅的模樣，說話相當窩心。對於扈眉霜遞過來的玉牌，林婼沒有推辭，將其小心翼翼地放好，對著扈眉霜點了點頭。扈眉霜好像又不放心，又對著林婼叮囑了一句：“若是真的遇上難事，來平衍山找師傅，知道了嗎？”林婼點了點頭，心裏已經做好了抱緊扈眉霜大腿的準備。
做好了決定之後，扈眉霜也沒有再忸怩作態，而是轉身出了小餐館，準備離開鼎城，林婼也跟了上來，師傅離開，做弟子的理應送行。兩人亦步亦趨地走著，速度倒也不快，途中還在城內的馬市買了匹馬。鼎城沒有宵禁這回事，入了夜依舊人來人往，特殊地理位置造就的特殊風情，讓即便入了夜的鼎城依舊有三三兩兩的行人或者匆忙入城的商人，林婼和扈眉霜倒是不怎麽起眼。
扈眉霜此刻的心情也是有點複雜，當初離開藥門也是這番情緒，扈眉霜也明白，這是因為她在這鼎城多了一個值得牽掛的人。相較於扈眉霜的忸怩作態，林婼倒是顯得雲淡風輕，年長的忸怩，年少的反而老成，這奇怪的組合讓城門口的守衛嘖嘖稱奇。
扈眉霜牽著馬在城門站了一會，伸手將林婼擁在了懷裏，拍了拍林婼的背，輕聲道：“萬事小心。”扈眉霜的身子比林婼高了一大截，林婼埋在扈眉霜的胸前，心裏暗暗說了一句，至少是c，爾後沉悶地開口道：“一路順風。”
離愁別緒，最是煩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