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病症
看著短短十幾年之內，衰老成這副模樣的宋儒，廖凡心裏頗有些不是滋味，當初意氣風發的英武男子，此刻竟然也會變成這般苟延殘喘的耄耋老人，讓廖凡在感到物是人非的同時，也覺得非常疑惑，按理說暗勁武者哪怕是渾身暗傷，除開一些劍走偏鋒的內力和武功之外，基本上都能幫助武者延年益壽，百年之期唾手可得，甚至一些專注於修身養性調理身體的內功心法，可以將人類的壽命延長到兩百左右。
這些效果在我們眼裏看來雖然不是很震撼，但是對比起離崖大陸普通人的壽命大抵就六十歲左右，整整多出了四十年甚至一百多年的效果，無疑是非常具有對比性的。離崖大陸的人一直以來呈現超常的身體素質和早熟的身體結構，才導致了他們的早婚早孕極為普遍。而同樣的，衰老也非常超前，相對於現代人來說，基本上所有早熟早衰的概率事件，在離崖大陸都是普遍現象。
究其原因，其實就在於那出色的身體素質方麵，正是出色的身體素質讓離崖大陸的人類能夠在早期和野獸的搏鬥中生存下來，但是這種先天性的增強卻是依靠著消耗身體內部細胞壽命所導致的，細胞分裂的次數畢竟有限，離崖大陸的基因鏈裏將這一方麵的限製打開了一部分，加速了細胞的消耗，同時也催生出了離崖大陸人類強大的身體素質。萬事萬物總不可能有圓滿無缺的，天道尚且五十遁一，何況人類，所以身體素質的強大，必然換來壽命的縮短。
雖然廖凡不懂這些，但是祖祖輩輩留下的傳說來看，基本上暗勁高手到了百年也依舊是中年模樣的傳言隨處可見，甚至王宮內就有這樣的高手，所以沒理由宋儒會變成這樣子。
似乎是看出了站在麵前的廖凡的疑惑，宋儒嘴角扯了扯，開口道：“放心吧，隻是今天病情重了點，其他時候還過得去，沒什麽大礙。倒是你，用了秘技了吧。”看到廖凡那滿頭花白的頭發，宋儒哪裏還不知廖凡是動用了傳授給他的秘技。當初宋儒將秘技連同心法一起給他的時候，始終沒有看到廖凡用出自己傳授的內功心法，還以為他沒有修行，沒想到隻是修了秘技沒修心法，不由得也有些唏噓。
“宋帥，你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廖凡可沒有宋儒那可以看淡身上毛病的心態，終究還是忍不住問道。宋儒對此倒是毫不在意，灑然一笑，不免又牽扯到某處痛處，頭上頓時多了不少冷汗。看著情況不對，廖凡想要上前幫宋儒看看，但是卻被宋儒抬手製止了。
在廖凡擔心的眼神下，宋儒慢慢地喘了幾口氣，臉色似乎也好了一點，才緩緩地坐直起來，看著廖凡，無奈地道：“這病症我也不知是什麽，王宮裏的禦醫看了，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隻是每個月總有幾天，心肺會莫名地抽搐，呼吸困難，內力運行之處經脈堵塞，骨頭酥軟無力，難受萬分。”
廖凡皺了皺眉頭，看向了宋儒，追問道：“就連禦醫也沒有辦法嗎？”宋儒點了點頭，廖凡看到宋儒點頭，眉頭不禁皺得更深了，剛想開口，就被宋儒打斷了，宋儒擺了擺手，說道：“不僅是王宮裏的禦醫，就連武林中的張聖手我也請了過來，但是張聖手也就查出要麽我身中奇毒，要麽便是多年暗傷所致。”宋儒說到這，歎了口氣，“至於是何種毒物，何種暗傷，則統統不得而知，而毫無解決之法，隻能每日以大補之物溫養，饒是如此，我現在的身子也已經差不多是油盡燈枯了。”
廖凡有些沉默，王宮中的禦醫看不出來毛病，這還能說是醫術不精，難以探查出宋儒體內的病症，但是就連江湖中名譽頗盛的張聖手都毫無辦法，這基本上就可以說是藥石無醫了。要知道這張聖手可是現如今的清風醫道第一人，當初令所有人都束手無策的奇毒“屏風”也是這個張聖手解決的。
“屏風”這種毒雖然名字聽起來相當無害，甚至還有些許文人氣息，但是確是螣蛇王國的最強毒師配置的毒藥，而且據說是其大半輩子的得意之作，中毒之人的呼吸會好些身體裏被樹立了一扇擋住風的呼吸一樣，不能進，不能出，哪怕外功高手，能夠借助毛孔呼吸的強者也無法逃脫這種毒藥的控製，中毒者會在一天之內呼吸斷絕而死，而且在死後屍體會徹底幹癟，猶如埋藏了多年的幹屍一般，極為可怖。而且武功越強，由於身體的強大素質和內力的溫養特性，受到的折磨就越殘忍，許多中毒的強者大多都是受不了折磨自絕心脈而亡。
而就是這種奇毒在投入戰場之後，令清風王國損失慘重，許多將士還沒有死在敵人的兵戈之下，先是不明不白地死在了這種毒藥的傳播之下。當時清風王國派遣了許多大夫奔赴戰場想要研究這種毒藥，但是有許多醫者什麽都沒研究出來就被毒死了，導致後來幾乎沒有人再敢去嚐試。所幸張聖手出手，研製了解藥“穿堂”出來，才得以挽回了局麵，也是這一次，徹底奠定了張聖手的名聲，成就了他醫道第一人的身份。
原本廖凡就是想開口詢問宋儒是否請到了張聖手，畢竟聽說這個脾氣古怪，尋常人就連見他一麵都做不到，但是沒想到宋儒猜到了自己的心思，而且也一早就請了張聖手過來查看，結果卻依然是無計可施。
“不說這些了，宸兒……還好嗎？”宋儒此刻也是有些沉默，畢竟再豁達的人，在麵臨死亡的時候，也總歸會有些不自然，當下便問起了自己這些年來一直關心的問題。妻子已逝，如今這流落在外的孩子，就是宋儒唯一放不下的牽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