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出征
範氏歎了一口氣,有些埋怨地看著宋儒,責備道:“你怎麽可以這樣對待倩兒妹妹呢?人家也是個苦命人啊。”宋儒聳聳肩,倒是顯得有些無所謂,從這個女子身上,他可沒有看出絲毫無辜可憐的模樣,也就是心軟的範氏會同情這個女子。但是宋儒還是認真地對著範氏開口道:“夫人,剛剛的話可不能隨隨便便說出口,當心隔牆有耳。”
範氏其實也知道自己剛剛讓宋儒即便犧牲其他人也不能犧牲自己的話,有些過激了,但是宋儒的想法真的讓她覺得沒有絲毫安全感,就好像這一次宋儒離開,跟自己就是天人永隔了一般,心中這莫名的預感讓範氏十分心慌。
“我是在感歎,即便我使勁地降低我的存在感,不問朝事,不掌軍權,王上還是對我有所猜忌……”看到範氏那不安的眼神,宋儒想了想,還是決定跟範氏坦白,畢竟作為自己的結發妻子,自己要是提點醒,也不至於到時候自己離開之後遭人陷害之類的。不過宋儒是真的沒有想到王上會這樣做,明明自己已經把那些供奉自己長生位的行為都嚴令禁止了,而且也不斷地在淡化自己的影響力,深居淺出,沒有料到還是逃不過狡兔死,走狗烹的結局。
要知道這次麵對的是凶獸,沒有一定數量的軍隊和高手壓製,連驅逐都成問題,而陳公公傳達聖旨的時候,並沒有帶著虎符印綬給宋儒,也就是說,這一次的行動宋儒無法得到任何兵力的支援,自己隻能動用府兵和私兵,而和凶獸作戰,必定會有折損的人手。這次宋儒要是帶了這些好不容易從戰場上存活下來的老兵去,回來的怕是每有幾個,這也就是變相地削弱宋儒的勢力,生怕宋儒對王位有什麽不好的想法。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這就是宋儒現在最真實的寫照,當然,清風王國的王上絕對不可能讓宋儒去死,畢竟隻要他在清風一日,螣蛇就不敢進犯,這麽好的威懾力,不運用的話實在是太可惜了,而王上很明顯也隻需要他的威懾力,至於勢力……臥榻之處豈容他人鼾睡,就足以形容王上此時的不安了。
說真的,即便現在宋儒不再插手軍政,但是影響力依舊在,“戰神”之名依舊在民眾口中流傳,也就是隻要宋儒振臂一呼,基本上大半個清風王國就要易主,功高震主,這可不是說說而已。君王的製衡手段,從來也不會因為你忠心與否而減少實施過,不管是為了自己王位的穩固還是為了避免整個清風王國出現大的動亂,削弱宋儒已經成了一種必然的手段。
宋儒其實對於這種事情也是很明白,但是明白歸明白,心裏總歸有些不舒服。範氏聽到這番話,麵上的愁容也愈發凝重,剛想開口勸慰一下宋儒看開點,或者這次的聖旨派遣其他人去,沒有必要以身犯險,但是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宋儒出言打斷了:
“我知道夫人你關心我,但是這次我非去不可,我不可能放任凶獸肆虐,我意已決,不必多說。”宋儒緩慢而又堅定地跟範氏開口道。自家這夫人好是好,就是太操心自己的安危了,宋儒想道。
“哇……”不知道是不是宋儒的語氣太過嚴肅,範氏懷裏的孩子本來安安靜靜睡著,就連剛剛在門外接聖旨也沒有驚醒,這些卻是哭了起來,黃豆大的淚珠不斷地從嬰兒的眼裏滾落下來。
範氏溫柔地笑了笑,看著自己懷裏的孩子,又嗔怪地看了宋儒一眼:“你看你,說話那麽嚴肅,都嚇壞宸兒了。”隨後手慢慢地拍打小嬰兒,輕聲安撫道:“乖哦,不哭不哭,宸兒乖~”哄了好半天,範氏手裏的嬰孩才漸漸平息下來,噘著嘴,滴溜溜的大眼睛委屈地看著範氏。
宋儒有些尷尬,自家這小子自出生來極其嗜睡,平常也乖巧的很,怎麽自己說了一句話就將這小子說哭了呢?宋儒撓了撓後腦勺,突然想起來什麽,從袖袋裏掏出一塊玉石令牌,湊近範氏,拿著令牌在小宋宸麵上晃了一晃,滿臉諂媚的笑容,小聲開口討好道:“宸兒啊,你看爹爹給你做了什麽,刻了你名字的玉石令牌哦,喜不喜歡啊~”小宋宸眨巴了一下眼睛,水汪汪的大眼睛對著麵前亮晶晶的玉石令牌充滿了好奇,兩隻小短手無力地揮舞著,口中還“呀呀”地發出一些不明意味的語氣詞。
看得宋儒和範氏都溫柔地笑著,果然有些治愈的瞬間,就來自於這種不諳世事的小嬰兒身上,這種天真無邪的模樣,總是能讓人從內心深處感受到世間的美好。看見小宋宸伸手扒拉,宋儒笑了笑,也將令牌放到了小宋宸身上,小宋宸雙手抱著撫摸著玉石令牌上麵的紋路,咧開嘴“咯咯”地笑出聲。
宋儒看見自家兒子喜歡自己親手雕刻的玉牌,心裏也充滿了成就感和自豪感,這種感覺甚至比自己連打了十幾天的勝仗還要濃烈,作勢就要衝範氏懷裏的小宋宸親去,但是沒想到宋儒一靠近,小宋宸的臉馬上就由晴轉陰,“哇”的一聲哭了起來。範氏馬上將小宋宸抱離宋儒的臉盤子底下,白了宋儒一眼:“你能不能不要嚇宸兒。”又輕輕地邊搖邊拍,輕聲地安慰道:“乖~宸兒乖~宸兒不哭哦~咱不理會你那蠢爹啊。”
這狀況讓宋儒有些尷尬,心裏也有些憤憤不平,自家這小子從來就不喜歡自己親他,每次隻要宋儒的臉靠近,小宋宸必定會哇哇大哭,本來想著這次有個玩物給他,小宋宸也很滿意的樣子,應該不會再抗拒自己的親吻,沒想到還是如此。然而反觀範氏,親著小宋宸的時候小宋宸還會“咯咯”直笑,宋儒心裏不禁有些吃味,果然人比人氣死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