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撲朔
等到勁裝男子走遠了，宋宸這才放下心來思考，他真的很怕今晚發生的事情是鎮長搞的鬼，但是既然勁裝男子對自己沒有什麽額外的舉動，那基本上就可以將鎮長的嫌疑洗清了，要不然剛剛絕對是下手的大好時機，哪怕是威逼利誘也好，環境這麽清幽，真有命令的話剛剛應該就說了，不至於扭頭就走。
“那麽……就是那個兵卒有問題了……該死！忘了看清那個兵卒的麵孔了！”宋宸有些懊惱，剛剛在酒樓隻顧著安慰林婼和逞英雄了，根本沒有留意那個兵卒長什麽樣，這些兵卒的裝束又都是統一的服飾，一混入人群就很難分辨誰是誰了。
“唉……”宋宸無奈地歎了口氣，喃喃自語道：“接下來也隻能希望林婼在外麵早日想到破局的方法了。”
牢房在宋宸的一句感歎之後便再無聲音，隻有偶爾從遠處傳來的幾聲若有若無的哀嚎和蟲鼠鳴叫的聲音……
……
“你是說，你的這個夥計小六，今天下午就跟你請辭，離開了山水鎮？”羅方坐在長桌後麵，一臉凝重地看著麵前的鑫玉酒家的掌櫃。
這個掌櫃也是有些心慌，本來在家裏睡得好好的，結果突然被官兵叫起來，說是有一件命案需要自己協助勘查，這牽扯到命案的哪有什麽簡單的事，但是不跟著走又不行，隻能利索地在妻子擔憂的神色中穿好衣服，硬著頭皮跟那個官兵走到了鎮長的家裏，一路上旁擊側敲都沒有得出什麽答案的掌櫃，此刻還是有些緊張，兩股戰戰。
在羅方的詢問之下，鑫玉酒家的掌櫃才知道可能是自己的夥計小六跟這起命案有關係，當下也跟竹筒倒豆子一樣將關於這個夥計小六的事情都一一抖了出來，包括他今早的異常舉動也提了出來，畢竟往常小六都不會主動要求出門送貨，沒想到這麽一送就出了這種事。
羅方此刻有些苦惱，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開口繼續詢問道：“這個小六不是山水鎮人？”
“是，他是大約三年前才來到山水鎮找活幹的。”
“然後他今天下午就離開了山水鎮，你確定是吧？”
“對的，是我另一個夥計送他出去的。”
羅方感覺此刻的太陽穴因為思慮過多有些腫脹，這好不容易有一條線索，結果又斷了，現在哪怕是派人去追也難以追上，人都走了好幾個時辰了，腳程快的，早就過了好幾個村子了。但是又不得不做，羅方糾結了一下還是派出一個什長帶著兩伍人按照掌櫃描述的方向連夜去搜尋蹤跡。
鑫玉酒家的掌櫃見羅方沒有怎麽為難自己，膽氣也大了起來，抬起眉眼小心翼翼地看著羅方，開口問道：“鎮長，冒昧問一句，你就這麽斷定這毒是我家夥計小六下的？”
羅方撇了一眼掌櫃，想了想，還是決定如實告訴他，組織了一下語言，開口道：“仵作已經檢查完屍體了，死者三人皆是中毒，全身血液逆流而亡，而東西我們都已經檢查過了，烤串沒有問題，問題出在酒上，而泥封有二次密封的痕跡，雖然手法很靈巧，但是還是逃不過我們的檢查。說實在的，能做到這種事情的，一定是經常混跡在酒家的熟手，而酒樓裏麵的人都很不熟悉這一道，不然也不至於向你們購買酒水了。”
羅方說道這裏，看到掌櫃越聽越慌張的神色，不由得出聲安慰道：“放心，這事應該和你們沒多大關係，應該是有人買通了你的夥計。當然，我們從酒樓搜出了疑似毒藥的血紅色液體，所以不管是你還是酒樓裏的人，此刻都算是犯罪嫌疑人，在確定事情的真相之前，對於你們的保護都不會減少的。”
掌櫃心裏暗暗腹誹，說的就是保護，其實還不是變相監視，不過既然酒樓也被羅方監視了，雙方其實都是處於相同的地位，倒是不用擔心羅方有所偏薄，隻是……掌櫃糾結了一會，開始開口問道：“那……您看？我的生意……”
羅方一怔，頓時有些失笑，這掌櫃作為生意人的眼光還是太短淺了，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你看林婼，出了這種事，看到的是這件事情背後的危險和潛在的威脅；而這個鑫玉酒家的掌櫃，卻隻是在乎自己的生意，生怕賺不到錢，要知道這個事情要是一不小心，可能莫名其妙就會丟了性命。但是也開口安撫道：“放心，不會幹擾你正常的生意的。”隻是在心裏默默感慨，果然人比人是不能比的啊。
……
無名酒樓，客堂。
“這樣做真的好嗎？林老板。”蔣和一臉糾結地看著林婼，沒想到林婼會在宋宸離開之後做這種決定，當下就有了勸阻之心。
林婼搖了搖頭，她知道蔣和的好意，但是蔣和再留下來很有可能會卷入這次事件當中，不管是為了自身的安全也好，或者是為了盡快找到幕後主使也罷，林婼都決定讓蔣和盡快離開。“我意已決，這裏有一百兩紋銀，你拿著，趁早離開。”林婼從櫃台裏取出一張銀票，遞給了蔣和。
沒錯，離崖大陸其實也有銀號，也有銀票，都是把控在清風王國的王室手中，本來清風王國也是沒有這種東西，但是隨著和落英王國的交流日益深入以及銀兩運輸交易的困難現狀，清風王國王室也紛紛在王國各地建立起銀號，銀票也隨之麵世，上麵是極為繁複的清風王國四個字配以具體數額，正下方則是一個四四方方的官印。
即便林婼已經跟自己講明了事情的原委，闡明了其中的利害關係，但是蔣和還是有些舍不得離開這座酒樓，他遊曆王國這麽久，第一次遇上可以和自己相處得如此融洽的兩人，自然是有些猶豫，但是知道留下來也無用，蔣和還是聽從了林婼的安排，拿著銀票上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