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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三章 授業恩師

  梁誠見這老掌櫃知道自己手中的是靈石,覺得自己沒找錯人,正好可以打探一下消息。當然,直接很突兀地開口就問,徒然惹人懷疑,那顯然不是辦法。


  於是梁誠看了看燒雞,似乎在專心對比著它們的大小,然後問道“老丈,沒想到你還識得靈石,看來您老對修真一類的事情還是有些了解的嘛。”


  老掌櫃拍拍胸脯“老漢閑暇無事之時,最喜歡到鎮上的茶樓去聽書,那說書先生經常講一些仙家故事,神鬼傳奇,所以老漢就知道了一些仙家之事,再說快劍門離咱們西風小鎮也不遠,他們這些仙家門派的弟子有時也會來西風小鎮遊玩,仙師們常常用靈石兌換製錢買東西,所以我老漢也是知道靈石這一類的事情的。”


  “好吧!”梁誠笑道“我就是快劍門的弟子,既然老丈知道一些事情,那麽我來考考你,看看你是不是真如你自己所說那麽博聞,掌櫃的你要是能答得上我的問題,那我今天就多買一隻雞,一共買兩隻燒雞回去。”說完梁誠心裏盤算著,覺得這燒雞也不算太大,須得一人一隻啃起來才夠勁。


  “小哥請講!”老掌櫃聽聞這小哥要考校自己仙家之事,頓時來了精神,再說答對了還有生意可做,趕忙聚精會神聽著。


  “您老聽仔細了哈!我的問題是——咱們所在的這個界麵,修真者是稱呼它什麽呀?”梁誠開始考問。


  “嗨!我還以為小哥要問什麽高深的問題呢。”老掌櫃覺得好笑“這個問題別說是老漢,就是大街上隨便一個人問一問,我看至少有一半都知道!仙人們把我們所在的這個世界稱為‘閻浮界’。”


  “閻浮界!乖乖!竟然順著天羅蠶絲來到了古時的閻浮界了!”梁誠心中驚異,但是臉上表情不變,隻是點頭說道“說得對!老丈果然見識廣博,那麽我就買兩隻燒雞好了。”


  說完梁誠將手中的那枚下品靈石遞給了老掌櫃。


  老掌櫃喜滋滋接過靈石,然後找補了梁誠三百二十文錢,算是給他打個九折,燒雞算是九十文一隻。


  梁誠隻拿了三百文,然後說道“算了,您老還是收個整數吧,我也拿個整數回去,您老做生意也夠辛苦的,再說我又不差這二十文錢。”


  說完梁誠拿起兩隻用幹荷葉包裹的燒雞,衝著老掌櫃點點頭,就轉身回客棧去了。


  老掌櫃看著梁誠遠去的背影,口中兀自喃喃自語道“這孩子有點傻啊,我還以為他要問什麽不得了的事情呢,結果竟然是那麽簡單的問題。”


  一旁的夥計聞言道“掌櫃的,這個小哥我知道,他是快劍門薛郎中的藥童,今天一整天都跟著薛郎中在集市上給人看病,連喝口水歇一會的時間都沒有,人好著呢,我看呐,這小哥是故意尋個由頭照顧您的生意呢。”


  “啊!這樣麽!”老掌櫃頓時一拍桌子,後悔道“唉!老漢我糊塗了,肯定是這樣,這小哥人真好!話說他現在才來買燒雞,感情這一整天到現在才吃東西啊,唉!怎麽還收他那麽高的價錢呢!這真是的!”


  且說梁誠原路返回,看到一家酒鋪之後還順便打了一藥葫蘆的酒,拿著這些吃的喝的回到了客棧之後,薛郎中也笑了起來,說道“若誠,你算是知我心意了,有雞吃有酒喝,勞累就少了一半,哈哈哈!”


  梁誠也笑著坐下,然後取出兩個酒盞將酒斟滿,接著端起酒盞道“薛郎中,我敬你一盞清酒!”


  “好!”薛郎中也端起酒盞,喝了一口之後,兩人將燒雞一人拿一隻啃了起來,話匣子自然也就打開了。


  和薛郎中山南海北地隨意聊了一會,然後梁誠試探著問道“不知薛郎中是怎麽開始學習這醫道的?”


  薛郎中喝了一大口酒,臉色有些泛紅,然後緩緩說道“我來自羅寧州薛家,是醫道世家,薛家從高祖開始,就懸壺濟世,在地方上還是很有些名氣的,至於我的醫道,那是我父親啟蒙的。隻是後來,家族裏發生了那事……我……唉!還是不說了,說起來我真是滿腹辛酸,最後我就離家出走,再也沒回去過。”


  梁誠看了一眼薛郎中,沒想到他是醫道世家出身,似乎在家族裏還鬧了什麽矛盾,隻是見他不肯細說家族之事,知道裏麵肯定是有些難言之隱的,也不好多問。


  見到薛郎中說到家族之事時麵色不快,氣氛也冷了下來,梁誠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也無從勸解,隻得連連勸酒,然後準備換一個話題。


  薛郎中一口就喝幹了一盞酒,臉色顯得更紅了,顯然是酒入愁腸更添愁,忽然他沒頭沒腦大聲說道“在家族裏,大長老他看不起我薛慕清,說我不依靠家裏就會一事無成!還說我的醫道已經誤入歧途了,我偏偏就不信這個邪!非要做出個樣子給他們看!所以我才在外頭流落那麽久,來到西風鎮之後,掌門人覺得我醫術還行,便邀我進入了快劍門,成了快劍門的郎中。”


  梁誠對薛郎中所說的家族之事本不在意,可聽到他自報姓名時卻嚇了一跳“好家夥!薛慕清!這不是恩師丹王的名諱嗎?”


  梁誠愣住了,口中不禁輕聲訥訥道“薛慕清?你是丹王薛慕清?”


  薛郎中也愣住了“什麽?丹……王?”


  “這……咳咳咳!”梁誠自知失言,連忙裝作喝高了的樣子,東拉西扯亂說了幾句話,把這話給含糊過去了。


  薛郎中便沒有在意,以為梁誠是喝多了胡言亂語,在胡亂吹捧自己,便不以為意了,但他卻不喜歡這種話題,於是轉而說起一些關於自己行醫時的趣聞軼事來。


  梁誠含糊回應著,心中卻極為震驚,心中隻是在想,原來薛郎中名叫薛慕清,難道就是古時的丹王薛慕清?自己真是他的再傳弟子?接受的就是他的傳承?這件事情真是匪夷所思,但偏偏是有可能的。


  因為梁誠已經知道這裏就是閻浮界,正是自己出生的界麵,沒想到自己循著天羅蠶絲,竟然來到了閻浮界的古時,在這個時代,後麵的事情都還沒有發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點什麽,將一些不好的事情從源頭上就掐斷。


  一旦動了這個念頭,梁誠的腦子開始高速思考起來,在喝酒說話時也顯得心不在焉,薛慕清看他神思不屬,糊裏糊塗的樣子,以為他喝多了,於是說道“若誠,天色不早了,這就休息了吧,明天一早咱們就回快劍門去,還有許多事情要做。”


  於是各自到臥榻上安歇,梁誠躺在臥榻之上,聽到隔壁床的薛慕清很快就呼吸綿長地睡著了,知道他忙了一天,著實是有些疲勞了。


  而梁誠這樣的結丹修士根本就沒有任何疲勞之意,於是他就躺在床上開始考慮自己想要做的事情,首先當然要先落實這位薛郎中是否就是自己丹道上的授業恩師。


  梁誠摸了摸藏在身上的那枚記錄了恩師薛慕清丹道精粹和技巧的玉簡,自己也不禁啞然失笑。


  心想若此薛慕清就是彼薛慕清,那麽自己搞的這一出就顯得奇怪了,把事情做成了處心積慮想將自己的授業恩師引領上丹道之路,這種事情怎麽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味道啊。


  不行!梁誠微微搖了搖頭,覺得自己不能將這枚玉簡交給薛慕清,記得當年在無量觀學醫時,曾經看過一些關於丹王薛慕清的傳記,印象中這位授業恩師年輕時就醫術精湛,後來是偶然獲得了機遇,才走上了成為煉丹師的大道。


  那本傳記寫這些事情的時候也隻是一筆帶過,所以梁誠並不知道恩師薛慕清當年到底是碰上了什麽機遇,但無論如何,自己可不能去攪合。


  要是讓他得到了這枚玉簡,那就等於是讓他在年輕時就接觸到了自身丹道大成時的精粹,這樣會對他產生什麽樣的影響,梁誠覺得很難想象,不敢去冒這個險。


  萬一自己隨意泄露天機,造成了不良後果,甚至毀了年輕時的丹王,那麽損失就大了,閻浮界將損失一位丹道天才,對後世的影響將不可估量。


  打定主意之後,梁誠覺得不能幹預薛慕清的事情,現在看來,薛郎中十有就是年輕時的丹王薛慕清。


  因為梁誠起了念頭之後,現在再看他那張臉,就覺得五官輪廓和當初在月華潭裏傳給自己神木洪爐那老時的殘魂模樣神態十分相像,完全可以對得上號,以梁誠洞察天目之能,自忖是不會看錯丹道恩師的形象。


  現在的薛郎中的處境十分困頓,那也是應有的曆練,隻是說明他的機遇還沒到,暫時還沒有接觸丹道,所以現在他應該正處在人生的關鍵點上。


  在這種微妙的時間節點,梁誠決定還是要守口如瓶,不加幹預,因為恩師自己有自己的機遇,在這種關鍵之時,萬萬不可隨意出手幹預,以免將恩師的修煉道路打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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