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

  詩曰:


  落葉無聲白露至,農人幼兒急添衣。


  享樂不顧身外事,一朝身死笑人癡。


  二十一世紀的瘋狂年代,不知名的城市之夜,月兒高掛,辰星稀稀,城街之上燈火通明。


  北風颼颼的吹著,掛的大街小巷塵土飛揚。


  一條寬敞的馬路旁,有一家豆腐店,店前橫豎共排著三張八仙桌。


  冷冷清清地沒人顧店,稀疏的一兩個行人都裹著大衣急急忙忙而去。


  店老板姓李名二狗,今夜閑來無事,正高坐在台上算賬。


  不一會兒,來了倆人。


  其中一人樣貌奇特,長相極像張飛,燕頷虎須,豹頭環眼的彪形大漢,叫趙計純。


  另一人叫趙計標,麵如滿月,神態溫柔。


  此二人不是別人,正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煞刀雙雄”的不孝後人,說他兩不孝是因為倆人練了幾十年功夫如今才混出一點名聲,要是“煞刀雙雄”活著,非氣死不可。


  但這兄弟倆的刀法那真是個出神入化,特別是手上的兩把煞刀,可是寶刀中的寶刀,這兩把寶刀是數十年前江湖之人夢寐以求的家夥。


  兄弟倆仗著雙刀在整個大上海也少有敵手。


  二人麵對麵坐在靠近台的一張八仙桌前,李二狗瞥見來了客人,輕輕陰笑。


  他急忙跑到桌前拿下左肩的毛巾擦擦桌子,抬頭道:

  “兩位大爺,不知要點什麽?”


  滿臉毛發的虯髯大漢趙計純應聲回道:


  “給大爺上兩碗熱豆腐腦。”


  李二狗轉身離去,英俊瀟灑的趙計標伸出左手壓在他的大哥趙計純半握拳狀的右手上,側頭道:


  “大哥,這店主眼神古怪,怕有貓膩,我倆不得不防。”


  趙計純哈哈一笑:“無妨,無妨。”


  “二位大爺,您要的豆腐腦來了。”


  李二狗穿過紅布簾子,端來兩大腕整冒著熱氣的豆腐腦,悠悠走到桌前放下手裏的碗,用古怪的眼神瞥了趙計純一眼,道:

  “大爺,您的豆腐腦。”


  李二狗轉身離去,滿臉陰笑。


  隱住身形,笑顏常開的白無常,頭戴一頂長帽,上有“你也來了”四字;一臉凶相的黑無常,長帽上有“正在捉你”四字,都在笑哈哈的看好戲。


  趙計標望著桌上冒著熱氣的豆腐腦,挑了挑眉頭,側頭對趙計純道:

  “大哥,這湯裏有股怪味兒。”


  趙計純低頭一聞,臉邊的虯毛沾了一片豆漿,撲鼻的豆花香味,仍是笑道:


  “無妨,無妨。”


  趙計標繃緊了頭皮,皺了皺眉,端起有點燙手的碗張口一吸,隨後笑道:


  “好香,大哥是我多慮了。”


  趙計純微笑道:


  “賢弟所言不假啊,他娘的,俺哥倆個行走江湖,需當謹慎啊。”


  話剛說完,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大笑:

  “啊,哈哈哈哈哈!趙大爺今天,怎麽有空,到我龍爺的地盤來,捧場啊?”


  趙計標欲起身對敵,奈何中了無色無味的軟筋散,“撲通”一聲摔倒在地,那碗豆腐腦打破在地,“嘩啦”一聲。


  趙計純借機一招蜈蚣擺尾,踢倒身後衝來的二人,狠狠道:


  “劉建成,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不錯,劉建成正是斧頭幫的大當家的,仗著他義父劉力的勢力,今日一計欲殺江湖之中“煞刀雙雄”的後人,搶奪煞火寶刀。


  可憐趙計純身上沒帶兵器,隻能赤手空拳和來人對拚。


  撲來三人,三人皆手持斧頭。


  雖然趙計純寶刀未帶,但練了十幾年的外家拳也不俗。隻見他右腿前伸,左腳後蹲,雙手形如抱拳狀,叫道:

  “來呀!今天讓爾等嚐嚐你家趙爺的外家拳。”


  其中兩人同時把斧頭扔向趙計純,趙計純右腿後退,左掌一刷,打飛一斧頭,可右肩中了一斧。趙計純看劉建成在旁觀戰,心道:


  “擒賊先擒王,奶的,殺了你!”


  一個大鵬展翅撲向劉建成,劉建成見趙計純迎麵撲來,二話不說,右手連忙從腰帶上抽出一把槍,忙舉右臂,朝趙計純連發三槍,就聽“砰砰砰”,再聽“噗”的一聲,趙計純連中三槍,倒在地上,一命嗚呼。


  趙計純的靈魂剛脫離軀體,就被一股邪風給刮沒了。


  飄飄欲仙的靈魂發出無限的歎息,隻有歎息,人生在世不稱意,一朝命喪敵手。活著不好好珍惜生命,整日打打殺殺,本以為人死如燈滅。


  可到頭來,還是逃離不出天道輪回。


  隱住身形的黑白無常隻能大罵一聲:

  “他媽地,讓那小鬼給跑了!”


  便立即回去複命,不提。


  蕩魂一路飄過高樓大廈,飄過南荒墳場,飄過黃浦江,來到了荒郊野外。


  這一路上到嚇走了不少剛死的人的魂魄,為啥?


  趙計純的凶悍樣外加殺氣衝天,怨氣淩人不嚇走鬼,嚇走啥?


  趙計純遠遠看見一副紅木棺材,更加顯眼的是紅木棺材旁站著一個身穿黃色道袍,頭戴魚尾冠的紅臉老道士。


  當吸力停止時,趙計純發現身邊有無數的鬼魂,皆漂浮在空中。


  紅臉道士麵帶微笑的轉過身,遠遠朝眾鬼打了個稽首,道:

  “貧道今日用九千六百四十九滿月嬰兒的精血煉出這具恐怖無比的強大僵屍,不過此屍還未有意識,貧道想諸位幫我一個忙,去叫醒他。”


  趙計純感覺眼前的道士更像妖人,因為趙計純覺得這道士的話裏充滿誘惑。


  趙計純曾吃過一虧,被人算計,心道:

  “你奶奶地,趙爺我怕你不成?”


  北風起,茅草飛,枯黃的茅草兒被天風刮到半空久久不落。


  趙計純小心謹慎的跟在眾鬼身後。


  當眾鬼飄至棺材邊時,突然,刮起一股無名邪風。


  風停後,趙計純才發現,無數的鬼魂隻剩下了他和另一個頭發蓬鬆的冤死鬼。


  紅臉道士好像全然不知兩鬼的對持,滿臉欣慰,有種功成名就的自豪。


  趙計純突然對那鬼發難,那冤鬼不敵,被趙計純一拳打散。


  紅臉道士笑道:


  “此時不醒,更待何時。”


  趙計純終於堅持不住,一股強大的吸力八趙計純吸入屍體內。


  這隻在一瞬,趙計純就到了屍體的內部。


  趙計純發現屍體內是混混沌沌灰蒙一片,隻有一身穿明黃道袍的小道士盤膝坐在虛空之中。


  趙計純此刻已經知道這就是鄉裏的老人常常掛在嘴邊的,所謂的巫婆“鬼補鬼大法”,用法力把鬼魂招來,讓這個小道士鬼吸食,增強他的精神力以便能控製這具身體。


  趙計純恍然大悟,若不先下手,定被眼前小鬼所害。


  趙計純偷偷的飄到小鬼的身後,心一橫,出手一掌,就聽“嘩啦”一聲,小道士鬼像玻璃一樣成了碎片。


  奇怪的是,碎片圍繞趙計純旋轉三十六圈之後,慢慢像水一樣浸入了他的體內。


  趙計純看著身體的變化放聲大笑,突然,腦袋裏傳來一段記憶,這時趙計純才真正明白紅臉道士的用心良苦。


  原來這小道士是那紅臉道士的徒弟,那紅臉道士人稱“煉屍狂人”,茅山派的長老,接近金丹期修為。


  小道士身染惡疾,他師父不願小道士就此西去,幹盡傷天害理之事隻為救小道士一命。


  機緣巧合,這具用蘊含先天精氣最旺的滿月嬰兒之精血煉就的先天無極屍體被趙計純占了。


  趙計純心想:

  “如今我借屍還魂,哈哈,他娘地,爺的大仇可報啦。”


  生前以為借屍還魂純是屁話,現在發生在自己身上,不信也不行啦!

  紅臉道士右手一揮道袍,道:

  “還不醒來,等待何時!!!”


  頓時一股旋風突然出現,圍繞紅木棺材轉了一周,便立刻消失。


  棺材裏,趙計純雙手一挺,一躍飛起。


  他有種再次為人的興奮,一拳打向地麵,像一塊千斤重的石頭砸下,大地搖晃,灰塵一閃而逝,地麵顯出個臉盆大的坑。


  在道上混了這麽多年,趙計純心想不能暴露身份,便假裝小道士向紅臉道士鞠躬道:

  “徒弟謝師父再造之恩!”


  而心道:

  “糟了,這身體怎像木頭造的。”


  有詩讚曰:

  煉屍狂人茅山派,凶殘恐怖為徒兒。


  不想操控三界屍,但把千百幼兒害。


  今日屍成仿若木,計純二生又重來。


  精血先天奇屍現,日後吃葷不吃齋。


  紅臉道士朝趙計純招手道:

  “徒兒,你到為師這兒來。”


  趙計純像機械化生物一般緩緩前進,紅臉道士個頭沒有趙計純高,但此刻他在趙計純心裏去高大無比。


  紅臉道士慈祥的摸著趙計純的額頭,隨後從懷中掏出一本發黃的書,書名“煉氣總綱”,欣慰的道:


  “徒兒,你且拿著。”


  頓了頓,接著道:

  “為師為了幫你,殘害太多生靈,今日為師要離開這個塵世,最後能幫你的也隻有這麽多。”


  說完,從懷裏拿出一個水晶缽,缽內全是紅色的血,道士道:


  “徒兒,此乃為師的精血,你且喝了它。”


  老道士把水晶缽往虛空一拋,其人便立地化成飛灰。


  趙計純有種想哭的感覺,心想,這紅臉道士他媽地也太偉大了,為了自己的徒兒自己去送死,我定不能負他,趙計純暗下決心要對得起老道士。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分解,謝謝欣賞。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